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诊（三）（1/2）

“你倒还真有几分本事。”柳四夫人瞧了瞧笑吟吟站在自己眼前的妖冶，心中的不快消除了不少，她是越发看不懂了，也不知道这个庶女究竟是蠢笨照旧智慧。若说她蠢笨，为何能一眼识破自己让人在茶盏里下了巴豆粉，但要说她智慧，怎么不乘隙在明珠的药里动点手脚？

“多谢母亲夸奖，姐姐能快些好起来，妖冶才会放心。”妖冶笑着朝床前走了一步：“母亲，妖冶还得给姐姐施针控制，还请让开些。”

柳四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只觉身上紧绷绷的不舒服得很，低头一看，衣裳将自己的身子蒙得很紧，似乎都要撑破了一般。刚刚摔倒在屎尿堆里，她换洗了一下，只是柳明珠的衣裳拿了给她极不合身，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那你便好好给你姐姐施针，我先回自己院子去了。”柳四夫人决议要去将衣裳给换了，向柳明珠的丫鬟交接了一声：“有什么事情速来禀报。”

扭着身子才走了两步，就听着有“刺啦”的一声，妖冶转脸望了已往，就见柳四夫人站在门边没有转动，屋子里明亮的烛光照在她身上，裙裳腰身那里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里边的丝绸中衣钻了出来，飘飘儿的在外边晃悠。

究竟年岁大了些，穿柳明珠的衣裳已经不再适合，那些衣裳又是绫罗绸缎制成，更容易破，还不如穿了粗使婆子的衣裳出去还更合身些。妖冶忍着笑转了过来，望向躺在床上的柳明珠，一本正经道：“姐姐，我来给你扎针，你暂且忍着些痛。”

“还要扎针？”床上的柳明珠呻吟了起来，她的面颊有些发黄，一双眼睛干干涩涩，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嘴唇上已经生出了粗皮。

“那是自然，开始这几针我还只替姐姐暂时控制住腹泻，可过了这么久，恐怕就要失效了，姐姐若是还想去抱着马桶不放手，那也可以不扎。”妖冶笑着退后了一步：“照旧姐姐自己决议罢。”

“给我扎罢。”柳明珠咬了咬牙，伸脱手腕来：“你只管下手轻一点。”

“姐姐，可不只能扎手腕呢，这巴豆的毒性已经沁入你的身子里边了，我还得艰辛气替你全身上下都扎针。”妖冶朝站在床边的丫鬟呵叱了一声：“还楞着做什么？赶忙去将暖炉里添些银霜炭，将炉子烧旺，然后替巨细姐宽衣。”

虽然已经是三月天，可究竟照旧春寒料峭，屋子里即便生了暖炉，柳明珠以为自己背上照旧凉飕飕的。妖冶在她的前胸与后背上扎了二十多根银针，扎得她就像一个刺猬一般，现在柳明珠不能平躺着，也不能背朝天，还不能坐着，只能侧面躺在那里，也不能盖上被子，一双眉毛皱到一处，望着妖冶的眼神都有些可怜：“妹妹，我这样子躺着究竟要多长时间？”

“约莫到你的药熬好就可以了。”妖冶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去旁边屋子坐坐，药熬好了便遣了丫鬟来喊我，我给你拔针。”

柳明珠点了颔首，还不敢将颔首的幅度增大，只能微微颔首，看上去真有几分淑女气质：“那你就先去旁边坐着。”

过了不久，香枝便过来请妖冶：“二小姐，我们家女人的药熬好了。”

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妖冶又一次走进了柳明珠的内室，一见着妖冶，柳明珠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苦：“这药怎么要熬那么久，我脖子都快要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