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新年（1/2）

即便今日天空已是放晴，路面积雪也已被清扫清洁，可蹊径两侧尚有厚厚的积雪，为新年添上了几分趣味，小同伴三五成群的扑在雪地里打雪仗，玩得好不欢快。

黄昏时分，彩霞遮天，京城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即是那冷冽的空气，也丝绝不能影响到人们热切的心情，蹊径两旁的小贩们吆喝着，每小我私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开心的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商人们聊着一年的生意，务农的聊着一年的收成，一路向城隍庙走去。一群挥舞着炮竹的小孩跑过来，撞在瑶音身上，紫宸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才险些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见到这些场景，瑶音也被欢快熏染了，在这里，什么巴蛇什么伤痛通通都丢到一边，开心的玩过才是。炮竹在她身边炸开了花，几多年累计的习惯，如何也改不了，幼年之时，受不得炮竹声，第一次随着离笙师傅来凡间，便被吓得不轻。瑶音全身一紧，躲在紫宸身后，他不说话，默默地将炮竹踢远了些。

紫宸走在一旁，很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满脸的新奇与憧憬。一直随着她的云漠今晚倒是没有跟来，让她有些希奇，遂想到今天中午的事，不禁又有些面颊发烫。想来是他面皮薄，不愿同紫宸一起守岁罢。

城隍庙前灯火通明，善男信女进收支出，香火壮盛，好不热闹。

糖面铺前，一小女孩一脸憧憬的看着各色糖人，身边的妇人面色微有些无奈，“待明年阿爹回来了我让他买给你，莫要看了。”

小女孩完全已经痴了，那里听得进去，伸手拿了一个仙女容貌登人，抓在手里，如珠如宝。

“叫你别看了，你倒是伸手拿了！”妇人微怒，一把拂掉女孩手中登人，糖人掉在地上没了人形。

女孩大哭，小贩只管要钱。

妇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作势便要掌掴女孩。

这时，一手执扇的玄色衣衫的男子抓住妇人的手，微笑道：“如花美眷，生气了多灾看，再说，大过年的，不祥瑞。”

“你……”妇人佯装怒气，可面颊却泛了红。

瑶音走已往，给了小贩半钱银子，道了声不用找了，遂又取了一支仙女递给小女孩，擦掉她面颊的泪水，笑道：“快同娘亲烧香去罢，祈求爹爹快快回来。”

女孩接过糖人，笑开了花，随着妇人走了。

“令郎盛情肠。”

“女人过誉……”

“妖孽！”不待他说完，一中年迈道不知从何窜出来，一张道符快准狠贴上了男子的面颊，“你阳气已尽，为何彷徨于人间，不愿离去！”一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迈道挥舞着桃木剑，向他劈来。执扇的令郎一闪身，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下盘不稳，扑空之后木剑直直向瑶音劈来，紫宸皱眉，随即一拂衣，那桃木剑便断成三块落在了地上。

老羽士眼见不妙，便收了法器，一脸凝重，道：“几位可莫要让皮囊蒙蔽了神智呀。”

“这世上坑蒙诱骗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执扇令郎撕下面上的道符，无奈笑道。

“你可有伤着？”紫宸一脸关切。

瑶音摇了摇头，“没事。”

“你这老羽士在此胡言乱语什么？”执扇令郎将扇子打开，只见那折扇上书四个苍劲有力的墨色大字：闻人怜生。

老道见状，一改之前高深莫测的容貌，颔首哈腰道：“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闻人令郎，小人活该，小人活该……”

闻人怜生摇扇，微笑：“莫要再装神弄鬼，你走吧。”

老道如闻大赦，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瑶音思索片晌，只记得鬼族大明宫里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闻人通天，这闻人怜生，瑶音着实不知是谁人，暗叹自己可真真眼光如豆。

“在下闻人怜生，敢问女人名讳？”

“我叫瑶音，”瑶音回以微笑，指了指紫宸，道：“这是紫宸，我们是外地人。”言下之意就是闻人怜生是谁？不认识。

紫宸噗嗤一笑，颔首。

闻人怜生微笑颔首，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收起折扇，突然飞身一脚便朝紫宸面门踢去，紫宸双手盖住向退却了一大步。紫宸先是讶异，随后凝思较量起来。四周人头攒动，自动为他二人让出蹊径，不停有叫好声。

“你们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打起来了！”瑶音有些担忧，又以为很兴奋，一个凡人短短几日功夫术法就精进到此种田地，真真令人叹为观止。

闻人怜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凡人与仙人斗法还不落下风。

只见闻人怜生将将避过紫宸一掌，飞身绕过一颗大树，停在树干上道：“咱们去那里打。”说完，他飞向穿城而过的河面上。紫宸连忙跟了上去。一黑一白两道真气在黑夜中如灵魂一般飘逸，二人虽足不点水，但清静无波的湖面仍泛起海浪，二人的气场足以撼动河面。

“若身体大好，真想上前同二人较量一场。”念及此，瑶音不禁暗道活该，上位仙人最忌嗜血，这嗜血的先兆即是尚武。自己的心田似乎越来越狂躁了。瑶音起劲不去想要斗法，专心看着远处紫宸同怜生。

河面上，紫宸周身散发出幽暗的乳白色光晕，双目紧闭，双手打结语，这是**术的前奏。闻人怜生连忙支起防御阵法，可是已经晚了，白光悉数朝闻人怜生而去，防御阵法立时而破，尽数打在他身上。

闻人一时没了支撑，落入水中。

紫宸飞身上前，一把将闻人怜生捞起来，带到岸上。

众人围上去，瑶音见状，心道欠好，怕是得出人命了，想不到紫宸竟如此按耐不住，同凡人较真。她挤进人群里，只见闻人怜生靠在紫宸肩膀上，撑地大笑道：“我输了。”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受了伤的形容，只是衣物浸湿而已，瑶音悬着的心马上也放了下来。

众人一见他没事，便失了兴趣，连忙作鸟兽散。

紫宸一脸关切，怜生微笑：“我没事，只是这腊月里的河水真真让人欠好受啊……”二人站起身，向瑶音走去。

闻人怜生撑开折扇，瑶音便奇了，他落入水中衣衫尽湿，那折扇竟丝毫无事，他对瑶音笑道：“恭喜女人求了个好郎君。”

瑶音四下张望，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之后，她只得笑笑，摇头否认。

闻人怜生有些尴尬，见紫宸无所体现，便大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道：“你们住在那里，如不嫌弃，就到在下贵寓做客罢。”

瑶音刚想要拒绝，只见前头一把火冲天而起，浓烟连忙弥散开来。原本嘈杂的城隍庙突然清静下来，只听得一孩童尖细的声音痛骂道：“抓鬼抓到你祖宗身上来了，今日只是烧了你家铺子，下次再让我碰着你，我就烧了你的胡子！”清静的街道炸开了锅，逃走涤走，资助灭火的灭火。

只见云漠捂着鼻子踉跄着从人群里挤出来，边走边怒道：“小小凡人竟敢在我眼前撒野。”说着一把扯下头上的道符，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云漠……”他不是在家里休息么，怎么又出来了？

他见到瑶音，眼睛里的怨愤连忙有所清静，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哭道：“谁人臭羽士欺压我，呜呜……”

“没事没事，不外一个唬人的羽士而已。”瑶音笑，到底是谁欺压谁呀？只见那老羽士的铺子已然化成了灰，她现在无比同情他：惹谁欠好，偏偏要去惹这熊孩子。说到这，她突然惊道：“你怎么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