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上了贼船（1/2）

“这么快？”褚浔阳眨眨眼，抬眸的一瞬间眸子里清冽如水，有潋滟的光影浮动。

延陵君与她的视线相触，心跳骤然一提，有那么一瞬间竟是心如擂鼓，险些喘不外气来。

这种感受他头次履历，因为太过生疏，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褚浔阳已经看过来：“你要和我同去吗？照旧——”

延陵君连忙收摄心神，掩嘴轻咳一声就飞快的移开视线道，“一起走吧！”

褚浔阳的心思敏锐，实在是注意到他慌忙转身那一瞬间的神色有些反常，不外却也未曾多想，只就跟上他的步子，一边还不忘盛情情的挖苦道，“这么一来，你可就算诗然认可，让那些人给你打上我们东宫的标签了，后面的贫困恐怕就要接踵而至了。”

延陵君目不转睛的往前赚因为是在外头，他面上的笑容一直维持稳定，不外语气低缓仅限于两人之间，却是极为认真的反问了一句道，“既然知道我会有贫困，之前还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褚浔阳自己理亏，却不心虚，直接挑高了眉头，牙白口清的反诘，“你若是着恼，其时又何不揭穿我？”

延陵君失笑，侧目看着她义正辞严的容貌倒是悠悠一叹：“是啊，如今我已是上了贼船了，只求来日方长你莫要在风高浪急之时再推我落水才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绕到了一处较量清静的回廊上。

褚浔阳突然止了步子。

延陵君是又走了两步才察觉她并未跟上，回眸看来。

褚浔阳抬头对上他的视犀不知何时就连眼底的色泽也变得浓重。

她紧抿着唇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字字铿然的启齿道：“你可知道，我今日当众拉你上这条贼船是肩负了多大的风险？”

凭证前世的轨迹走下来，天子还要活良久，只要褚易安一天没有坐上谁人位子，他们这东宫一门就都随时会有被颠覆的危险。现在暂时抛开她身世方面的问题不提，只就延陵君——

他是南华人！

而且从种种迹象推断，褚浔阳大致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身份绝不简朴。如今两国还在征战，她却笼络了这样的一个盟友，一旦延陵君的身份曝光，或是他有意做点什么，那么到时候期待她、以致于整个东宫的都市是一场溺死之灾。

延陵君的心头微微一震，他没有往回赚脸上笑容敛去，隔着两步之外的距离望定了褚浔阳道：“你肯相信我吗？”

他问，却是不等褚浔阳回覆就又笃定的兀自摇了道：“你拿整个东宫满门的兴衰做筹码来对我施压，赌我或许会对你坦白一切？”

褚浔阳并不否认，她上前一步，在延陵君的跟前站定，仰头看向他的面目：“作为你的救命恩人，实在我一直以为这个坦白是你欠我的。”

延陵君的嘴唇动了动，眼底光影庞大，落在她的脸上。

少女的眼光清澈，却带着一种不切合她年岁的坚韧和倔强——

不卑不亢。不避不让。

他一直都记得第一次在芦苇荡里见她时候的情景，芦花飞扬，少女的面庞就是带着这样果敢锐利的锋芒，于马背上一个回眸，瞬间惊艳了他的整个生命，山河颠覆。

自此，他便再也移不开视犀眼里梦里尽都是她的影子。

于是不远万里，他追随而来，哪怕只是于闹市间偶然捕捉她的一个背影，心中亦是满足，雀跃不已。

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

“褚浔阳！”延陵君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徐徐抬手，最后以指尖轻触了她的面颊。

若有似无的碰触，透露了他心中此时的忐忑和紧张。

褚浔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一愣，反而一时忘了反映，只是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我是南华人！”延陵君道，眼底神色漫上难言的苦涩，“不管我说与不说，这个身份的存在都已经注定了你会对我敬而远之。我现在不能对你坦言，简直是存了一半的私心，可就算是我说了，这对你而言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你就当不知道吧，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这里多留一日，我眼下的这个身份就不会变。就算有朝一日我得要脱离——”

他说着，一顿，眼底的神色不由转黯，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重新恢复如常，看着褚浔阳的眼睛道：“我也会自行把这里的一切痕迹抹掉，不会给人留下攻击挟制你的把柄。与你相交的，永远都只是这个没有任何配景依托的区区太医，延陵君。”

褚浔阳的心头一震，突然以为有点冷。

果真，他的身份简直是非同一般！如今哪怕他给了自己这样的保证她都犹且以为心惊，那么遥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