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太的风范（1/2）

罗沂公是真的生气了，就算他再怎么不待见赵红英母女，也不能允许家里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欺压她们。这不是情感问题，这是家风问题。

家里的子女中，只有罗素纨是随着自己的生母鲁姨娘长大的。其他庶出子女，都在他的太太郑凤仪身边长大。

鲁姨娘在生罗素纨之前，曾经有一个儿子。惋惜没养到半岁，那孩子就夭折了。这事儿其时在罗府中闹得很大，鲁姨娘天天哭闹，说有人害死了她的儿子，寻死觅活，各人都说她疯了。

厥后有了罗素纨，她才徐徐不闹了。她自己去向罗沂公要求，她没了儿子，不能没有女儿，就把素纨给她养着吧。罗沂公想，她刚恰好了，就不要把女儿从她身边带走了，省得她再闹出什么事故来。

效果，罗素纨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能不生气？

不管怎么样，罗素纨也是娇滴滴的小姐。只管庶出，可是因为她娘厉害，她在这个府里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她或许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挨板子。

第一板子下去，她就发出穿云裂石般的嚎啼声，吓得执行家法的人都不敢再打第二下子了。

“她也知道痛？她尚有脸叫？停下来干什么？接着打！”罗沂公气得在门口打转，责骂那些停了手的下人。

赵红英吓坏了，瑟瑟抖着，扶着门框向罗沂公乞求：“老爷，算了吧，素纨也是个孩子，吓一吓她就行了，别打碎了……”

罗素锦想了想，凑到罗华亭身边，小声问：“年迈，你说她该不应打？若是你说不应打，我就去向父亲求情。”

罗华亭靠窗站着，想了想，说：“给她些教训也好，不痛不长记性的。”

“我听年迈的。”罗素锦冲着罗华亭笑了一下，便不管外面嚎哭声震天。

她清静地收拾着窗台上的针线和破布头，把它们都收进了谁人袖笼缝制的破针线包里，扎好了。

罗华亭在一旁看着她，心里疑惑：瞧她举手投足、眼光流转，都不像是在这座旧马房里被关了十二年的孩子。

以前他曾听人说过，关在旧马房的谁人孩子有些问题，整天木呆呆的，可能是傻掉了。他于心不忍，便向他母亲提起这件事，问能不能放出去，在外面置处宅子，让她们出府算了。

他的母亲郑氏说：“那女人是太傅给的，撵出去，当心被小人使用了，在太傅眼前说一些欠好听的。这是你父亲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让人去看护一下她们就好了。”

罗华亭虽然知道，这是他父亲的事，他一个当儿子的，实在欠许多几何言。况且他母亲说过要看护赵红英母女，他也信了，便没再多提。

若不是今儿罗素锦闯进画舫，他还不知道这一对母女已经拮据到了这种田地。

身为罗家的宗子，罗华亭是有责任感的。

昔人说：“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家风不正，何以平天下？家里女人们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也不是没听说过。只不外他一个男子，不利便加入去管。今儿借鲁姨娘母女的事，镇一镇家里的歪风，也是不错的。

可是，鲁姨娘母女运气不错，也没有挨上几板子，太太郑凤仪来了。

适才罗沂公他们往这边来的时候，有人看着欠好，就去向太太郑凤仪禀报了。郑凤仪一听是关于鲁姨娘与赵姨娘的事，撇了撇嘴，说了一声知道了，也没有动。

厥后又有人禀报，说老爷怒了，请了家法，要杖责鲁姨娘母女。郑凤仪想了想，便带人来了。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鲁姨娘和罗素纨被打得呜哇乱叫的样子，赶忙上前阻止：“哎呀！这是怎么了？快停手快停手！要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