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塞人（1/2）

桌上摆着的茶具是一套粉彩茶盅，是时下最盛行的穿堂蛱蝶名堂，略带透明的粉色茶盅上，一对蛱蝶栩栩如生，似乎要穿过茶盅飞了出去。大堂的桌椅看得出来皆是上好紫檀木精致而成，那架屏风上绣的是花开富贵，似乎是寻常名堂，可难堪的留白处竟然绣着如意坊的表记，妖冶审察着这大堂，心里暗自想着，柳元久做了几年知府，这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了。

“妖冶，这些年你在乡野之处，真是苦了你。”耳畔传来柳四夫人似乎带着些许痛惜的声音：“本该早些去接你，可因着菩萨的话不能违背，只能让你在那里熬这么久了。”

妖冶抬起头来望着柳四夫人浅浅一笑：“妖冶学医乃是菩萨的旨意，怎么能怪到母亲身上？母亲只管放心，妖冶绝不会怪罪母亲的。”

柳四夫人怒视瞧着妖冶，早就准备好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原来还想着等那丫头诉苦几句然后自己板着脸教训她一回，乘隙将准备好的贴身妈妈和丫鬟婆子一股脑儿塞去她那沉香阁，没想到妖冶竟然完全不照理出牌，笑得格外温婉，似乎住在乡野十年也甘之如饴。柳四夫人慢腾腾的喝了一口茶水，心中悄悄定下心神，这丫头只怕是在乡下养残了，胆小怕事，不外这也倒好，省得自己绞尽脑汁去搪塞她。

“妖冶，按着咱们府里的老例，你该配一个贴身妈妈，四个贴身丫鬟，院子里边尚有四个粗使小丫头子，我都替你挑好了，你现儿便将她们领回去罢。”柳四夫人转头朝钱妈妈付托了一声：“将人都带进来。”

顷刻间大堂里边便挨挨挤挤的站了**小我私家，妖冶扫了一眼谁人婆子，似乎有几分面熟，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她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不是产房里谁人年岁大些的婆子，唤作张妈妈的？这柳四夫人如此贴心的给她配备了这么多人，看起来是要里里外外的布下眼线，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去回报给她停。

柳四夫人掌管着府中内务，她指派丫鬟婆子给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虽然没理由拒绝，妖冶略略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笑着对柳四夫人道：“母亲如此为妖冶费心，妖冶真是谢谢不尽，只是我现儿已经有一个大丫头，名字叫玉梨，母亲可少拨一小我私家过来，省得铺张了府里的月例银子。”

“你这般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的为府里头节约，真是难为了你。”柳四夫人点了颔首：“妖冶，你真是个有心的，那你自己选选，筛去一个罢。”

妖冶笑着站起来，走到给她预备好的四个贴身丫鬟眼前瞧了瞧，指着一个颧骨高耸的的丫鬟道：“她瞧着即是个智慧伶俐的，放到我院子里边也是惋惜了，该有更好的去处。”随着广慈大师也学了些相面之术，听说这种面相之人刻薄少恩，只会替自己企图的，妖冶一眼便将她挑了出来。

望着那群逐步远去的人，柳四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吻，捧了茶盏靠在椅子上头，抬头一望，正好对上了钱妈妈的眼。“妈妈，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