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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越回过头再看的时候,大树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也许是个巧合。谁人时候,他也没有想起,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会是原来在c市的姚远。
第二次,简越望见他,是在槐安路上。他悄悄跟在冉冉的身后,看着他的冉冉拉着绯言的手一起买工具。隔着咖啡屋的玻璃窗户,简越也能感受得出来,她玩得实在挺开心。
然而坐在咖啡屋角落里的男子,却让他瞪大了眼。
他想起来了,那明确是姚远!他坐在角落里,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穿着简朴的衬衫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
简越给程骞打了个电话,闲谈间问起姚远的境况,程骞说,听说他被宋邗铭派到f国去了。
也就是说,他人并不在z市。
简越越觉察出差池来。
他拦不住程骞,很快,程骞也到了z市。究竟姚远虽然不算他们的敌人,也不能算是他们的朋侪。他这样频仍的泛起在简越的视线里,一定有什么原因。
第三次,就是在绯言家小区大门口,程骞和简越站在不远处抽着烟,望见姚远迎面走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悠闲抽着烟的两个男子,他们的眼光这样显着,似乎能看透他的小心思。
姚远实在下意识是想掉头就走的。
不外他也知道,如果他掉头就走,即是说明自己来意不善。跟在宋邗铭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磨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面带微笑的跟两小我私家打招呼问好,神色里带了恰到利益的惊讶。
“简少,程少。”也不多问,只是简朴的点了颔首,欠了欠身。
“姚远,你怎么在这?”简越淡淡的启齿。
“三少爷派我到这里来办点事。”态度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如果不是早已经望见了他的行动,简越差点就要相信。
“办什么事要劳动你亲自到z市来?”程骞盯着他说。
在这样的眼光下,姚远神色带了丝为难:“这……不大利便告诉你们。相信二位能体谅我的难处。”
把嘴里抽着的烟拔出来,扔在地上,程骞伸出脚来用力碾了碾:“会体谅你的,不外前提是你也得体谅我们。”收回脚,他把眼光移开:“去吧。”
姚远出了一身的冷汗,颔首应下,快快当当就脱离了。简越和程骞盯着他的背影,都默然沉静着没再说话。
冉冉被简越接走不久,就到了下班时间,绯言一边用抹布把柜台擦了一遍,一边哼着歌,心情还算愉快。
门口的风铃又是一阵脆响,绯言笑眯眯的抬头,一句“接待惠临”卡在了嗓子眼。
“有榛子蛋糕么?”来人启齿,声音降低悦耳,他低着头望着眼前扎着丸子头,一脸稚嫩学生装扮的年轻女人,眼光似乎能把空气烧穿。
“欠盛情思,我们已经下班了。”绯言收回眼光,低下头继续擦拭着柜台,用力之大,恨不得把柜台的玻璃也擦出一个洞来。
“这样吗?”程骞轻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似乎带了些自嘲,“那我明天再来。”
“等一下!”绯言皱着眉头喊,在男子略带惊喜的眼神中转身拿了蛋糕夹,取了一块榛子蛋糕,又包装好,递已往,“一块榛子蛋糕,十五块钱。”
男子眼神有些失望,付过钱,默默地看着她拿了拖把开始拖地,又擦了所有的桌子,最后锁好店门,一小我私家向家的偏向走去。
他一路跟在她身后,一直随着。这条路他也走过许多遍,不外最初,是他来告诉一个母亲,她可怜女儿的死讯,上一次,则是他一生中最甜蜜的影象。
他站在绯言家的楼下,看着她上了楼,直到房间里亮起灯光,又痴痴地看了良久,这才到最近的旅馆住下来。
她似乎高了一点。
程骞想,这或许是他的错觉。只是她确实是瘦了,整小我私家瘦了一圈,虽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可是原本被他养得有些肉肉的面庞都瘦成了一只手能盖住的容貌。
她照旧那么倔强。一路上,她知道自己跟在她身后,可是她就那么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踩着夕阳下自己的影子,偶然踩到了路上的碎石子,也没有回过头一次。
他跟在她后面,用同样慢吞吞的行动,看着她在回家路上的小菜市买了还算新鲜的茄子和南瓜。他想起了上一世,她似乎很喜欢在家里煮南瓜粥,甜丝丝的,就算不放糖,也能甜到人心里去。
他似乎,良久没有再吃过南瓜粥了。
实在也不是,他吃过,这些年,饭馆里也兴起了南瓜和红薯这一类的粗粮,南瓜被蒸熟了,切成片放在白玉的盘子里,撒上一层细细的白糖。尝起来也是极甜的。
不外再甜,也比不外当年她做饭的时候,夹在他碗里的那一块。切得歪歪扭扭,他笑,她就欠盛情思的反驳:“笑什么啊?能吃不就行了嘛!切成这样还不会碎呢!”
