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10完结(2/2)
今天天上云层厚重,月亮只在灰云后面,透露出一圈朦胧的光晕。酒香在夏风的吹拂下,静谧地散播在空气中。周习坤本就有点晕晕乎乎,椅子一摇,他更以为自己是飘到了天上,要追月亮去了。
“你怕么?”严秉煜问他。
周习坤脑壳垂搭着点了点:“怕,接触要死人的……。”
“你担忧周习盛?”严秉煜笑问。
周习坤又摇了摇头:“不止是他。”
“那我呢?我要是死了呢?”严秉煜道。
“你也一样,你也不要死。你不是我孩子的爸爸么?”周习坤歪着脑壳,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嘟嘟囔囔地说。
严秉煜忍不住要笑了,这话说的,歧义可够大的。不外虽然有歧义,听着倒是让人受用。他揽过周习坤的头,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看到,轻轻就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只要你不死,我也不会死。”严秉煜道。
周习坤的头搭在他肩膀上“哧哧”地笑了。
八月一十三日的报纸在头条上,加印了如血的两个大字“难关”。全上海,全中国的梦都破灭了,清静似乎已经不行能,战争已经到了家门口。
在闸北,吴淞的黎民,疯也似的向租界里冲。公共租界里店肆都关了门,巡捕们群体出动维持治安,可他们也无法拦住争相逃命的市民。油墨味尚是香浓的报纸里,一条一条都是火药味。日本的军舰已经集结在汇山码头,八字桥四周也真枪实弹打了起来。
如今现在能跑的都在跑,市民忙着租界里躲,工厂忙着往内地搬。严语南所在的医院已经挤满了受伤的黎民,她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回家了。而严市长更是忙得团团转。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一座座气派的洋房,现在看起来却是摇摇欲坠,大厦将倾。外面隆隆的飞机声尚有炮响震天动地,震撼得窗棂都嗡嗡发抖。
周习坤坐在房间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收音机。收音机断断续续地在播送着三十六师与八十八师的团结电文:
“……值此国家生死关头,本中央团结御侮,请命杀敌。现在已全部开抵上海…………与我十九路军亲爱的将士,喋血沙场,配合生死,宁为战死之鬼,羞作亡国之民……。”
是年迈,年迈已经在上海了。周习坤横皱着眉头,吸鼻子擦了眼角滑下的眼泪,心里百感交集。只想突破这战火,立马飞到周习盛身边去。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跟我走。”严秉煜这时候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周习坤的手腕。
“去,去哪?”周习坤不愿意走,依旧坐着。
“去武汉!日本人都快把我烦死了。走,否则我们都要落在他们手上。”严秉煜拖着周习坤就往楼下走。
室外硝烟味就更浓了。车停在大门外,西崽正在往上搬运着一箱箱的行礼。严太太抱着哭闹不止的孙子,急得满头大汗。
“妈,快上车,我们去接南南。”严秉煜道。
“哎呀,你爸爸的烟斗还没拿,他可只认那一个。”严太太道。
“你别急,先上车,我已往拿。”严秉煜将周习坤往车上推,自己便转身大步就往屋里跑。
周习坤一直呆呆愣着,在这一刻他才反映过来,自己不能去武汉。年迈在上海,自己死也要死在上海。这个念头一起,也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拔腿就跑,严太太和其他人还没反映过来,他就跑得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t t 嗷嗷嗷~~小宇宙发作...明天应该能完结=-=
☆、第109章 因果缘
当所有的人都在往租界里涌的时候,周习坤却在往相反的偏向跑。
人群冲着他无法前进,可是他依旧在起劲,哪怕只挪动一步一豪,也要出去找到年迈。日本人的飞机老鹰一般在天空盘旋,庞大的响声,就像是重新顶掠过一样。与怙恃走散的孩子站在路上茫然大哭,又很快被后面跌撞上来的人流给淹没了。女人在叫,男子在喊,前几天显着照旧太平世界,现在却俨然成了人间地狱。
灾黎太多了,巡捕不得不要关上铁栏,还没有进来的人发了疯似的冲。周习坤夹挤在内里,寸步难移,心急如焚。
“习坤。”突然他听到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叫自己。周习坤转过头,隔着重重人山,在人群的夹缝里看到了严秉煜。
“你回来!那里危险。”严秉煜急着大叫,他起劲往周习坤的偏向走,可是有太多人阻隔,基础就走不外去。
