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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世人心
周习盛没有杀周习坤。他舍不得杀这个小弟。
小弟的亲娘死得早,从小流着鼻涕可怜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打都打不跑。还时常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捂得融化了糖,险些是谄媚地分给自己和其他玩伴。
周老爷是踩了一块滑青苔,牺牲在自己家后院的池塘的。那时候小弟也长大了,不再流鼻涕,反倒是出完工了个俊美少年。可周习盛就以为他没啥少爷气质,整天的油腔滑调,滑头滑脑,冲着谁都笑眯眯的像个狗腿子!
自己去了日本,他也出去念书后,相互就很少晤面了,可小弟照旧会一封封地给自己来信。前面几大段遣词肉麻,述说忖量之情,最后一段则是又需要几多生活费了。
就这么一个可怜得贱兮兮的,离不开自己的小弟,今天敢拿枪指着自己,那肯定是受了人的蛊惑。周习盛心中自责,感受是自己太疏忽了,没看好他,效果让小弟误入邪路了。他犹豫满志,刻意要把小弟拉入正途。让他明确外人就是外人,能对他好的只有年迈。
最后两小我私家收枪言和。周习坤把勃朗宁手枪放进了西装里贴身的口袋。周习盛有些心惊,隐隐感受到小弟随身备枪,那都是为了提防自己的。周习坤压根不去管年迈想的是什么,他站起身,把西装裤提贴得笔直,把衬衫扎进裤子扣好皮带。出房间时,扫了一眼镜子,手抚过鬓角,然后飞快地走出房间。
周习盛站在窗口,看着他在夜色里钻入了黄包车,□鼓鼓胀胀,热量涌上头,烧炙着大脑。几个听到枪声的下官,挤挤缩缩地站在门口,想又不敢地探头往内里看。
周习盛转过头,一挥手:“去把,夏副官给我叫来。”他话音刚落,果真就有一个身材修长,漂漂亮亮、五官标致的年轻副官走了进来。
“师座。”夏副官保持着武士的站姿,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却极为生动,熠熠闪烁着神采,左顾右盼地将房间和他的师座看了一周。
周习盛眉间戾气缠绕,朝他一挥手。那人便乖乖地走了已往,微微笑着说:“又和七爷闹不愉快了?怎么还动了枪?”
“臭小子,欠教训。”周习盛皱着眉头说完,当下就把夏副官摁到了床上。夏副官也不惊,一双手还忙着帮人解皮带扣子。
周习盛想要的没吃到,迁就着发泄了一场。
周习坤抵家的时候,苏老爷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脚步尚有点虚无,那是逃过一劫的不真实感。同时头脑里的每根神经又都是绷得牢牢的,今天的事让他越发有了紧迫感。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气。
他轻飘飘的脚步,承托着极重的心思,走到了客房门口。推开门,内里竟然是亮着灯的。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小我私家形,露出头短绒绒的黑发。
周习坤往内里走进了几步,苏时征就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他揉了一把惺忪的眼睛,丝绸睡衣让他扣串了一个扣子,松垮地领子露出一片白的肌肤,想只小狗似得爬到了床边:“姐夫,你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周习坤在这个时候不太想说话,可也只管用柔和的语调说话。
“姐夫,我一直在等你呢。你真太厉害了!姓严的谁人小子晚上给我打电话了,说要请我出去扑面致歉呢。”苏时征满脸兴奋地说。他原来今天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原来紧张了一天是白紧张了,还得了个天大体面。姐夫在他眼里简直成了个英雄!
