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的感觉（1/2）

晚上，大宝咳得愈发厉害。

梦瑶时不时的拍拍后背，见大宝难受的样子，起身将凉下来的开水热好，让大宝再吃了一次药。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本来想着白天要做的事，告诉自己稍微眯一下就起来，没有想到这一睡下，云里雾里，一发不可收拾。

“娘亲…你醒了…咳咳…”虽然因为咳嗽声音沙哑，还带着重重的鼻音，依然能听到声音主人的开心。

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时间有些呆愣了，怎么头这么疼？浑身都无力？

“娘…饿了吧…咳咳…吃晚饭再睡吧…”大宝尽力克制咳嗽，成效却是不大，鼻子一抽一抽，懂事的让人心疼的不行。

“宝贝，现在什么时辰了？”习惯性的问出，才听到沙哑的嗓音，自己这是，感冒的节奏吗？

“娘亲…你生病了…祖母说让你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忍着咳嗽说完，接着便是更猛烈，把梦瑶给心疼的，赶紧起身拍背。

“宝贝好些没有？”

“嗯…”终于缓了一口气，因为咳嗽，大宝小脸红红的，可怜的大宝，还没被养成包子，眼下又瘦了。

“娘亲…你…”干嘛？

梦瑶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吃力的坐起来，看到大宝担心的神情，扯出一抹笑，“宝贝，别担心，娘亲没事。”

眨巴眨巴眼睛，大宝不再说话，似乎在这里陪着，梦瑶就会好些一样。

那萌萌的可爱的样子让梦瑶心情大好，伸手捏捏小脸颊——嗯，手感不错，就是肉太少了。

“阿瑶，你醒了？”田母端着一个水杯进来，看到梦瑶起身，欣喜道。

梦瑶脸色微红，羞愧道：“娘，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不舒服就要休息。”田母不高兴了，把杯子递过去，再将一粒药丸给她，“喝点水，把这药吃了吧。”

梦瑶愣愣的接过，没做他想，老老实实的将药吃了。

田母满意了，似乎知道梦瑶心中所想，“你再休息一下，其他有阿峰在，你不用担心。”

“娘…”梦瑶抬头，却看到田母慈祥的关爱，眼泪不争气的滚落，曾经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多少个日夜，哪怕是生病也不敢松懈，就怕弟弟担心，而如今，体会到被人关心在意，怎能让她不感动？

都说生病的人敏感，泪腺也特别发达，看来自己病的真的不轻。

“这是怎么了？”看着梦瑶的眼泪，田母一时间手足无措。

用衣袖随意一抹，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娘，能够做您的媳妇，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傻孩子，饿了没有？”田母扭头眨眨眼睛，不自在的问道。

“娘，我又瘦了吧？”

“啊？”这孩子发烧烧糊涂了吧？摸摸梦瑶的额头，不解，已经不烧了啊。

梦瑶之前迷迷糊糊，哪还记得自己发烧的事？“娘，我身上这么多的肉，不吃都不会饿。其实，这样也挺好，就当减肥。”估计真的生病了，好像没有什么胃口。

梦瑶岁是玩笑话，田母却是煞有介事的将梦瑶从头看到尾，最后认真道：“不能再瘦了，这样刚刚好。”

田母不赞成的看着梦瑶，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瘦了这么多？还记得刚进门时的样子，皱眉，“还是胖点好，健康。”

梦瑶却是不以为意，女为悦己者容，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笨笨的样子穿什么都跟暴发户一样难看啊？不过，经过这些天的劳作和刻意减肥，真的好很多了呢。

“娘亲…”

不知道什么出去的大宝这时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碗，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着。

“大宝，你这是？”田母赶紧上前将大宝手上的东西接过。

“…咳咳…娘亲…吃饭…”时不时的咳嗽出声，让大宝很是懊恼。

“宝贝…”梦瑶哽咽，刚刚止住的眼泪，这下又决堤——生病果然不好，人都变的脆弱了。

“娘亲，你怎么了？”大宝一看，着急的跑上前，紧张的看着梦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咳咳…咳…”