“你走啊!”周习坤喊道,脚上却不停:“走!带着我儿子,要让他平平安安的。”
“习坤,习坤!!”严秉煜伸手去抓他,可是无论如何就是够不到。周习坤含着眼泪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背就钻入了人群。
铁门就此关了上,一个上海,却被阻遏成了两个世界。
周习坤奋力迈着两条腿,可是要去哪找年迈,他也不知道。如今上海已经乱翻了,要去哪才气找到年迈啊!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路上只有无数的灾黎,却连一个兵都见不到。飞机霹雳隆下蛋,巍峨的屋顶中了招,崩塌地砸了下来。人们慌不择路,尖叫着抱头四散。可最后躲无可躲,避之不及。这边响声刚落下,那里又响了起来,随处都是断壁残垣,尸首横陈。周习坤畏惧得发抖,不是怕死,是怕还没见到年迈自己就死了。
一整个白昼,周习坤就像一片在大风里的叶子,被风吹得乱转。他亲眼看到父子离散,伉俪脱离。一个年轻人在周习坤的身边倒下,他去扶才发现那人已经少了一只手,而面目更是凄切,血淋淋地落沾到了自己身上。
周习坤险些要作呕,心里惶然,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甚至不敢再往前走下去。
天色将晚,周习坤精疲力竭,最后他眼睁睁看着一炸弹就在不远处爆炸,却没有气力在避闪。而是先一步跪倒在地上。
他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灵魂飘到了漆黑里,周围都是黑洞洞的,无边无际,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管自己疯狂地大叫,却连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也听不到。最后他喊累了,爽性不动了,闭起了眼睛。
而此时,他却听到有人在说:“快拿点水来。”
这个声音温温柔柔,清清亮亮,十分的熟悉。
“习坤,习坤,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那声音在叫着自己,似乎在哭。哭得他心都软了。他起劲地抬眼皮,可是却不能完全睁开,而周围昏昏悄悄,重影相叠,那小我私家的脸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习坤。他醒了,他醒了!!”那人激动地叫道,随后眼前的人影酿成了两个。
“真的,给他喂点水。”另外一小我私家在说。
周习坤感应嘴边有些湿润,凉凉的液体顺着灼烧的喉咙流入了体内,也逐渐地让其他感官调动恢复起来。画面清晰些,他再去看那人,却楞住了。以为自己一定还在梦里,一定还没有醒过来。
“习坤,你看得见我么?”那小我私家在说,又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是暖的,热的,像真的一样。
“习坤,你不认识我了么,真的不认识了么?”那小我私家着急起来,泪珠子折射着油灯的火苗光,顺着面颊在流。
“认得……。”周习坤的声音很虚弱,可是他听见了自己声音。“子卿……是你么?”
白闻生转悲为喜:“虽然是我。你醒了,太好了。”
周习坤也动了动嘴角,像是要笑,可是身体的疼痛让他笑不出来。他看着白闻生,一直看着,照旧以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怎么在这…………。”周习坤问道,来确认这真的是现实。
“这里是我的宿舍,我在这个学校教书呢,现在已经改成医院了。我真没想到能再遇见你。”白闻生激动地又掉下泪,眼泪凉凉的掉在周习坤的手背上,又道:“你身上又伤,先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
“子卿,这下你不用担忧了吧。”旁边另外一小我私家说。
周习坤向谁人声音转向眼光,就见一个穿着衬衫一脸文质的青年男子站在白闻生身边。
白闻生笑了一下,先容道:“这位是舒穆,我的同事。”
“你好。”舒穆笑道。
“你好……。”周习坤微点了头道,突然感受到了些什么。虽然这种感受是相当不行靠的,只是在随后的两天,这种感受越发现显了。白闻生比起以前像是胖了些,有骨有肉,显出和以前差异的精神。从用饭喝水到上茅厕,都要白闻生在伺候,他以前也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可现在似乎什么都行,什么都醒目。舒穆一直在白闻生身边资助,生怕他累着。
周习坤的手骨折了,身上尚有多处伤,躺着不能动。白闻生打了水来要给他擦身子,舒穆也抢着资助,却被白闻生哄出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周习坤笑了:“以前以为你挺温柔,现在怎么这么凶了?”