对了,尚有茄子,他为了她学会的唯一的一道菜,酿茄子。他学了良久,最后也只为她做过一次,卖相不太好,可是她照旧大口大口的全都吃完了,然后笑着说很好。
不知道她在吃这两样蔬菜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来?
程骞苦笑一声,或许是不会的!
关于他的影象,全都是那些欠好的昏暗的,是她生命里恨不得剔除掉的部门,她躲避还来不及!
可是,为什么想到她有可能忘掉这些,他的心口就隐隐在疼?
第 50 章
z市的槐安路上,有一家名叫“等等”的咖啡屋。装修精致,情况幽雅,很得年轻男女的喜欢。天天来往的客人都许多,周末的时候,经常还找不到座位。
尹雅就是其中的一小我私家。
不外最近半个月,她发现,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天天坐在角落的藤椅上。
那是一个两人的位置,扑面却一直是空的,男子似乎不需要上班,一整天都待在这里,也不说话,偶然接个电话,其余的时间,都呆呆的盯着窗户玻璃。
他眼前总是摆了一壶花果茶,尚有各色精致的小点心,他偶然吃一口。天天都市买一袋子白色的糕点放在桌上。
尹雅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对于放在桌子上的白色糕点,她再熟悉不外。
那是z市特产,槐花糕。
槐花糕这种工具,是良久之前,在物质生活还不富厚的时候,z市人最喜欢吃的一种糕点。谁人时候由于好吃的工具不多,所以热腾腾甜蜜蜜的槐花糕,满足了大人和小孩都有的嗜甜心理。
然而现在,许多远比槐花糕更优美的工具泛起了,人们虽然也不缺糖,来买槐花糕的,除了在z市长大的一些暮年人,尚有特别爱吃甜的小孩,险些就没什么人了。
年轻人如尹雅,他们喜欢的,自然照旧等等咖啡屋里卖的精致小甜点。
这个男子,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已经一连坐在这个位置第七天了,不管她天天到的多早,这个男子总是比她更早的坐在那里。有时候伙计还没做好他要的工具,他也不急,就那样坐着。
这个年轻的男子生了一张极其英俊的脸,肤色白,但并不显出女气,反倒看起来越发俊朗。他有时候会穿着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对奢侈品很有研究的尹雅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某品牌一年前宣布的一款,听说全世界线量销售,整个z市一件也没有。
她陪着这个男子,从早晨一直坐到了黄昏,在这里随便要了点点心,又坐到了晚上。直到晚上10点,咖啡屋快要关门了,这男子照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她才悄悄站起身来,姿态优雅的走到男子的眼前。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玉人的邀请,是个男子应该都不能拒绝,况且她不仅仅样子漂亮,连声音也极为动听。
没获得回覆,尹雅就自动坐了下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笑容甜蜜:“我发现,你似乎总是坐在这里。一小我私家不寥寂吗?”