“宝贝，娘没事，娘高兴，有宝贝这样的儿子真好。”幸好自己坚持下来了，否则，怎么可能感受到这份亲情和关爱？

“哦…”半信半疑，据他的经验，娘亲说没事，通常就是有事。

“娘亲只是有些累，吃了药，现在精神多了。”梦瑶捏捏大宝的脸蛋，“中午给宝贝烧笋，好么？”

大宝想了想，果断的摇头，“不想吃…”

梦瑶看着小家伙，心柔软的能滴出水来，之前还以为这小家伙难缠，现在才知道，他一旦接受了，那就是真心的维护。

“好了，你们娘俩别说了，”田母打断，将碗放在桌上，“阿瑶，先洗漱一下，然后喝点粥。”

“谢谢娘，”欣然一笑，扭头在小家伙脸上偷了一个香，“谢谢你，宝贝。”

大宝本来因为咳嗽就泛红的脸不争气的更红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喝了一碗粥，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不禁有些怀疑，究竟是药效的缘故还是饿久了？

“娘亲…好些了吗…”

“谢谢宝贝，娘亲好多了，现在壮的都能打死一头牛。”说完还不忘比划比划自己的胳膊，只是，有的不是肌肉，而是肥肉——虽然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点。不过，嗓子舒服些了，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暗沉，却也不严重了。

婆婆给她的究竟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的？暗自决定以后要更加专研医书，有个什么问题，也不用着急。

对了，大宝的咳嗽不但没有好转，怎么感觉还严重了呢？

“宝贝，我们到门口，娘亲看看你的舌头好吗？”想想了，是药三分毒，感冒生病不能光靠药。记得以前她和弟弟生病，都是饮食配合慢慢调理，只要不是重感冒，一个星期就好，这样反而是自身抵抗力免疫力增强的一个表现。

如今的大宝，梦瑶说啥是啥，哪有一点最初的冷酷和老成？

一出来，明媚的阳光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舒服的眯眯眼，最近的天气真好。

对着光线，让大宝张开嘴，舌头淡红，舌苔薄白而柔滑，再加上可是频繁，流清鼻涕，时冷时热，这不就是典型的寒证吗？

风寒犯肺，大宝出生的时候伤了肺经，身体本来就弱，一来一往，病情比一般的人就更严重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及时吃了药也没有用的原因了。

可是，好好多天才能好转，看着大宝的小身板，梦瑶那个心疼。

“阿瑶，你说的这花什么的，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会中毒吧？”

田母已经将梦瑶晚上整理出来的药草该种下的种下了，还有些已经晒在院子里了，可是这红不红，黑不黑的东西，晒在外面真的没有问题？

“娘，你那是花椒，做菜放血进去，很香的哦。而且，还是一味很好的中药材，可以温中散寒，除湿止泻，杀虫止痒……”

温中散寒…。

风寒咳嗽的治疗重点就是疏风散寒宣肺。

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有一个土方子，简单实用，被很多家长采用，效果还特好——花椒和盐炒热，热敷肺腧穴敷。

《纲目》中讲到花椒有“散寒除湿，解郁结，消宿食，通三焦，温脾胃，补右肾命门，杀蛔虫，止泄泻的功效。”

而盐有发汗的作用，它可以排出体内的废物和多余的水分，促进皮肤的新陈代谢，还可以软化污垢、补充盐分和矿物质。

两者结合，能达到祛肿散寒，消炎止痛的作用。当然，这一方法还可以用于女性妇科。

大宝心中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但是试试总是好的。

对了，生姜红糖水、葱白熬水、枇杷叶熬水这些也有用，琵琶好像没有注意哪里有，生姜葱家里是有的，多管齐下，希望能有所成效吧。

说干就干，梦瑶简单的跟田母讲了一下，抓了一把花椒直接进了厨房。

一盏茶的时间，一碗姜汤，一包花椒炒盐新鲜出炉。

“来，宝贝，将这个喝了。”

