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年少英武（2/2）

“我叫沐小木。”沐小木突然道。

少年朝她望去，只见她削瘦的身影在夜色里份外单薄。

“京城沐御史的声名如何，你可去探询一下。”沐小木声音里多了一分苦涩。

少年默默的随着她，默然沉静不语。

“投合拍马、收受行贿、侍宠生娇、甚至……”沐小木想起少年清清亮亮的眼睛，压下了包养男宠四个字，声音暗哑道，“我救你，本就是一个意外，你也不必太过谢谢，等你伤好了，你便回你的家乡吧，留在这里只会让我烦扰。”

“大人。”少年作声打断她。

沐小木停下来，转头看他。空旷的街上只有他们两人，月亮从少年的头顶升起，将他眼中的认真照亮。

“我知道大人不是这种人。”少年朗润的声音掷地有声，“我刚刚在酒楼里着急恼怒，只是生气大人这般贬低自己。”

“乱说什么。”沐小木冷眼瞅他。

“大人是个好人。”少年不由分说的走进她，高峻英武的少年眼光炯炯的看着她，道，“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大人，我也站在大人这边。我知道大人都是为了我，又怕我自责难安才居心说那些话。”

沐小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转过身，往前走去，嘴里嘀咕道：“你又没读过书，知道什么。”

“我就是知道。”少年倔强的道，默了默，快步跟上来，声音带着期待，道，“那大人读过书，给我起个名字吧？”

“你没名字？”沐小木这才想起还未问过他姓名。

“嗯，没有，各人都管我叫小五。”少年声音变得艰涩起来，“因为我们一共弟兄五个，我年岁最小，只是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少年惆怅的神色宛若暗夜里玄色的子午河，令人无端升起一股悲怆。

沐小木突然想到有人说过，若是给别人起了名字，便会发生情感，她望了望少年期待的样子，话已出口，道：“好，那就单名一个言字。”

“言？”少年惊讶。

“嗯。”沐小木笑的很是开怀，“你虽然没读过书，可是很会说话，刚刚所言甚得我心，便取一个‘言’字。你没姓，以后就跟我姓，叫沐言，好么？”

“沐言、沐言。”少年念了两遍，眼睛亮起来，似是在发光，“谢谢大人。”

沐小木被他的情绪熏染，也雀跃起来，说来也希奇，叫沐言的时候，心里确实发生了纷歧样的情感，看来，以后真的不能随便给人起名字了，沐小木不禁想。

“大人。”少年声音里带了一丝局促，沐小木回过头，就瞧见月色下他略微发红的面颊，说不出的俊俏，他稍稍停了一下，兴起勇气道，“大人，只要你肯留我在你身边，我愿意日日磨炼……身体。”

沐小木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

沐小木好说歹说少年都不愿离去，没法子只能让他待在身边，丢他在家里劈柴吊水，而自己一早便规行矩步的去督察院报道。

如今的沐小木声名在外，这些日子的关注度早已今是昨非，一路走来，议论之声已从‘我看你能坚持多久’酿成‘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装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沐小木习以为常，倒也不以为痛苦，晃到督察院的时候，林贤正在小憩。

“小木啊？”林贤睡眼惺忪的神了个懒腰，一觉睡醒就瞧见沐小木放大的面庞，道，“你怎么来了？家事儿都处置惩罚好了？”

“嗯，都好了。”沐小木候了他半天，见他醒了急遽凑上前，道，“我来是想谢谢大人准我的假，倒叫大人劳累了。”

“不妨事。”林贤打了个呵欠，迷渺茫茫的样子带着几分慵懒，更显风骚不羁，他揉了揉眼角，道，“就是你不在，通常里颇为无趣，倒叫我睡的多了些。”

“我知道大人爱个吃食，这是我前些日子托人买的，给大人尝尝鲜。”沐小木递过小巧精致的食盒，满目恭顺。

林贤懒懒的接了，一掀开，便瞧见几颗晶莹剔透的瓜果，都是往日不常见着的珍品，眼睛一亮，片晌后转过来，别有意味的道，“有钱了？”

“嗯。”沐小木避开他的探视，迷糊的道。

林贤正要说什么，却被急遽赶来的一人打断了，那人手里捏着请帖，一直走到林贤眼前才停下，他将请帖递给林贤，道：“湛大人夜宴，还请林大人赏光。”蓦然抬头瞧见沐小木，又道，“这位可是沐大人？”

沐小木不明就理的点颔首，就见那人又取出一份请帖，递给沐小木，道：“恭候沐大人台端。”

沐小木看着塞进她掌心的请帖，蓦然以为有些发烫。

一旁的林贤脸色却一变，看向沐小木的神情里，莫名的带了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