男子转过脸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被压抑的很低:“不行。”
“?”大脑还没反映过来,她惊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等到她思考出这男子是回覆什么的时候,面颊“腾”的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烧成一片。
“歉仄。”她低低说了一句,极快的站起身来,拎着提包就往门外走去,也不敢向四周再看。
推门而出的时候,到底照旧不甘,她转头悄悄瞥了一眼,却发现谁人男子又把头转回了玻璃墙那里,只是晚上,借着店里有些昏暗的光,她却在玻璃上望见了一幅画!
不,不是一幅画。那只是灯光打在玻璃上,照亮的倒影。
尹雅停下了脚步。
她仔细的看了一眼那玻璃上映出来的画面,上面是一个穿着伙计服,正在打包蛋糕的身影。
男子盯着她,眼光靠近痴迷。
“言言,你怎么还不下班?”憋了良久,程骞照旧开了口,店里的人都走了,只有绯言还在这里。没人扫除,她就自动揽下了扫地拖地抹桌子的活儿。
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她一小我私家在做这些事,半个多月已往了,天天也照旧只有她做这些事。
拿着拖把的女人头也不抬,继续干活。地拖完了,她又转身拿起了抹布抹桌子。
当事人不理他,程骞憋了一肚子的气,就像是鼓鼓的气球被针扎破了一样,就这么瘪了。
又站了一会儿,绯言总算把所有的事都忙完,这才进了内里,脱下员工服,换回自己的衣裳,逐步走回家去。
z市不比c市,到晚上11点的时候,街上人已经很少。街灯虽然很明亮,却总显得有些恐怖。
程骞跟在她身后,因为是晚上,所以跟得很近。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绯言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迈着步子,身后的影子徐徐的拉长,有好频频,她都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这样有多久了呢?
似乎已经良久了。
她回到z市,还以为程骞以后不会再泛起在自己的生命里,可是冉冉的泛起却让她有一种预感,他们很快,还会再晤面。
她不相信,如果没有程骞的授意,这一世的冉冉,能够那么心无芥蒂的和自己亲近,对自己好。究竟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对自己,对别人,都是有预防的。
上一世,她和冉冉,可并没有那么熟悉。
也就是说,这一世,从开始,她就在被程骞算计。买下原本租给她的屋子,进入程氏,遇见冉冉,当着她的面教训苏曼如,紧接着把她调回来,阻止她和方靖宇相见……
一步一步,认真是好算计啊!
上一世,她就清楚,程骞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说太多情话的人,他默然沉静,可是心里却把一切都看得清楚。唯一不清楚的,或许就是在宋清清的事情上。一改以往的果决,他变得优柔寡断。
约莫是报应?让程骞在自己死后,才终于发现真正的心思?只是上天何其不公?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时机,却同样给了他一个!甚至还让他重生在她之前!
凭什么上一世你错过的爱,这一世竟然妄想找回来?就像是她上一世和苏曼如以及宋清清结下的仇,实在许多她都没再清算。一世仇一世了,上一世她没能斗过,这一世,没做下那些事情的苏曼如和宋清清,她是狠不下心来做出同样无耻的举动的。
究竟灵魂差异了。
所以她挣扎了良久,才终于决议和谁人无辜的程骞在一起,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连这个无辜的程骞,也不是无辜的!
他跟在自己身后,又想干什么呢?用这样的期待来挽回自己吗?
可是他要知道,上辈子,她也曾经这样等了他,良久,良久。
两小我私家各有心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小区楼下。树影横斜,绯言站住了,程骞也随着停下。
他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回过头来,这半个多月,他天天天天坐在咖啡屋里等,等她什么时候能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贪心,只是想听见她说话的声音而已。惋惜,这么多天已往了,绯言对他说过的话,只是简朴的报上他买的工具的价钱,尚有“您的工具,请慢用。”“我们下班了。”请他脱离座位。
不是没想过要买下这间咖啡屋,只是最终照旧放弃了这个决议,只因为他记得,绯言曾经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她需要的更多是尊重。
她不想被控制,那就不想吧,他愿意等在原地,给她自由的空间。
所以,现在绯言转头,是愿意和他说句话了吗?