“就是说这个?”周习坤对这件事虽然有些惊讶,可是也没体现出更多的兴趣,双手忙碌着去解领带。
“是啊。”苏时征跳站在床上,伸手帮着拿下领带,顺手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乐颠颠的没看出周习坤的情绪:“我就说他有什么好拽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呵…。”周习坤笑了一声,并差池此话揭晓看法。
“诶,对了二姐夫找你有事么?”苏时征突然说。
周习坤着才抬了下眼皮。
“他今天偷偷问你来着。”苏时征说。
周习坤知道白闻生是体贴船票,不想与苏时征继续这个话题。他拿了下人早已预备好了的清洁的睡衣,不发一言转身去浴室。苏时征原来满心欢喜,效果被姐夫这不冷不淡的回应弄得一楞。他无聊地坐在蓬松的床上弹了弹,心里尚有些不宁愿宁愿。他们两个有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
就在苏时征生闷气的时候,周习坤已经滑进了暖热的浴缸里,只将头仰靠在池壁,热水泡开了他那一身冻结了般的血液,逐步舒缓着放松了肌肉。脑子里的回忆像是一个个埋在深坑的小黑人,如今跃跃欲试地要往上窜。周习坤克制着摁着他们的脑壳想将他们压回去。 履历过一次死亡的人,才会知道夜不算黑。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周习坤下意识地猛地抓住了谁人手腕,用力一旋。整小我私家从水里站起来,哗啦啦带落下一地的水。
“哎呦,哎呦!姐夫。疼,疼…!”苏时征的手反扭着,像个麻花。
周习坤看清楚了人,怒松开他的手,失控地吼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我……。”苏时征只是想来找姐夫说话,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眼光落在周习坤水淋淋地身上走了个上下,半天才想出个好理由:“我,我想尿尿……。”
周习坤脸色铁青,跨出浴缸,甩了条毛巾系在腰上。苏时征心惊胆战地站在马桶前,掏出小弟弟。他没有尿,有尿也被吓没了。一双眼睛只盯着周习坤背,浅麦色和腿的颜色有些纷歧样,脊柱陷下在腰弯出一个弧度,翘到了臀却正好被毛巾给挡了住。
他突然以为姐夫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许多,这是用胡子诱骗了各人的眼睛。想着,看着,苏时征心里又起了些坏念头。他想把那块浴巾掀了,看看原来颜色!可是到底他还没这个胆子,只能对着意想一番。
直到周习坤走出了浴室,他才有尿没尿地挤出了几滴,然后随着溜了床。周习坤这时已经缓过神来,发现适才对苏时征的语气是不太好。所以赔偿似的把缩在身边的人往怀里搂了搂。
“今天遇到了些心烦的事,所以语气重了。”周习坤只管用温柔语调说。
“姐夫,是因为严家么?他们还敢给你脸色看?看我不教训他们!”苏时征像是立马就要挽袖子出去揍人般道。
“不是。没事了,睡觉吧。”周习坤倦累地闭上眼睛。
可突然他又被人给摇晃醒了,苏时征眨着一双神采奕奕地眼睛正看着他:“姐夫,二姐夫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周习坤睁开些眼,又闭上。
苏时征又抓着他胳膊晃了晃:“我不信。”
周习坤凑前一些,启齿道:“他要我帮他向一个要出国的朋侪离别。”
“哦,什么朋侪?”苏时征来了兴致。
“同学吧。你二姐夫想让他放心出国,告诉他自己在苏家过得很好。否则,你帮我这个忙?”
“没问题啊!不外要怎么做?”苏时征感受自己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翻了个身,趴成了小狗样,看着周习坤。
周习坤贴在他耳边都耳语了几句。苏时征兴奋所在头,就差没晃起了小尾巴。周习坤见他生动,忍不住在他胸口那小粒上掐了一下。
苏时征立马弹成了一个球,笑哈哈地抱住自己胸,嘴里直嚷嚷:“姐夫你做什么?欺压我!”
周习坤一抖被子,转过背去:“睡觉!”
苏时征又像个小动物一样缠了上来,不外这回真是老实了,闭眼睡起了觉。心里想着还好家里有这个姐夫,否则自己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第二天大清早的苏时征吃了早饭就出了门,以前他总是在这个时候睡个回笼觉的。可一记着有重任在身,他就兴奋得什么瞌睡都醒了。姐夫帮自己摆平了严家,自己就得回报他个忙。纵然这事看起来是在帮二姐夫。
苏时征此外没有,狐朋狗友倒是有一票。有令郎哥也有学校的同学,尚有的甚至是街上的混混。那些人实在都是围着苏时征想讨点利益占个自制的,所以苏时征有事情付托也愿意效劳。很快苏家二小姐和白家少爷的恩爱故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到了下午尚有报社出了号外,上面印刷着的是白家少爷追妻情路,恩爱不相弃的感人誓言。
所以舞场内里的女人在谈论这事,弄堂里的阿婆们也在说这事,拉黄包车的车夫也在说。风言风语传到了苏成泰的耳朵里,他虽然以为这阵风来得邪乎,可是以为还颇为满足,为即将举行的婚礼造势也没什么欠好的。
可有一小我私家不兴奋了。那就是这几天为了张船票跑断了腿的张贺祥。他是个典型的念书人,拥有着念书人共有的特点,心高气傲,脸皮薄。可是他因为这一张船票,找了几多不愿意找的人。说了几多不愿意说的话。身体里累,心更累。不光是因为厚起脸皮,硬起头皮去找票的事,更是一想到没买到票白闻生会有多失望,就满怀歉疚。
他惴惴不安,感受白闻生在苏家是受了万般磨难,所以自己也吃欠好睡不下。可忙到头,竟然耳边听到的,是人家两伉俪何等情深的故事。张贺祥的心马上空了,既然这样那还唬我说那些做什么,还要船票做什么?
