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存在感，伤自尊了（1/2）

“阿瑶，这消完毒浸好种，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种了？”田母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东西，感觉很是稀奇。

梦瑶好笑的摇头，“消毒浸种之后还要进行催芽，最后才是播种。”

“催芽？”田峰咬字念出，

“催芽，顾名思义，就是人为的催促种子发芽。种子的萌发需要有充足的水分和适宜的温度、氧气，呃，就是空气。因为之前的浸种，种子已经充分的饱和水分，就可以进行催芽了。”

梦瑶看着一脸问号的田峰，接着道，“催芽首先是高温破胸，也就是种子露白。种子露白是在酶的催化反映下进行的一系列生理变化。酶的活动和温度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一定范围内，温度越高，酶越活跃，胚乳储藏的营养物质分解的越快，种子露白就快。这个阶段对温度的掌握很重要，一般在35~38摄氏度，”梦瑶懊恼，自己好像越说越让人糊涂了，“也就是跟我们人体的温度差不多。不过，得先在温水中洗种一盏茶的一半的一半的时间，”

叹气，自己这个外来人士，实在是不习惯这些计时方式和说词。

“这样就好了？”虽然很多都听不懂，但是她知道种子要再温水里面泡一会儿。

“不，”梦瑶摇头，“然后是用干净的稻草盖好，放在不透风的房间，经过六个时辰以上，就可以破胸，也就是破壳露白。”

“哦，好麻烦，”这样应该就好了吧，田母摇头，如果没有梦瑶，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听到这些。

梦瑶好笑，这还没有完呢。

“接着是适温催芽。几乎都露白了，将种子翻动，让温度下降到常温偏高（28~32摄氏度应该是这样形容吧？）并且淋水，每天这样两三次，这样降温，可以除去因为温度高而释放出来的有害物质。然后是常温炼芽。

当谷种的根有一两粒谷长，芽有大半粒谷长时，将谷种摊开，进行降温，在接近外面的温度下进行炼芽，这样可以提高种子对外界条件的适应能力。最后播种就可以了。”

田峰松了一口气，他听得云里雾里，却又怕她嘲笑而不敢多问，这些工序，实在是太复杂了。

看了一眼梦瑶，考虑着是不是要厚着脸皮将这些事情交给她做。虽然他是男人，要担当起照顾家人的责任，可是，他实在无能为力，力不从心啊。

“这样直接撒在土里？”田母好像知道自家儿子的顾虑，赶紧问道，好像阿瑶之前有说过在旱地播种的。

“不，地还要经过特殊的处理。”皱眉，究竟需要些什么，她还得再仔细想想，“这个不急，浸种催芽还要好几天，我们明天再弄。”

“以前觉得种田很简单，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也是一门学问啊。”田母突发感慨。

听母亲的话，田峰很想点头，只是碍于面子，一直将视线停留在木桶里面。

没有想到光是一个稻种都这么麻烦，自己种了几年的地，到现在才发觉，之前的那些地算是白种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看向梦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为了这种田他可是请教了很多人，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女人在家是众星捧月一般的，怎么可能懂这些？难道是她的父兄教的？不对，据他了解，她的几个哥哥和父亲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如果能想到这些，那上面当官的，只怕早就吹锣打鼓卖弄起自己的政绩了。

“是啊…咳咳…娘亲，你好厉害…”大宝星星眼，满是崇拜的看着梦瑶，这些，爹爹好像都不会。

在他的印象中，爹爹已经很厉害了，爹爹不知道不会的东西，娘亲却知道，是不是娘亲比爹爹更厉害？

田峰那个郁闷，这个不孝子，这么快就投诚了，太没有节气了，以前教他的那些，算是白费了，暗自决定，晚点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上堂课才行，让他知道，谁才是自己亲生的。

好在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估计就不是上课这么简单了。梦瑶脸微微发烫，这哪是她厉害，这分明是现代科技进步的结晶嘛，在现代，这可是种田必备的手册。

“呀，原来大家都在啊？”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之间罗世文一个脑袋从院门门缝伸了出来，两只眼睛正惊喜的看着他们。

无语，这老人家，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罗世文也不管大家的态度，直接推开院门，熟门熟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进屋，看到梦瑶立即热情的拉着她：“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梦瑶一头黑线，什么叫终于回来了？她不就是上了半天山，回来的，呃，有些晚么？

心中埋怨，这老人家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什么叫人艰不拆么？

虽然有些尴尬，却也没有拂了老人家的关心，小声道，“老先生，我昨晚就回来了。”

“昨晚回来了？”罗世文惊呼，他常年上山采药，可是知道的，白云山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去自如的，难道这丫头只是在山脚转悠？可是，山脚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梦瑶想到那“诡异”的“鬼打墙”，还有自己的狼狈，悄悄的看了田峰一眼，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是田峰来找我的。”

罗世文一拍大腿，果不其然，“我就说嘛。”那感觉就是，自己打赌赢了很多银子似得。

梦瑶翻了个白眼，她没能自己回来，他很高兴？

“丫头，快跟我说说，都有些什么宝贝？你说的那什么虫的，找到了吗？”

