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费干戈泗水降（1/2）

司马青是个偶然会犯糊涂的天子，却不是个小气的人，纳兰雪帮他保住了城池，自泗水国讨得了利益，他也不惜给她夸奖。

第二日，整个莫国的大街小巷，就都贴满了司马青封赏纳兰雪的通告，那通告写得还算详细，虽没有细说纳兰雪是如何智斗泗水国使臣的，却是把她赢得的工具，清楚明确的宣布了出来，十九座城，相当于泗水国三分之一面积的领土！

似乎，只是顷刻间，莫国的黎民们，就沸腾起来了。

大街小巷的茶室酒楼里，说书的先生，也都开始讲纳兰雪在朝堂上智斗泗水国使臣的故事了。

这是自纳兰雪出生以来，在莫国引起的第二场惊动，对这件事，《赤皇神迹》中是这样形貌的，泗水国主心谋不轨，以人力不行为之疑难，欲诈莫国边塞三城，置天下于战火，赤皇年八岁，以稚（和谐）子之身，巧解疑难，黎民无不称颂。

在莫国的历史里，纳兰雪，是第一个未成年就有了封地的郡主，司马青把靠近莫国西境的一座较量富庶的城给了她当封地，在赐封的诏文里，还特意明确的写了，只要此城照旧归莫国所有，照旧在纳兰雪的治下，就可以免缴税赋给国库，这，是任何一个郡王郡主，甚至是皇子王爷，都未曾有过的殊荣。

“既然天子给我的封地免了缴纳国库的税赋，那，我便该去一趟我的封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我治下的黎民们知道，让他们跟我一起，为天子的仁慈颂德。”

对司马青的封赏，纳兰雪并没有显得很是兴奋，相反，在传旨的小太监脱离之后，她便敛起了笑容，跟纳兰段说了她的决议，“爹爹，你是熟读史论经传的人，你当知道，一国之君，最最隐讳的是什么……此番，我虽是立了劳绩，帮莫国赢了城池回来，但，坊间关于我的事情，却是说得太多太过了……有功之人当赏，功高盖主之人当杀，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哪一个天子，都不行能允许，自己的臣子，在史册上，名声比自己还辉煌……我想……”

“就依着你的意思办罢，丫头。”

不及纳兰雪把话说完，纳兰段便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壳，长叹一声，“爹爹明确你的意思，也明确天子的意思，爹爹眼见就要七十了，天子，却才是四十几岁的壮年，他需要一个能接替爹爹位置的人，却又隐讳，你是个女子，终要嫁人……若非你的两个兄长都不是从文的料子，也不至于就……”

“莫国，可以没有纳兰雪，黎民们，却不能没有纳兰丞相。”

纳兰雪笑着抱住自己爹爹的手臂，仰起头，看向了他已满是皱纹的脸，“写封信给天子罢，告诉他，明日，纳兰雪就启程去封地，跟治下黎民传述天子的贤名，以后的帝都，没有天子的传召，便不会有纳兰雪的身影，纳兰述得了重病，需要回家休养一段时日，太医说，这病很怪，医书上从未纪录，极有可能，就会让他的性子变得离奇了，望陛下怜爱，允他以后，非战时，能不在军营中栖身。”

“委屈你了，丫头。”

纳兰雪这般说，即是批注，以后，她都市留在纳兰家，不外嫁出去，然后，一辈子，都用着纳兰述的身份，为莫国的皇室效忠，对此，纳兰段很是忸怩，“爹爹……”

“放眼天下，宜居后（和谐）宫者众，能成良臣者寡，两者相较，天子自然会更想要留下一个能辅佐自己子孙的良臣，而非一个他的儿子极有可能驾驭不了的难缠妃子。”

笑着抹开纳兰段紧蹙的眉头，纳兰雪全然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就似乎，这对她本该是极不公正的未来，半点儿都没影响到她一般，“女儿本就是郡主的身份，未来，只要不是嫁到皇家去，就不行能外嫁，依着女儿想啊，皇家的媳妇，可欠好当，倒不如，就招几个肯入赘来咱们相府的，一来，他们没法儿娶小，只能全心全意的待我，二来，他们也不敢欺压我，让我受委屈，三来嘛，等我生了娃娃，娃娃们还得随着咱们纳兰家姓，管你叫爷爷，多好！”

“你这丫头！油嘴滑舌！长大了，可如何得了！”

经纳兰雪这么一说，纳兰段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管什么时候，这丫头，总有法子逗自己开心，纳兰籍总开顽笑，说她是自己的开心果，还真是不假，不外，也好，诚如她所说的，皇家的媳妇欠好当，当皇后，要跟一群人抢天子的痛爱，当王妃，要跟一群小妾夺王爷的看重，能当好一个辅佐明君的重臣，也算是跟天时道长说的“母仪天下”没什么收支了，“就依着你说的，以后，爹爹就给你抓一大群的良家男子回来当夫婿，你每年生一个娃娃，给爹爹生够十几二十个乖孙来！”

……

莫国的天启五十五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据《莫国志》纪录，单是跟纳兰府有关的，就有十条之多。

天启五十五年，春，纳兰郡主启程赴封地为莫国天子“传扬贤名”，天子甚喜，赏十里仪仗，率诸皇子，亲送至昭阳城西郊。

天启五十五年，春，纳兰郡王于演武场突然晕厥，经太医验看，为素无前例的怪症，整个太医院，无人能医。

天启五十五年，春，一游方杂医客居纳兰府，以妙方救回纳兰家二令郎纳兰述性命，因药性过烈，致纳兰家二令郎纳兰述毛发尽退，杂医有言，发可复生，髯须终生不长，纳兰相爷以纹银百两谢杂医，杂医收纹银后，于当日半夜离去，太医院士倾尽所能，终不得其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