白闻生走了过来道:“我就是太软弱了,才被你欺压。”
周习坤被戳中了伤,知道自己无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他。白闻生也不在说话,帮周习坤解开衣服,搅干了毛巾在他胸口和小腹上擦了起来,突然不动了道:“你瘦了。”
“没有。”周习坤微笑狡辩。
“我能看得出来。”白闻生道,又弯下腰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低着头半天也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啦?还哭呢?”周习坤微微笑,伸出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想要摸摸他。
“没有……。”白闻生小声隧道,却照旧不愿将脸露出来。
“我挺好的。我都成严家女婿了,他们还会饿着我么?”周习坤半玩笑,轻松道。
“我知道,我看了报纸。”白闻生用手擦了擦脸,把帕子搅干了,站了起来双手拉住周习坤的裤头,周习坤就配合着抬了抬身体。白闻生不说此外,仔仔细细给他擦了起来。
“嗳,你谁人同事,是不是喜欢你?”周习坤问。
白闻生抬了抬头,面颊已经不自觉地红了,嘴上却道:“你不要乱说,没这种事。”
“我还不知道?我看他人不错,也疼你。”周习坤道,不自觉便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白闻生皱起了浅淡的眉头道。
周习坤笑了笑不说话了。一清静下来,外面的轰鸣战火声就听得格外清楚。
他从来没想过能和白闻生在再晤面,甚至以为不再晤面更好。否则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白闻生问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履历,又该怎么回覆。而现在看到他活得不错,身边也并不寥寂,那也好,至少算是放心了。这人他爱过,现在也爱,可是爱又怎么样呢?
“你在想什么?”见周习坤不说话了,白闻生又问。
“没什么……。”周习坤摇了摇头。
而白闻生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周习坤也反握紧他的,两人在无言中十指交缠。有些话便无须再问,有些话也无须再说。
又过了两天,周习坤已经能下床了。白闻生不在,他用一只手委曲地穿着裤子。白闻生端着脸盆进来一看,连忙站住了脚,问道:“你要去哪?”
周习坤笑了笑:“我想去找我年迈。”
白闻生的手攥紧了盆沿:“现在外面已经完全乱了,你别走了。”
“子卿。”周习坤心里感伤,看着那人许多话也说不出来。
白闻生突然一松手,脸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水也泼了出来,可他什么也掉臂冲已往紧抱住了周习坤的脖子。周习坤挺直地站着,一只手逐步地搂住他:“子卿……。”
“不要走了,你不要走了。”白闻生哆嗦着单调重复着这一句话。
周习坤怎么忍心拒绝他,可是自己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他没了自己会更幸福,更好。
“嗳,你别哭,我们总能再见的。”他只能如此慰藉道。
白闻生松了手,哆嗦着偏过脸。
“你帮我探询一下吧,三十六师在哪,等我见到了我哥,我再来找你,好欠好?”周习坤道。
“你不要骗我,我会一直等的。”白闻生道。
“虽然不骗你。”周习坤笑着握紧了紧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明确明确~~~~~~~~~~~~~~~~~~~~~!今天继续发作加油加油~~
☆、第110章 一生候
清晨,天空是灰蓝色,在天际间有一线粉红的霞光,映照着滔滔霞云,美得惊心动魄。已经伤痕累累的上海,屹立在这片天空之下。此时是狂风雨已往后暂时的安宁,染了硝烟的圆顶上有白鸽栖息,瞭望着初升的向阳,瞭望着黄浦江。
周习坤坐在卡车上,这车是开往前线的。在他的身边坐满的是穿着灰布戎衣,头戴盔帽扛着枪的战士。他们神情肃穆,互视着相互。突然一小我私家先唱了起来:“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尔后所有人都随着压低声音一起唱了起来:“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怒潮,好男儿报国在现在。”那歌声降低,却拧做了一股绳,似乎是那已经穿云破雾的光。周习坤本就不清静的心,现在更是排山倒海地汹涌了起来。他激动而又悲切,看到他们就会想起年迈。
