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日子（1/2）

建隆元年二月十六，黄道吉日。｛首发｝

是赵铮的好日子，也是赵匡胤的好日子，因为今天是长春节，大宋开国之君的寿诞之日。

一大早，赵匡胤就在接受了群臣朝贺，随后赐宴，并赐群臣衣一袭，以示恩宠。

当上了天子过生日，滋味自然差异，按理说赵匡胤本该兴奋才是。可是宴会之后，坐在垂拱殿里，寿星天子却愁云满面。

长春节，除了在汴梁的群臣，大宋的藩属与邻国也少不得来朝贺，南唐和吴越都是有使者前来的。尚有各地的节度使自然也必不行少，没能亲自来的，至少也得派个代表前来为天子陛下贺寿。

河东潞州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没来，但他的儿子李守节来了。

赐宴之后，很荣幸地获得了天子陛下的单独召见，但历程却不大愉快。

李守节刚一进殿，赵匡胤便冷冷一句：“太子，汝何以来？”

起源盖脸的一句话把李守节吓得六神无主，跪在赵匡胤眼前，冷汗直流。

赵匡胤称谓一个节度使的儿子为太子，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潞州昭义军节度使李筠乃后周遗臣，自从周太祖郭威在位时，便驻守河东，乃是一元悍将，对后周颇为忠诚。

赵匡胤陈桥叛乱，当了天子，全盘接受了后周权要体系。对高官重臣加以宽慰，各地节度使更是着重笼络，登位之后就为李筠加了中书令的头衔。

李筠开始坚持拒不受命，在幕僚的劝说下才接受了旨意，体现臣服

。可是随后滑稽的一幕泛起了，在款待宋庭宣谕使的宴会上，李筠突然莫名其妙地将后周太祖郭威的画像悬挂于厅上，膜拜之后嚎啕大哭。

当着新朝使者的面，悼念旧主，情节何其严重？李筠的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手忙脚乱。

宋庭宣谕令使最为尴尬，正要拂衣而去的时候，李筠的幕僚出头圆场：“李公醉酒，行为失态，多多包容云云。”

一时的尴尬倒是已往的，但消息传回汴梁，赵匡胤心里不痛快了。

李筠真的喝醉了吗？一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对前朝天子念兹在兹，如何能让人放心！

这也就是赵匡胤对李守节口出惊天之语的原因！

李守节已经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到达，可赵匡胤的心情却尚未平复，眉头紧锁，默默地期待着。

许久之后，垂拱殿门口闪过两道人影，却是刚刚更名的皇弟赵光义与赵普携手而来。

“皇兄（官家）！”

“情况如何？李守节人呢？”赵匡义也没打招呼，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赵普道：“走了，出了皇宫之后，敏捷出城回潞州去了。”

“嗯！”赵匡胤道：“给了他中书令，给了他儿子皇城使，朕待他也算不薄了，就看李筠是否知好歹了？”

“皇兄，臣弟以为照旧早做准备吧！”赵光义沉声道：“刚刚接到消息，北汉天子刘均已经在与李筠接触了，相互或已有勾通。”

“哦？”赵匡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转而道：“则平，你怎么看？”

赵普道：“臣以为要害照旧在李筠，若是他能循分守己，刘均无论如何笼络都无济于事。”

“那你以为，李筠能不能循分？”

“怕是不能！”赵普道：“潞州传来的消息只是一方面，实在从一些细节也可以看出眉目。”

“哦？说说看看！”

赵普并未回覆，先问道：“官家，你以为李守节如何？可是轻狂之人？”

“还别说，他这个儿子倒是随处审慎，与李筠截然不同。”

“那就对了！”赵普道：“昨日李守节进城，马车与开路的骑士在汴梁城里狂奔，险些伤人。试想李筠若有畏惧之心，自然小心审慎，可他派来的人却如此嚣张。至少说明他未曾约束嘱咐过，并未将朝贺官家看得很重。见微知著，如此境况下，他心里又有几多敬畏臣服之心？

其子李守节虽然审慎，却连贴身的扈从都无法约束，可见他在潞州并无几多威信，想要说服李筠很难。所以李守节怕是要辜负了官家的良苦用心，李筠也未必领情。”

赵光义愤愤道：“我就不明确了，皇兄待他不薄了，何以李筠照旧这般不识相？念旧恩这种话堂而皇之，当初他对柴荣也不怎么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