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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来，她的眼下有抹淡淡的黑影，那肯定是熬夜熬出来的，她通常要管粮行的事情，晚上又要熬夜帮布庄赶画稿，将她给累坏了，他可是会意疼不忍的。

他激动地伸脱手，想摸摸她眼下那让人心疼的暗影，却突然以为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连忙又收了回来，放弃这样的举动。

“这没什么，我已经很习惯了。”她笑笑地回覆，她和哥哥一样喜欢绘图，所以熬夜赶画稿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况且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她也就没有理由经常靠近他，甚至和他单独相处。

就算对他来说，这只是在事情，但对她来说，这却不只是事情，尚有……她想单独拥有他的私心。

“对了，无烟哥，三天之后我要去探望哥哥，你要一起去吗？”那一天是哥哥的祭日，她每年都市去墓前探望哥哥。

“虽然。”戚无烟虽然知道这件事，而他也和她一样，都未曾缺席过，连忙爽快地允许。

三天后，戚无烟和梁昭颖一起到城外近郊的梁昭旭坟前，虔诚地来探望他。

“哥，我和无烟哥来看你了。”

一来到坟前，梁昭颖马上殷勤地开始整理起来，花了一些时间才把墓地打理完毕，然后放上梁昭旭生前最喜欢的几样菜，蹲在墓碑前，开心地和哥哥说起话来。

“哥，你最近好吗？有没有向阎王大老爷要一副没病没痛的好身子，然后开心地投胎去了？你不必放不下我，我早已经不是孩子，可以独当一面了……”

梁昭颖絮絮地说着，也不管自己的哥哥到底听不听获得，而戚无烟总会静默地陪在一旁，看着她强装开朗的神色，心田隐隐约约感应有些……刺痛。

这些年来，她似乎已经习习用夸张的笑容武装自己，不让自己显露任何一点懦弱的容貌，她似乎以为只要这么做，什么事情就都无法打垮她，她可以坚强地生活下去。

她会酿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和她的娘梁秦氏很是有关系，她们母女俩的心结因梁昭旭而生，他一死，那道结就像被打死了一样，很难化解得开。

他很想帮她们母女解开这个心结，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母女俩的关系始终很是疏远，让他无可怎样。

初冬的凉风一吹，让穿得有些单薄的梁昭颖打了一个冷颤，戚无烟看到便赶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不让她有染上风寒的时机。

“昭颖，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敬重自己的身体，显着知道现在已经入冬了，却不多加几件衣裳？”她始终像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总让他不得不花多一点心思来体贴，连一点小细节都不忽略。

他亲手将披风披上她的肩，绑好系带，完全不容她拒绝，他无法宽慰她受伤的心，至少也要把她的身体给顾好，才不会辜负了挚友所托。

看着她始终只留到肩头的发丝，他的眼神微黯，感应很是惋惜，实在他很想再见见当年她留长发时的容貌，那我见犹怜的气质，总是让他一想起就有种莫名的悸动，真是无比的纪念。

只惋惜，似乎回不去了……

梁昭颖一被披风给牢牢包住，属于戚无烟的温暖气息便围绕着她，让她的心头瞬间涌出一股暖意，尚有羞涩的甜意。

这种感受，就似乎他亲自将她给拥入怀中一样，但这是不行能的事情，所以她只能自己偷偷想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成真的一天。

因为，他之所以会对她这么好，全是因为哥哥的托付，所以他总是以哥哥的心态在看待她，只把她当妹妹看。

经由了这三年，不知他的心态有没有任何改变，她……能不能有另外的期待？“无烟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心田有些期待，试探地问。

“什么事？”

“你对我的照顾，只因为哥将我托付给你，所以将我当成妹妹看待，岂非没有其它的吗？”

“呃？”他一愣，完全回覆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