一想昨天上山的目的，郁闷的摇头，那东西哪是那么好找的？这里没有污染，被破坏的少，或许再往深处找找。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感情您老人家是惦记着那些东西？亏她还感动着这老人家关心着她呢。

“我就奇怪了，现在虽然入春了，可是虫子什么的应该还没有孵化出来吧？”罗世文自作聪明的安慰道，“没有关系，等过阵子，老人家陪你去找找。”他很想看看，能够与玉芝比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

梦瑶快哭了，那是虫草，不是虫！

也不对，虫草是麦角菌科的真菌，也就是虫草菌与蝙蝠蛾幼虫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的菌虫的结合体，是虫和草结合在一起长的一种奇特的东西，冬天是虫子，夏天从虫子里长出草来。

好吧，本来打算直接忽视这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的医学狂人，最后却发现无计可施，没有办法，梦瑶决定再来一次扫盲行动，慢慢的讲解起关于冬虫夏草的那些事儿。

不光罗世文，大宝好奇，就连田峰田母两人也听的津津有味。

几乎将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了，老人家还在不停的追问。

梦瑶摇头，“就这些了。”

罗世文看着梦瑶的两只眼睛贼亮贼亮，殷切的问道：“丫头，你真不考虑拜我为师？”

继续摇头，她现在满脑子的柴米油盐，孩子婆婆，哪有那么多精力？

“要不，”像是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最后狠下心，“你做我师傅吧。”

“啊？”

罗世文的话不光让梦瑶惊讶，连带着旁边的三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罗世文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梦瑶丫头懂的很多东西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做我师傅也不差。”

梦瑶小朋友实在是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噗嗤”一笑，“老先生，我也就知道这些了，很多地方还要多向你请教呢，咱们不是好朋友，忘年之交么？以后我们互相探讨，共同进步。”

梦瑶恶寒，这些年见多了打官腔的人，这官方语倒是学了不少，“不过，我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咱们都说是朋友了，我的就是你的，这么客气干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答应。”迫不及待，生怕对方反悔，最后凑近梦瑶小声道，“说好了要将你知道的告诉我的。”

田峰看着罗世文的动作，不自觉的皱眉，这两人是不是走的太近了点？

梦瑶好笑的摇头，看着罗世文挑眉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了可没有现在值钱。所以，还是多个朋友划算。”一本正经的说着好笑的话，实在让梦瑶憋得难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宝很喜欢医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您的指点。”

“那小意思。”罗世文想都没有想的答应。

“真的？”不确定的问道，这老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的了？

“大宝是个聪慧的孩子，只要他愿意，老夫定会倾囊相授。”罗世文认真的说道，他没有好意思说，其实他老早就在打大宝的主意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送到他面前，不要的就是傻子。

没有梦瑶这个徒弟，退而求其次，有个可爱的小家伙也不错。

梦瑶看向田峰和婆婆，没有与他们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对。

田母一脸慈祥，只要孩子们好，她怎么都无所谓，更何况，她不认为学习医术有什么不好的，相反，大宝若懂一些，自己也好照顾自己，她倒是乐见其成。

田峰心里将梦瑶恨的不行，可是见她和儿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心一软，板着脸轻轻点头。

耶！

梦瑶和大宝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暗自给了对方一个得意的笑。

田峰只当没有看见，心里却是好笑，这两个人，感情倒是真的好。

“大宝，赶紧来拜见师傅。”梦瑶干几年招呼大宝过来行拜见之礼，“老先生，以后只要得空，大宝就去府上叨扰了。”

“拜师就不用了，大宝还是向往常一样叫我爷爷吧，”罗世文挥挥手，做他师傅？还是不要了吧。

看似随意的朝田峰方向一扫，摇头，“以后我有空到你家来。”他可不笨，到这里来，说不定还能多听听这丫头说。

“皓阳谢谢爷爷…”大宝高兴极了，行了个大礼，为表尊敬和重视，将自己的大名介绍了出来。

除了早上大宝慎重其事的将自己的性命介绍给自己，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向别人自我介绍，看来，对他的名字很是喜爱和珍视——当然，她嫁过来接触的人本就不多。

“大宝的感冒好了？”罗世文现在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

“谢谢爷爷…已经好很多了…咳咳…”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比起上午来，却好了很多。

罗世文抓过大宝的手号脉，果然，恢复了很多。皱眉，没有道理啊，以大宝的身体状况，一般的小感冒都至少要七天以上，这回怎么好转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大病初愈的基础上再次患病。

仿佛知道罗世文要说什么，梦瑶赶紧将自己的猜想和处理方法说了。听得罗世文两眼放光，他就说嘛，这个丫头就是一个宝啊，看似稀奇古怪的东西，实际上却有着不小的用处。

突然有些气馁，自己行医这么多年，枉自苦苦专研，却没有一个没有学过医术的小丫头片子懂的多，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花椒？花椒是什么东西？”听到最后，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梦瑶从晒在院子里的簸箕里抓了几粒给罗世文看，罗世文盯着手上看了半天，闻闻，最后直接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梦瑶捂脸不忍心看，这老先生怎么这么…呃，可爱呢？

