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巧言妙比定师纲（1/2）

接到司马青的圣旨，纳兰段便发愁的眉头拧紧了起来，他已经七十七岁的高龄，眼睛都花的看不清书本儿了，可怎么给这传说中，混世魔王一般的太子殿下当先生呢？！天子这不是，这不是为难人的么……

司马玉的名声向来欠好，这在莫国，是众所周知的，据当过他先生的人说，只他在职的那一年里，这位太子殿下，就生生编出来了一百三十多条不重复的逃学理由，拿纸抄出来，可以绕学堂的那屋子整整三圈，除了请假，剩下的那七八十天，他上学的日子，上课睡觉的，占了一半，乱说八道，给先生为难的，占了另一半，先生部署的作业，更是压根儿就没见他交过！

“皇命难违，爹爹，你且应了，介时，太子殿下认真肯来，我来应对他，即是了。”

瞧着纳兰段唉声叹气的容貌，纳兰雪不禁笑了出来，伸手，给他倒了一盏茶，送到了手里，“以前时候，有先生整天逼着，他都要想着法儿的逃学，现如今，没有人逼着了，他还不得一天作业都不来念啊？你说你，到底发愁的什么嘛！”

上次的“救命之恩”，让纳兰雪对这个传说里的纨绔太子印象不坏，在她想来，一个肯舍了自己去救旁人的人，怎得，也不能算是太坏的，他以前的先生那般的传他做的恶事，坏他的名声儿，极有可能，是自己没那本事教他，又怕天子责备，所以，才编攒出来的。

不说旁的，单是为了他上一次的“救命之恩”，纳兰雪也是想试一试把司马玉给教好了的，她不喜欢欠旁人的人情，尤其是，皇家人的人情。

“爹爹担忧的不是教不了太子殿下，丫头，爹爹担忧的，是天子已经有了企图，要把皇位传给这个纨绔！”

纳兰段长叹了一口吻，喝了一口杯盏里的茶水，把杯盏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抬起头，看向了只飘着几块薄云的天，“爹爹跟你说过的，一国之君的品性，会极大的影响到一个国家的未来，他若是个明君，那这国家想不繁荣兴盛都难，他若是个昏君，那这国家……想不覆亡，都不易……爹爹当过两代帝王的先生，现如今，天子又要让爹爹当这纨绔的太子太傅，这意思……你还想不明确么？”

“女儿也跟爹爹保证，定不让他荒唐误国，好欠好？”

现如今的莫国，可以说是纳兰段谋划了泰半辈子的效果，虽然，纳兰雪接替了相位之后，所鼎力大举施行的革新和自出机杼的邦交，才是让莫国成了强国的基础，但之前时候，纳兰段所支付的数年苦心，却是施行这些的前提保证，“索性天子已经决议了要把皇位传给太子，爹爹教不教太子，都不会改变了天子的决议，与其让太子这般的放任自流下去，半点儿都不上进，倒不如，咱们起劲的试上一试，看能不能让他变好一些，至少，就算是成不了一代明君，也不要成了昏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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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段万没想到，圣旨下了的第二日，司马玉就认真跑来相府，跟他拜师了！

这一日，天气尚好，下朝的时间刚过，纳兰雪还没抵家，司马玉就带了一大帮小太监，大包小包的捧了十几样礼物，到了纳兰府的门口。

因为之前时候，纳兰段并没有预推测，司马玉会如此自觉的跑来拜师，便没有事先告诉管家，司马玉会来拜师的这事儿，在他想来，少说，也得再过个把月，天子等不下去了，亲自拎了司马玉送来，逼着司马玉拜自己为师，这事儿才气成了的，所以，司马玉突然就带人泛起在了司马相府的门口，可是把恰巧走到了门口的管家给吓了一大跳。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见这举国闻名的纨绔太子突然泛起在了自家门口，还大包小包的拎着工具，管家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好歹，人家也是太子来着，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人家这般的带了礼物来了，依着原理，是该客客套气的迎接进府的，可……这司马玉的恶名，谁人不知？放眼整个莫国，他送的工具，有几人敢收？上回，小相爷病了，他来探望，带了点心，小相爷也不先使人去试一试毒，就拿起来吃，可给他吓得不轻呢！

“孤来拜师，烦劳纳兰管家进去跟老相爷通禀一声，若遇上老相爷在休息，切莫打扰，孤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即是了。”

自己的名声儿有多差，司马玉可是比谁都清楚，见纳兰府的管家见了自己，跟瞧见了鬼似的，他也不恼，只笑着冲他点了颔首，便清静的站在原地，示意小太监把礼物送上去，“这是孤略备的一些薄礼，多是些宫里的膳食，须得劳烦纳兰管家为老相爷先带进去，不要被日头给晒得欠好了。”

“呃，是，太子殿下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禀老相爷！”

被司马玉这么一说，纳兰府的管家才是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付托西崽去接了小太监递上来的盒子，冲着司马玉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往相府的内院里跑去，跟纳兰段通禀去了。

纳兰雪下了早朝，又被司马青召了去商议了一会儿即将到来的四国大会的事情，待回府，就恰好遇上了在门口等着管家去通禀的司马玉。

“太子殿下，怎在府门外站着，不进去呢？”

见司马玉在府门外站着，纳兰雪即是猜到他的来意了，但，猜到归猜到，该装傻的时候，照旧要装傻的。

“孤在等管家进去，跟纳兰老相爷通禀，雪……学生须得等老师应允，才气进门的，不是么，述儿？”

见到纳兰雪从轿子上下来，走到他的跟前，跟他打招呼，司马玉本能的就紧张了一下，这一紧张，就险些把纳兰雪的名字给唤了出来，还好，他反映够快，暂时改口，没认真露了馅，不外，这一下儿，给他自己吓了一后背的冷汗，倒是真的，“你这是……恩，刚下朝回来？”

“跟陛下说了些四国大会的事，就回来晚了。”

听司马玉叫自己“述儿”，纳兰雪先是一愣，继而，便回过了神儿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他进门，“太子殿下金枝玉叶，怎能这般的在府门口站着期待，这时候，爹爹该是还未起身的，咱们先去前堂里坐罢。”

纳兰雪跟司马玉之间，本是没有半点儿交集的，一个，是自幼聪慧过人的天才相爷，一个，是从小不听话，惹人嫌的纨绔皇子，若不是上一回，纳兰雪疲累太过，晕了已往，险些掉下台阶去摔死，司马玉拼了危险掉臂的救了她，现在，他们俩见了面，怕是连话都不会说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