是,是,是。自己那里有苏家的万贯家财,随着自己受气受穷,两个男子不会有真正的出路,是不会有前程的。白家以前欠了那么多钱,都是苏家资助还清了债务。现在白闻生酬金他们也是应该的。
张贺祥自怨自艾,越想越以为白闻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低头丧气,不再去找船票。而是回到了饭馆。呆望着墙壁,一边晾着肿痛酸麻的腿,一边期待出国离别上海离别白闻生的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渣~
☆、12 分扬镳
此时的苏公馆倒是脱离了这座都市,格外的清静。述说者栩栩如生,两位主人公却全然不知。苏时婷坐在一架白秋千上,脚点着地,轻轻晃悠着。就在这二十几年里,她一直活得懵懂无知,自由自在。衣食自不需发愁,七情六欲的烦恼也从没侵扰过她。
站在一边的白闻生却是浅蹙着眉,心事重重地注视着地面。看上去不知履历了几多沧桑,正在他的眼底重重过目放映。
周习坤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闻生惊讶转头,正对上周习坤笑眼。
“跟我来。”周习坤没有说作声,只是做了个嘴型。两小我私家便一前一后地去了一旁不远的白色欧式小凉亭。
“周先生,票买到了?”白闻生脸上溢出一些期待,一双眸色黑湛黑湛。
周习坤负手站着,皱眉略一沉吟,显得几分为难。
白闻生的脸也随着失落下来:“没买到,是么?”
周习坤盯着他眉眼:“没买到,怎么办?”
白闻生身体略略一倒,手扶住了廊柱,眉心蹙颤了一会,才开了口:“也罢……,也罢。那只能认命了吧。”
“认命?怎么认?”周习坤展了笑,手在白闻生眼前一晃,就如同变戏法似得,手指间多了一张船票。
“你…。”白闻生有些不行置信地看着那张船票。
“别那么紧张,怎么能又我办不成的事呢?”周习坤拿起白闻生的手,把船票放进他的手心里。
白闻生展开那张船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拇指摩挲过纸面,像是重复在确认这张票的真实:“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有没花几多气力,也就排了一会队,”周习坤笑道。
“排队,就能买到?”白闻生抬起眼,怔怔的问。
“虽然。现在船票不算紧。”周习坤道。
白闻生听到这话就像被人敲了一棍,整小我私家都木愣起来,过了半天嘴角很委曲的笑了:“是么?”
“嗯。”周习坤头一点,说得自然而然,将假话说得不露痕迹。
“我知道了。周先生,我想出门一趟。”白闻生把票攥在手里,眼光看了一眼还在草地里荡秋千的阿婷。
“要我送你么?”周习坤问道。
“不用。只不外家里…就先托付你了。”白闻生说。
“放心,你只管去吧,家里有我呢。”周习坤说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向正瞅着他们偏向发愣的苏时婷走去了,嘴角扬起一丝别人看不见的笑来。他并不以为有愧,把白闻生留下换得苏家和自己的腾达是值的。更况且跟了谁人书呆子似的张贺祥,也不见得好。
白闻生心里又是风又是雨的,提着心吊着胆坐着黄包车到了荣昌大饭馆。
刚进了一楼厅堂,就看到张贺祥正坐在一楼咖啡厅里与女子谈笑风生。那些女子都穿着学校的校服,俱以无比崇敬的眼光注视着张贺祥。张贺祥曾经写过几篇关于恋爱的新诗和散文在杂志上刊载,所以在年轻女学生中还小有些名气,其中还不乏一些狂热崇敬者还偷偷给他写过情书。
白闻生脸色青白,怒视着这一幕。正巧张贺祥一抬头,也看到了白闻生,立马停止了嘴上的滔滔不停。
“这位是?”一个女学生在两人身上往返来看了看。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张贺祥心不在焉地回覆。
“那也一定是个大才子吧。”女学生笑看向白闻生,热情说:“你好,我是赵晓玲。”
“呵…。”白闻生一丝冷笑,转过眼光基础不去作回应。
“子卿,你这是做什么?”张贺祥原来心里就有了芥蒂,如今又被甩了脸,在自己崇敬者中丢了体面。
“你们好生说话吧。”白闻生转身就走,感受是再无可迷恋了,所以脚步毅然决然地快。他走出饭馆,张贺祥却追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子卿,你这是做什么?”张贺祥微怒着问道。
白闻生转过脸,举起手里的船票到他眼前。
“去日本的船票?你怎么买到的?”张贺祥不行思议地看着白闻生。
“想买到总能买到。”白闻生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贺祥听出白闻生话中有话,愤慨反问。
“你心里有数。”白闻生侧片过头,透亮的眼镜片反过一道光。
“我有数?”张贺祥这几天压抑的怒火全涌了上来:“我就对苏二姑爷和苏二小姐伉俪情深不离不弃心里有数!”