“嘶嘶…啊啊…好麻好麻…”罗世文上串下跳实在诡异的搞笑，一边嚷嚷，“这东西有毒！”

梦瑶头疼，以手扶额，果不其然。

不再隐忍，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不是她不尊重老人，也不是她幸灾乐祸，可真的，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丫头，赶紧想办法啊。”罗世文瞪着那个梦瑶良心的小丫头，如果解毒不及时怎么办？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梦瑶一边笑一边答应着，想着家里有什么供他服用的。为了不让他刺激过度，还非常“好心”的没有将花椒的作用告诉他。

“阿瑶，罗大夫会不会…”田母担忧，看他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可阿瑶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娘，放心，没事的。”梦瑶擦掉眼角的眼泪，“对了，咱们家有茶叶吗？”

“茶叶？”乡下人，渴了白开水，怎么会享受这些有钱人的风雅？不过…

“没有吗？那我去去就来。”梦瑶以为家里没有，赶紧去厨房兑了一碗盐水出来递给罗世文。

看着碗里的东西，不满的叫道，“清水？丫头，你不是开老人家的玩笑吧？”罗世文满脸通红，这满嘴麻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发热起来。

梦瑶直接将手收回来，淡定无比的说道，“那您就等着毒发吧。”

“你这臭丫头…”罗世文抢过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的就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最后才说道，“咸的。”

“这一晚盐水十文钱。”这盐巴可不便宜。

“丫头，你够狠。”他都还没有算出诊费医药费，这丫头居然跟他算起这个来了。

梦瑶摇头，“解药…”

“十文就十文吧。”这个时候可不是计较银子的时候。

“……”梦瑶挑眉，没有接话。

罗世文瞬间焉了下来，瞪着梦瑶不甘道，“得得，一笔勾销总行了吧？”

“成交！”收起碗，转身准备放回厨房，被罗世文拉住，“丫头，解药呢？”

“你不是已经喝了吗？”

“啥？”罗世文没有反应过来，“这这个盐水？”

“现在还那么麻吗？”不答反问。

“好像好很多了。”老实回答，之前还没有注意，随即兴奋道，“啊，你是说盐水可以解毒？你之前问茶叶，茶叶也可以吗？真是太神奇了。”

“……”梦瑶决定彻底无视，来到院子整理昨天才回来的药材。

“你怎么知道这些？”田峰在梦瑶身旁站定，淡淡的问道。

梦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田峰皱眉，眯着眼问道。

梦瑶眨眨眼，看着田峰，“可以不说吗？”说也不知怎么说啊。

田峰扭头，“不可以。”可恶，差点就心软了。

好吧，是你逼我的！

梦瑶狡黠一笑，将之前与田母解释的再讲了一遍，看着田峰若有所思的样子，圆满了——小样，还以为我怕你啊。

听了梦瑶所说，田峰低头，可怕的沉默。过了好久，才直直的看着对方，原来她的改变全是拜自己所赐，嘲讽一笑，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懊恼？或者说是庆幸？

老实说，连他都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那股酸涩无力是怎么回事。

鬼神之说他从来不信，要不那些歹人怎么还那么痛快的活着继续为非作歹？

可是，除了这个，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短短的时间内，眼前之人翻天覆地的变化。

良久，方回过神，收回自己的视线，深邃的黑眸里闪现着意味不明的光，几乎能让人淹没在其中。

梦瑶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让田峰一个人在那里消化，或许这样，以后就不会无端的对她生出敌意了吧？只是，那份懊恼是为了什么？

罗世文此刻已经恢复如常，硬要凑上与梦瑶一起整理草药，两人一起研究讨论了半天。

太阳往西走，一天又要结束了。

罗世文却一点都没有要走了的意思，梦瑶也不撵人，能够有人喜欢他们这里，她很开心，或许因为罗老先生，村子里很多人会对他们改观吧？

的确，最近这段时间罗世文总是往田峰家走，外面早就传了起来，确实如梦瑶所想的那样，很多人对他们都有所改观，只是，随之而来的，也有流言蜚语，还有嫉妒……

此时，这方小院里的几个人却是不知道的。当然，即使知道，以他们的性格，想必也不会去在意。

梦瑶进了厨房准备晚饭，罗世文一时无事，见大宝那早手中的书，便履行起先生的职责，教大宝一些简单的东西。这一接触，让他大吃一惊，好家伙，书上很多地方都看了个大概，一点就通。

田母和田峰也是震惊于大宝的领悟，一直知道他的聪慧，但是也不影响他们的惊讶。

虽然意外大宝居然喜欢医术，现在相信爱那个却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看到孩子这样高兴，他们也就放下心来，他能平安快乐的成长，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