卡车开进了翔殷路。从里再已往就是杨树浦汇山码头,是日军发动袭击的中心心脏。不远处传来霹雳隆地庞大枪炮声似乎就在耳边一样。车一停,士兵们便连忙冲冲跳车集结,没有人顾得上周习坤。周习坤望着纷庞杂乱的一切,他不知所措,和眼前的世界格格不入,没有人有时间搭理他,可他又必须找到年迈。
不停有伤重的将士从前线被运回来,在他们血迹斑驳的制服还可以依稀看到三十六师261团的标志。
“我年迈,你知道周习盛,周师长在哪么?”周习坤扑已往一个一个地急问已往。
大部门人都已经说不出话,幸好尚有一个满脸乌黑的战士告诉他,周习盛就在前线殷家宅的指挥所里。周习坤急急遽隧道了一声谢拔腿就跑。哪管前方是枪林弹雨也好炮火喧天也好。
周习盛坐在地震山摇的司令部里,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蒋总司令在发动令里说的话:“……万一真到了无可制止的最后关头,我们虽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如果站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刻意。”
不久前他接到了张总司令的手令:务掉臂一切攻取虹口及杨树浦敌之凭证地,扑灭敌军。杨树浦是这场战斗的中心,如果攻击失败,整个战争可能都市深陷泥潭。如此重任压之肩,他又何敢不全力以赴。
这次与之配合的是八十七师,在勘探地形后,已经一起制定了攻击企图。派出三只冲锋队,从左中右连结向南强攻。重炮和卜式山炮首先开路 ,然后一起冲锋。
战斗声已经从昨晚响到了现在。日军占领着据点,轻重机枪就像火舌一般封锁着中**队的进路。同时连坦克车也出动了。敌军有水泥工事和沙包作为掩体,可我军官兵却只能用战友的尸体作为掩护。基础是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是用无数的牺牲才换来的。
从战斗第一线的消息不停传来,吴营长负伤不下火线,最后牺牲在指挥前线上。先由陈旅长接替指挥战斗。过了一会又有消息,陈旅长也中枪倒下。周习盛立命由212团的团长代领指挥。他焦灼煎熬,痛的是手下将士的牺牲,更痛纵然牺牲也照旧难以攻入敌军。
“我们的坦克连呢?再不配合上,我他妈就要成光杆司令了?!是不是要我自己上啊!”周习盛忍无可忍地挂通了前线司令部的电话。
“师座,坦克连的车子太破了,敌人火力猛,跟不上啊。”那头在炮火声里断断续续地回覆。
“不行!冲不上也要冲!……喂,喂!”周习盛怒道,那里的连线却突然的断了。他狠狠挂下点,转身便抄起一把步枪,就往外走。身边卫士和通信兵都吓了一跳:“师座,你去哪啊,这不行啊。”
“去211团!”周习盛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刻榴弹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紧接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马上屋瓦纷飞,司令部里的整个横梁都被炸断了。烟尘四起,一个卫士在叫道:“师座,师座!!!”
“我没事!”周习盛被埋在残垣里气的咬牙切齿。
“师座,右方有一支日本军队攻过来。”周习盛才刚站起来,那里又传来了消息。
“让工兵营上!”周习盛恼恨道。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少了漆黑作为掩护,更容易成为日本人飞机的目的。周习盛千般不甘,照旧只能先令军队后撤。等他退回翔殷路才知道前线216团已经攻入了汇山码头,这才算是稍以为放心了些,能坐下来牢靠喝口水了。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卫士,却道:“师座,今天有人来找过您。”
“谁?”周习盛问。
“他说是您的弟弟。”小卫士回忆着挠了挠头。
“什么?”周习盛嘴里喊了一口水,马上喷吐了出来。豁然起身。团团转了两圈,问:“他人呢?”
“不知道……。他一直急着找你问你在哪呢。”小卫士道。
“哎!!他跑这来做什么!走!叫人来,去找他!”周习盛凳子还没坐热,扣上了军帽又连忙冲出了门。他心急如焚,这个时候随处都是枪火炮弹,小弟他能去哪啊!?