程骞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灯光下,女人脸上轻轻笑了起来,对他说:“程骞,你回去吧。”
“什么?”准备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程骞怔在那里,不想相信自己听见的声音。
“回去吧。”绯言重复了一遍,“我一小我私家很好,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纠缠。”
有什么能比死亡还痛苦呢?
程骞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当安息药开始起作用,胃液翻腾,而他却无力转动,那样的滋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提起这个,他肯定会回覆,是当初他望见绯言死去的感受,那比死亡还痛苦百倍。
现在,同样的滋味,他又尝了一次。
心脏因为痛楚而微微痉挛,程骞起劲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不早了,你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
声音动听,语调温柔,就像是情人在她耳边说着情话。
绯言摇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有些恻隐。程骞受不了这样带着同情的眼神,他转过头去,不再像往常一样,目送着绯言回家。
只是楼上的灯亮了,过了一会儿又熄灭了,他还站在原地。未曾转动半分。
第 51 章
他果真没再泛起了。
第二天绯言下楼的时候,发现楼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有清理垃圾的环卫工人在挥舞着大扫把,除此之外,整条街上一小我私家也没有。
她松了一口吻,心底却总感受有点失落。
想想人的情感也就是这样希奇的工具,他以前在的时候,绯言以为他烦,恨不得他能连忙消失在自己眼前,望见他的时候,想起的都是那些欠好的影象,然而这几天已往了,他没再泛起在店里,她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从上次简越到这里,把冉冉打包带回c市起,她就没再和他们联系过。所以接到简越电话的时候,绯言很有些惊讶。
“陆小姐,你好,我是简越。”开门见山的口吻,果真是简越万年稳定的冰块威风凛凛威风凛凛,绯言上辈子就有点怕他,重生一次,她果真照旧有些畏惧这个冷漠的男子。
“嗯……有什么事吗?”绯言小心翼翼的问,同时心里已经在推测,难不成冉冉又跑了?
“程骞最近联系过你么?”简越犹豫了一下,启齿问道。昨天何谭打电话,告诉他程骞在四天前就不见了,没再泛起在咖啡屋里,似乎是和陆小姐发生了争执。
“没有。”电话那头,绯言有点担忧,听起来,程骞似乎没回c市?那他能去哪儿呢?
“……没事了,多谢你。”简越说着就要挂电话,绯言连忙喊着:“等一下,程骞不见了吗?”
“嗯。”简越点颔首,想起她是看不见自己的,才嗯了一声体现默认。
绯言支支吾吾:“那,如果找到他,贫困跟我说一声吧。”
简越越发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和程骞之间有什么样的已往,可是程骞为了她两次住院,对她也绝对是百依百顺,至少他能看到,这个从小到大掌控欲都极为强烈的挚友,为了她改变了几多。可是她照旧拒绝,岂非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感动?
但若是没有感动,为什么又在这里说要告诉她的话?
