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老丹枫树（一）（1/2）

夜色凄迷，寒风阴冷。

对镜而坐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轻皱眉头，一幅怨妇的愁容便跃然镜中。敛了神情，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一个时辰前，当我回到这间屋子就遣退了下人，锁了房门。此时，我失宠后郁郁寡欢的消息怕是已经街知巷闻。浞飏，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知道了什么，想做什么？

夜已深，外间特别寂静。

掏出那根细小的竹管，凑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下。

风起，吹动窗扇吱嘎的动了下。风止，小灵站到了我眼前。

“夫人有何付托？”

我抬眉问道：“若是我，明晚你该如何？”

小灵周身淡定，眸中一如既往的清冷，道：“月灵不是夫人。”

“对浞飏，你怎么看？”

小灵放要启齿，我冷冷的加了句：“没有价值的仆从留着也是无用。”

小灵依旧淡淡的看着我道：“主公对太子的评价是‘逆常理，却深谋远虑；性难料，却脾性不露。’，月灵认同主公的判断，太子绝不是这般厮闹之人。”

颔首道：“是。可是我看不出他这样做的缘由。”

“殿下之意实在难以臆测。”

“那羌棋呢？”

小灵眼光一瞥，不屑道：“不外是颗棋子。”

我正了正身子，眼光飘渺望向窗外。月露初牙，尤其朦胧，无边无垠的飘渺，似人心一般难以琢磨。

良久小灵清灵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她说：“实在夫人早就有了决断不是吗？”

我收回眼光，轻轻的笑了：“很好。月灵，我很浏览你。”

她睫毛微动，轻声道：“夫人要跟修涯走？”

“是。”

“可……”

“呵呵。”我伸手打断她，问道：“你以为现在什么对我最倒霉？”

小灵凤目轻挑，思量片晌道：“殿下对夫人的态度。”

“是。”我颇为赞许颔首道：“不管他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掩护我移祸江东，照旧故作姿态麻木敌人。总之失去了浞飏的宠幸，我将寸步难行。”

小灵眼中精光一闪，讶然道：“夫人是想……？”

我再次微笑着颔首。铜镜中的我眼角闪亮着狡黠的光线。

夜色渐淡，天边渐明，空气微湿带着清新的味道。

我道：“小灵，你去过塞外吗？”

“去过。”

“去做什么？”

“杀人。”

“哦。塞外冷吗？用不用带些御寒的衣服？”

小灵嘴角浮上淡淡的笑容：“带着也可，倒是越发令人信服。”

轻笑了半响，我敛了神情正色道：“月灵，你千万不行以漆黑随着我，外一被人发现即是功亏一篑。“

小灵瞳孔微微一收道：“可是此行休咎未知，外一……”

“没有外一，我走到今日哪一步不是以命相搏，输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小灵默然无声，原本清静的眸光中依稀碎波点点。

我柔声道：“月灵，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姐妹。”

小灵低眉闷声道：“我们不能。”

那张深沉清静的脸兀的浮现在眼前，温润的眼中彻骨酷寒，修长的身形却是寥寂，昊殇。心中暗叹，转到脸上却化为一丝无奈的笑，“守着他吧，在你尚有时机的时候。”

半响，我道：“有一事需要你们资助。”

我用的是“你们”。小灵动容的看着道：“夫人付托。”

“戎马元帅修升你可知晓？”

“略有耳闻，未曾碰面。”

我起身走到床前，铺开被褥，略一揉搓弄成昨夜睡在床上的痕迹。轻轻道：“他在京城待得太久了。”

“月灵明确。”

“恩。你下去吧。”

小灵走到床前，身形略微迟疑。

“有什么想问的？”

她转过身，探寻的眼光打在我身上，问道：“夫人不相信小淅？”

小淅？我一怔，想来昊殇已经见告其小淅的真实身份。而我却选择了半夜叫她来商量，无意之中却也避开了小淅。

我轻笑道：“这句话你应该这么问‘夫人相信过谁？’。”

小灵淡若微风的笑了笑，纵身跃出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