大宝不问缘由，接过梦瑶手中的碗，看到里面的东西，鼻头一鞠，眉头轻皱，却梦瑶丝毫的犹豫，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还不忘张嘴哈哈，“好辣…”

“如果有红糖就好了，”摸摸大宝的头，梦瑶越发的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大宝病好了，咱们就再也不吃这些了。”

“谢谢…娘亲…咳咳…”大宝大大的眼睛看着梦瑶，满心满眼的全是依恋。

在脸上香了一个，“不客气，”抛抛手中的布包，“宝贝，咱们进屋。”

不疑有他，大宝举步跟上。田母看着这样的场景，眼睛有些湿润，如果婉儿没有离开，是不是也是如此和美幸福？

“咳咳…娘亲…你…你说什么…咳咳…”大宝后退一步，看着站在床边笑眯眯的娘亲，浑身发毛。

梦瑶心中好笑，“脱掉衣服上~床啊。”挑眉，这小家伙想多了吧？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想逗逗他。

“…。咳咳咳…。”吓的猛咳嗽，小眼神乱飘，果然不是幻听，脸色陡然变红，“娘亲…我…我是男孩子…咳咳…咳咳…”早就听说娘亲喜欢美男，他还没有长大，应该还没有看头吧？而且，让他脱衣服，长这么大，除了祖母，还没有人看过他的身子呢。

“……”梦瑶瞪大眼睛，微微张嘴，呆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宝贝，你太可爱了。不行了，我肚子好痛…哈哈…”

大宝那个囧，尴尬的矗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更多的是担心娘亲是不是真的很难受。

“娘亲…”离梦瑶两步的安全距离，大宝紧张的看着她。

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是缓了好久才不成调，“哈哈，宝贝，你笑死我了，哈哈，你以为娘亲想做什么？”

“……”呆呆的看着梦瑶，脸色极不自然，不是说脱衣服的吗？

“哎呀，宝贝，娘亲爱死你了。”梦瑶猛的将大宝抓了过来，抱在怀里，狠狠的在脸蛋上亲了一口，舒服的不得了，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感觉了。

“宝…宝贝…也…”垂首，始终难为情，不好意思说。

梦瑶知道大宝面子薄，差不多便不再逗弄，扬了扬手中的布包，“宝贝，将上衣脱掉就好，然后趴到床上，娘亲用这个给你热敷一下后背，这样我们的感冒很快就好了。”

原来是这个啊？大宝松了一口气，真怕娘亲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他又不忍拒绝。现在的他，早就将当初的反感排斥忘到九霄云外，只一心想要讨好娘亲，不要娘亲离开。

不再犹豫，乖乖的将上衣退下，趴在床上，僵直着身体如临大敌般。

梦瑶好笑，虽然老成了一些，但是却纯洁可爱。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身边的人应该也是这么小纯洁吧？！突然想到那个嬉皮笑脸一副欠扁样的男人，果断的摇头——大宝一定是受婆婆的影响。

将布包放在后背肺腧穴处，左右挪动，一处热了再换另一处位置，一边问大宝的感觉。

大宝只觉得浑身慢慢暖和起来，好舒服。渐渐的，额头开始冒汗。

大约敷了一刻钟左右，梦瑶便收起布包，将被子给大宝盖上，让他先休息一下，自己去厨房端来烧好的热水给他擦拭了全身，换上干爽的衣服。

小家伙闭上眼睛不看梦瑶，任由宰割——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决定破罐子破摔。

嗯，整个人精神多了——梦瑶满意的点头。

强制要求大宝休息，而自己则是再次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婆婆说了，田峰去了田边，想必是整理秧母田，这两天应该会比较劳累，得做些好吃又不容易饿的。

对哦，在做饭之前，稻种还要再晒一天才行，晚些时候好挑选出更好的种子，然后做一些简单的杀虫处理——种子好才是高产的保障之一啊。

没有想到田母早就拿出来翻晒了，梦瑶傻笑，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她好像已经爱上了。不知道以后离开，是否能舍得。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早的事情，不想！