周习盛焦虑寻找时,周习坤也是和他一样的心境。飞机不停地重新顶飞过,机枪扫射如同乱麻地在周围响起,他手上绑着绷带运动本就不灵便,脚上也被榴弹的碎片击中,擦出了一条血口子,飞机一来就只能匍匐在地上,基础转动不得。在枪林弹雨的夹缝之中,不知道下一枪会不会击中到自己身上。脚上的血是不停地涌,他把衬衫撕扯成了布条,用力地绑扎住伤口。可白色衬衫刚绑上去,就被血给浸透了,基础止不住血。这边在流血,那里眼泪也在不停地掉。他不能让血全流光了,年迈就在不远的地方,要是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趁着暂时的停歇,周习坤用了全力支撑站起来,拖着一条腿往前挪。身边有许多已经倒下的中国将士,他取下了一把枪,牢牢用一手握着护在胸前。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都酿成了一件艰辛的事,唯有那一条腿还支撑着身体,不愿倒下去。
突然这个时候,前方恍模糊惚泛起了一队不停靠近的人影。他用力地看,依旧看不清楚人,却看到一面飘扬着映着一大个红点的旌旗在风中不停地摇晃。
“是日本人。”他想。脑子思维还在,可对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纵然知道危险,他照旧没措施让自己躲起来。耳边嗡嗡地响,一口若有似无的气息维持着他的感官。而就在此时,他突然以为自己被一小我私家抱了起来。那人很有气力,而自己轻做了一片羽毛,轻易地窝在了他的怀里。周习坤只看了一眼,身边就传来一连不停的枪响,而他的意识也完全消失了。可嘴边竟然带上了一丝笑,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人真的就是年迈。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白白的天花板,挂着一盏吊灯,四周清静极了,终于没有了炮火的声音。而周习盛就在他的身边,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一动不动地牢牢盯着他。
“年迈……。”周习坤轻轻叫了一声,眉梢眼角微微上扬,笑容很浅却满是幸福。他终于在世见到自己的年迈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刻。
“傻小子!小忘八!!你终于醒了。你脑瓜里有水啊!笨蛋!”周习盛一脸惊喜,连忙哭骂了起来,一手牢牢握住了周习坤的手。
周习盛的手掌腹满了茧,很粗拙,可是很厚实又很温暖,暖到了周习坤的心里。他笑着张了张嘴嘴,道:“我好疼啊,你还骂我。”
“我就骂你!缺心眼。”周习盛高声道。
“年迈……你哭啦。”周习坤偏过头看着年迈的眼睛,是真的有眼泪。他想伸手摸摸年迈的脸。还没见年迈哭过。而他的眼泪竟然是为了自己的。
“我哭个屁!”周习盛重重抹了一把脸,可眼角的湿润又溢在了他的眼眶。
周习坤轻轻地笑,虽然每笑一下,就会牵扯到身上的疼。不外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现在终于在年迈的身边了。所有的都已往了。
“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跑到那种地方去?你不要命了啊?!”周习盛对眼前人是又恨又爱,心里又心疼又欢喜,一想起傻兮兮地站在枪林弹雨内里,又忍不住要骂他一顿。哪有笨到不要命的?
“可我都等哥你半年了……我想你……。”周习坤的眼睛眨了眨,老老实实的容貌,又像是撒娇了般道。“你到上海……都不来看我。”
“傻子。我那里有时间来看你。再说我又不会跑!你这要出了事,怎么办?”周习盛重重揉搓起周习坤的手背。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去了一秒会发生什么。如果这样,他宁愿这小子忘了自己。这个时候谁不是往后方逃,偏就他这个呆子,赤手空拳就往前线乱跑。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周习坤饶有兴致地追问。
“你要死了,我就把日本小儿都杀光,然后当僧人去!”周习盛道。
周习坤喜不自禁:“那我不死了。你要看到俊俏小僧人忍不住怎么办?”
“噗!你把你哥看成什么了?”周习盛笑了出来,忍不住在周习坤的脸上亲了又亲,又咬了他的耳垂:“嗳,我真要爱死你。”
周习坤感受耳边又暖又麻,都是年迈的气息,那热气喷吐在自己颈窝再加上那太过煽情的情话,让他一身血液都活了,虽然不能动,可身上已经暖意融融。他笑道:“年迈……以后不脱离了,好么?”
周习盛把他的手攥紧在手心里,郑重着道:“嗯。不脱离了。”
“接触也带着我好么?我要当你的副官。”周习坤笑眼温柔,看得周习盛的心软成了一滩糖水,可嘴上却道:“我才不要你这么笨的副官呢,带着你还不得拖累死我。”
“可我漂亮啊。”周习坤一本正经隧道。
“漂亮有什么用?”周习盛瞪了他。
周习坤轻轻一笑,乌溜溜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恬不知耻的道:“床上伺候你。”
“哈哈哈,小不要脸的,那你得快把身上的伤养好了!不能闲着吃军粮!”周习盛掐了一把他脸。显着是嫩皮嫩肉的,怎么就能这么厚脸皮呢?
周习坤开心得要命,握住周习盛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
嗯,这样一辈子不脱离了吧,自己要鞍前马后伺候他一辈子,接触也好,不打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松一口吻,正文算是完结了!!!! o(n_n)o~~
o(n_n)o谢谢各人看文。特别是文下的小同伴么!!能坚持下来,和这几天打满**血的更文你们功不行没!!!以后会有番外,一月份会出新文,希望各人支持窝-v- 扭动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