第四十二章 如此，卿何以报我（2/2）

学成，则君临天下，学不成，则身死命消。

沈观潮心情颇为庞大，那几个孩子，如果真的最后要死在他们最好的年华里，就是沈观潮自认见惯生死，也难免不忍。自然势要将那几个孩子教好，否则即是生死之事，却又不能告诉他们，小孩子经这般压力，要么迎难而上，要么瓦解，要么堕落，沈观潮断不能让他们以生命去赌。

于是……

“父亲大人，您是开顽笑的，对吧！”沈端言险些要怀疑，沈观潮是不是想弄死她，因为她占据着人家闺女的身子，亲爹看不顺眼了。

“你这般拢着他们，岂非没想过这事？”沈观潮是真以为如今的闺女是个心大且野的，敢于在人人都不知道上哪下注时，她在灰尘里发现一颗闪闪亮亮大珍珠，还特地招到他眼前来。

沈端言：“父亲大人，我拢着他们，纯粹是因为浏览他们的幼年阳光，心地纯粹，欢喜无忧。谁人不羡慕这样的幼年优美，谁人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候，谁人不怀疑自己曾经幼年的优美时光，我不外只是在他们身上浏览自己羡慕的，追念自己曾拥有的，仅此而已。”

沈观潮：咦，似乎会错意了。

“他们的大局观不是你所教授的么，他们对事物的看法不是你引导的么，眼界开阔，看事物深入，如果你不是有想法，怎么会这么做？”沈观潮未必不是在试探她有多大心，也是在看这心是用在利益照旧用在坏处。

沈端言险些要说不出话来，她的美少年才不要走那样的路，那样高屋建瓴的位置，会把阳光美少年给折腾没的：“父亲大人，我既是浏览这样的优美，又岂能容忍以后的某一天里，这种优美从他们身上消失。父亲大人，您所想的与我所期待的恰恰相反，我期待的是他们能永远保有这样的优美，不被时光消磨，不因履历世事而蒙上灰尘。他们此时现在的优美恰如明珠美玉，我既爱之重之，又怎么会亲手将他们抛落灰尘里。父亲大人也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优美吧，只是我没想到，父亲大人能忍心亲手葬送这样的优美，把他们送到父亲大人手下，是我的过错。”

这下论到沈观潮说不出话来，从沈端言的眼神心情以及其他细微的行动神态上看，沈端言说的每一个自都发自心田，甚至她很为自己把这几个孩子引见到他门下而忏悔莫及。沈观潮看向沈端言那沉沉不语的样儿，心说：我有这么辣手吗，把人送到我手下，岂非我就会下辣手害死他们。

不外，沈观潮真正说不出话来的，照旧沈端言那份纯粹的用心，她是真的希望那几个孩子永远既保有现在的清澈与辉煌光耀，又不被时代所淘汰。她所做的，或许就像是洗炼玉石的溪流，一日一日水磨时光，盼着他们逐步沉淀出如玉的温润，又像是将细石深藏蚌中，期待破壳而出那一日，他们能散发出让世人浏览的圆融光泽。

似乎……真是他给破损掉了这桩事，沈观潮默然沉静片晌后，道：“事已至此，我拼力而为，必使他们都能有所成。”

“要害是先把命保住好吧。”沈端言真是吐槽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不外沈观潮的教育她照旧信的，只是要让那么几个美少年投身政治权谋，她真的很不舍得。

世间最能消磨优美的就是这看起来很美的权利中心，她险些可以预见，美少年进去，城府阴深的老狐狸出来，这真的……十分不优美，可是怎么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