“陆小姐。”简越挣扎了一下,决议照旧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纵然程骞未来知道了要生气,他也不在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不外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就不要再给他一点点的期望。”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绯言怔愣片晌,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她要是能知道自己的心思,还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这边简越挂了电话,连忙再打了一遍程骞的手机,果不其然照旧关机。
他一边让何维不停的拨打程骞的手机,一边让人在c市和z市的各大酒吧里寻找。
程骞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的温思承,谁人时候他也是这样,手机打不通,人也不知道在那里 ,他和简越两小我私家翘了课出来找,跑遍了c市的大街小巷,最后在一家偏僻的小酒吧里找到了喝的已经玉山颓倒的他。
三小我私家一起长大,简越看着他们的路走得崎岖,却无力资助,但不管怎样,终究照旧不能看着他不管的。
“程总找到了。”开完一个紧迫聚会会议,刚刚出聚会会议室,何维就捧着手机走上前来。
何维凭证简越的付托,不停的打着程骞的电话,但听见的总是关机的声音,就在他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程骞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何维接起来,才发现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他说这个客人醉了,虽然付过了钱,他以为照旧不要再这样喝下去较量好,开了他的手机,发现内里最多的未接来电就是简越的手机,他这才拨了回来。
简越谢过他,问清了酒吧的地址,开车直奔那里。
老板说,这个客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伙计下班了,他就付了钱,算是住宿的用度。
白昼人少,他就一小我私家盯着空气发呆,晚上人多了,他就一小我私家逐步的喝酒,可是这样待了三天三夜,喝得也不算少。
简越望见他的时候,他正扑在大厅角落里的沙发上,不知道是醉迷糊了照旧睡着了。
简越把他架起来,刚刚挨近他,就问道一股冲天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已经看出程骞醉成一滩烂泥。
走在外面,黄昏的凉风一吹,原本面带绯红的程骞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舒服的心情,简越扶他站好,他却一把推开他,俯□子在路边“哇”的吐了起来。
再优美的男子,喝醉的样子,都不会太悦目,况且是烂醉如此。程骞吐完,腿一软,整小我私家歪倒在街边,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工具。
“程骞!”看着男子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样子,简越恨不得用凉水把他泼醒,“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现在的程骞,下巴尽是新生的胡茬,乱糟糟的没有修理,因为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两眼无神,遍布血丝,连头发也七零八落。衣服皱巴巴,只能委曲穿在身上。
简越有点洁癖,更是不能忍受。看着昔日挚友这样颓唐的容貌,他转身接过何维买来的矿泉水,拧开了,对着他的头淋了下去。
被冰过的水浇在头上,坐在地上的男子有点清醒过来,他抬头起劲看了一眼站在扑面的男子,嘴里嘟囔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终于认出简越了。
简越一双眉毛皱的牢牢的,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程骞!你以前的自满呢?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程骞看着他,怔愣片晌,才苦笑一声:“阿越,原来是你……你来了?”四处望望,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身来,何维上前,扶他一把,程骞才接力站起来。
他已经三天没怎么吃过饭,处于虚脱的状态,简越虽然怒骂,心里照旧不忍,看着他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低下声音:“你何须这样……陆绯言到底那里好,你就这么舍不得?”
“是啊……言言到底那里好呢……”男子低着头苦笑一声,笑容里含着说不出的苦涩,“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就是喜欢,你说,冉冉那里好,你又为什么喜欢她?”
喜欢这个词,哪有什么原理可言,无非是遇见了对的那小我私家,就真的一头撞了进去,再也回不来。
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或许是上一世,他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所以这一世,既是说不出原因的欢喜,也是一种请求原谅的心思吧。
“既然这么舍不得,你怎么就弄成现在这样了?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简越不解,他脱离z市的时候,程骞还天天去咖啡屋里报道,帮绯言做事,等着她,可是不外短短半个月,怎么就酿成这样了?
“她说,不想再见到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程骞挣脱何维的扶持,看着远远的街灯一盏盏亮起来,就似乎那天晚上的昏暗灯光, “她不喜欢,那我就不泛起……我不想惹她烦,只想她能开心就够了。”
简越默然沉静,到底照旧不知道该如那里置惩罚这两小我私家之间的纷繁,他究竟是个局外人,所以送程骞回了家之后,只留下了一句话:“就算你不泛起,她就真的能幸福么?”
程骞默然沉静,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追念起来。
那天晚上,绯言说,她不想再见到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微微抽痛。
在酒吧的这几天,天天醉了又醒,醒了又继续醉,也就只有醉倒的时候,才气不让自己想着她。
实在绯言最讨厌男子吸烟喝酒,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在她眼前这样,每次应酬了喝完酒回家,都要用漱口水洗好几遍,而家里,更是从来不见一丝烟味。
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是绯言最讨厌的容貌了吧?
邋遢,肮脏,酒气冲天,连衣裳也皱巴巴的没有一个正常的形状。
程骞惨笑一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想起那天绯言在病床前说的那些话,对着空气,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