白闻生一时气结得说不出话,手里攥着船票,重复磨搓着。轻微地“咔”地一声,皱巴巴的票断成了两截。
“既然如此,那好吧。”白闻生松开手,断开的船票掉落到了地上。他转过身,脚步从票上踏了已往。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张贺祥犹豫地看着白闻生的背影,想去追却又迈不开脚。算了,算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各有各的路要走。
周习坤在家里和苏时婷一起玩得颇有些头疼。一会说画画要周习坤当模特,周习坤站了半天,她却开始趴在草地上捉虫子,差点掉到池塘里头去。各人都为她虚惊了一把后,她又开始爬树了。还好有李福在,他倒是笑眯眯地说家里的两个小姐和一个少爷小时候都这么淘气的,孩子都这样。
周习坤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一身大汗地站着用块手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个时候,便见白闻生从围墙外走了已往。看他的脸色,就或许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周习坤捏了捏毛巾,嘴角扬了一下,心里却是庞大滋味,突然有些担忧他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他悄悄随着人上了楼,进了房间。看到白闻生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周习坤走已往,扫了一眼书桌。原来上面放了一张全家照。白闻生的父亲还穿着长袍马褂留着辫子。旁边站着一个秃顶少年,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那是谁。母亲穿着旗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怎么了?要脱离又舍不得家了?”周习坤注视到白闻生的脖子,上面有一段剃出的短寸头发。剃头师的技术很少,让它形成一个利落的角度。
“我不走了。”白闻生侧转过头。“这些天贫困周先生了。”
“不走了?为什么?”周习坤明知故问得很真切。
白闻生重新转转头,看着照片上的父亲:“没谁人须要了。”
“你们,打骂了?”周习坤问。
白闻生不作声。他的事情已经让周习坤知道得太多,以他的性格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周习坤见他不语,也不再问了,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白闻生的肩头:“总归这个家里照旧有我在。”
“嗯…。”白闻生单音节的回覆。在这一天,优美自由的恋爱死了。他自己的心也死了。只留下这个躯壳,要留在苏家,为了欠下的膏泽而继续无知无觉地麻木生活下去。以前张贺祥不是在诗里高歌生命的伟大和恋爱的坚贞么?可这一天他却亲手把这两样都给埋葬了。
周习坤适时地退出了屋子,他站在门外心里有担忧没同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胜利者的笑意。张贺祥谁人碍事的走了,白闻生总算是他的了。突然门内里似乎传出一声低闷的哭声。他惊了一下,斜抬起一边耳朵,逐步贴到门上。
可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正是去日本的船起航的时间。周习坤看到白闻生牢靠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婚礼宴会的菜式单。窗帘边放着的落地钟滴滴答答地走过了九点,然后铛铛地响了起来。似乎是一锤定音般,一切都灰尘落定。
白闻生头未曾抬,周习坤却看向窗外那片蓝天,想那船也已经驶向了一片碧海。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会更慢一点,因为想等榜单。下周四恢复日更。
☆、13 贺新郎
时间清静地流逝,婚礼时间越来越近。白闻生像是认命了,妥协了。他不喜也不悲,天天按部就班,筹备着婚礼事项。
周习坤遥遥看着他,发现这人没有一刻停下来,忙前忙后,脸上的心情却僵硬得像是被腊月的风吹成了冰。周习坤知道他是旧情难忘,不外他不在乎。旧情总是会忘记的。在他眼里白闻生和张贺祥哪种基础就算不上爱。手都没摸过这那里算得上爱?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动摇。
白闻生是个心思单纯,可越是单纯的人越顽固。也许靠他自己永远都想不明确。可是没关系,自己能帮他想明确。
留在苏家坐拥一大笔家产如何欠好?有自己在身边如何欠好?