“阿瑶，这不是直接撒种就好了么？”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娘，您可千万不要小瞧这，水稻播种前进行种子处理，可以使种子大大提高净度，粒大饱满，整齐一致，并且杀灭种传病害，从而促进种胚酶的活性，提高种子发芽率，增加幼苗营养，促进生长发育，更有利于培育壮秧，夺取水稻优质高产。”

“阿瑶，你确定？”为何很多东西她听不明白？

看到婆婆不解的样子，梦瑶才反应过来，“娘，您放心，咱们挑选大粒好的谷种，这样种子好，长出来的秧苗才壮，结出来的水稻才饱满，这样肯定能丰收，再加上将种子上面可能有的病虫害杀死，也不会危及秧苗啊。就像我们人一样的，父母高挑漂亮身体健康聪明，生出来的宝宝也健康聪明伶俐，长大也玉树临风，漂亮可人。相反，如果父母身体不好，宝宝也可能遗传到父母身上的病，那么直接会对宝宝的成长有影响，甚至…。所以，您放心，阿瑶肯定不会胡乱自作主张，让大家饿肚子的。”

“阿瑶，你怎么懂这些的？”突然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神秘，而且很多东西，她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道，鬼门关走了一趟，不光人改邪归正变好了，脑子也好使了？

梦瑶囧，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的节奏么？

“娘，这些是书上看来的，都是经过好多代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想，肯定有用。”

“书？什么书？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这个，都是在…啊，阎王那里借阅的，对，阎王见我意志坚定，也希望我能重新做人，故给了我很多书看，还指导了很多东西。”梦瑶睁眼说瞎话，胡扯着，她总部能说是从现代水稻种植技术指导之类的书上看到的吧？这些东西，作为现代人，十之八九都懂的。

田母恍然大悟，欣喜道：“太好了，那赶紧，阿瑶，需要我做什么？”

“娘，你再帮我翻晒一下这些草药吧。”当前她能想到的，婆婆能做的，会做的，貌似只有这个了？

田母略微思索一番，“阿瑶，我去准备午饭吧。”

“娘，还是我去吧。”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现在感觉舒服很多，浑身没有那么酸痛，也不再没力，甚至，连手上那些划痕都不再火辣辣的痛。

拗不过，田母知道这丫头跟儿子大宝一个样，都是倔强的主，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孩子的一番孝心，她不能不接受。

梦瑶中午做了一份青笋炒肉，一份炒青菜，本来想做大米饭的，想着大宝的身体，最后还是决定煮红薯粥，配上金黄香酥的葱油饼——简单而丰盛的午餐闪亮登场。

“娘，那什么…呃，田…峰还没有回来吗？”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叫名字吧，虽然很不习惯，总好过叫相公，如果真这样，那还不把自己恶心死？她可以直接暴走了。

看看天色，差不多正午了，“兴许忙着吧，也不知道带了什么东西出去，能不能拿得到。”

“哦，那我去看看大宝。”梦瑶赶紧闪人，故意曲解婆婆的本意，让她去接那男人？哈哈，还是算了吧。

进屋，发现大宝正靠坐床上看书，走进才发现他手中拿的正是罗世文留下的那本医书。

“宝贝，你能看懂？”

“有些地方还不能理解。”大宝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不太明白。

梦瑶惊讶，“这些字都认识？”如果这样的话，她可以直接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还行吧，很多字祖母和爹爹都有教过的。”

梦瑶很想一个白眼送去，这么含蓄低调？不知道过于谦虚等于骄傲的么？是为了顾及她的自尊？其实真的不用这样，因为她早就伤到了——要知道，这里面很多字，她都是连猜带蒙才勉强弄明白的。

虽说这些繁体字很多都与简笔字相近，但始终是有区别的啊，而且有些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之前还一直安慰着自己，现在跟一个五岁不到的小朋友比起来，她羞愧啊——不用豆腐，直接扯一根头发吊死还干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