周习坤经常去严家,是严家麻将桌边的常客,他虽未涉足政界,却与官员的后院打成了一片。与列位官太太都成了朋侪。
严秉煜还时常邀他加入一些局势。这些局势加入的是政府里官员的子弟尚有一些原来就是周习坤认识的朋侪。无非就是跳舞、梭哈,统统都是周习坤以前的强项,所以他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开。
而苏时征倒真的和严家二少爷严秉林不打不相识,两人时常同进同出地来往舞场和戏院,简直成了一对臭味相投的好兄弟,俱将那位叫娇娇的尤物抛之脑后。
苏成泰虽坐镇苏公馆,可周习坤的一举一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这种类似外交花的行为,他虽然清楚的知道这可以给苏家的生意带来利益,却同时又充满了鄙夷。他是个生意人,可是熟读论语,推行着儒家君子之道。在他眼里君子当如白闻生这般。可是人太老实了又容易被生意场上的那些老狐狸欺压。所以他以为,如果这两个女婿各取优点就堪称完美了。
于此同时他又惦念起了抱孙子。要等小儿子能立室立业还为时过早,唯一渴盼的也只有二女儿和白闻生。因为他们生出的孩子是姓苏的,是苏家的长孙。不外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婚礼越近,苏成泰看着自己的愚钝的二女儿越是着急了。白闻生又是文文弱弱,他生怕这两小我私家都不开窍。什么事情都能顺其自然,可是这件事不行,须要的时候也得用用其他强制手段。
到了婚礼前的几天,他终于是忍不住把大女儿苏时瑛叫了已往,想让她去启发启发自己的妹妹。这原来是母亲的职责,他作为父亲不太盛情思直接说出口,绕了半天的弯子才把苏时瑛说明确。苏时瑛知道爸爸是想要孙子,可这孙子一出生,就真没自己家这一边什么事了。
当夜,苏时瑛思来想去的,带着心事靠着大丝绸面料的枕头,半躺在床上。苏时婷穿着睡衣在她眼前跳来蹦去。人都说傻人有傻福,这个妹妹就是这样。
苏时婷兴高采烈地钻入苏时瑛的被窝,用发尾挠了一下姐姐的鼻尖,嘻嘻笑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苏时瑛心事重重地笑了笑,抚摸着妹妹的头发:“阿婷,阿生对你好么?”
苏时婷用手侧枕着脑壳,睁着圆眼懵懵懂懂所在颔首。
“我们的阿婷也马上就要当人家的妻子了,妻子要做什么你知道么?”苏时瑛循循善诱地问。
“唔。”苏时婷晃了晃脑壳。
苏时瑛用染着蔻丹指甲抚平着苏时婷睡衣的领角,垂着眼笑说:“阿生摸过你,亲过你么?”
“没有,他没有,我也不喜欢。我才不要呢。”苏时婷拿起被子捂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杏仁似得眼睛。
“可是你是他的妻子了。妻子和丈夫就该这样亲热。结了婚你要听阿生的话。”苏时瑛翻了个身看向苏时婷,卷曲的长发垂在左肩。
“哦…。”苏时婷似懂非懂地瘪嘴点了颔首。
“那他要是让你脱了衣服,阿婷怎么办?”苏时瑛是各人闺秀作声,有些难以启齿,所以用着轻快的语气,就像在说大灰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极富有演出性。
苏时婷立马抱紧自己,使劲晃脑壳:“不行,不行!阿生不能。”
“他虽然可以,他是你丈夫。”苏时瑛皱下眉,猫似得眼睛里透露些厉色。
“我,我不要。我不要丈夫了。”苏时婷委屈得要哭了。
“这可不行。以后阿生让你做什么就要做什么。”苏时瑛说。
苏时婷一下坐起来,胡乱蹬腿踢打被子:“不要,不要。我最讨厌阿生了。最讨厌了。”在她心里丈夫的阿生实在和管家下人们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自己就要听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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