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四)(1/2)
“什么?”我慌忙的穿衣下床。
小淅气息很急,喘了口吻道:“今早叫门的丫鬟发现的,尸体已经冰凉了。川富正守着呢,太子不再府内,他让仆众来请夫人已往拿个主意。”
哈,这一来二去的,我这女子倒是成了府内做主的了。
川富脸色黯淡的守在东厢屋外,见了我神情前所未有的敬重,说:“殿下不在府里,川富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夫人给拿个主意,这事要不要先通知修家?”
“我也做不了主,照旧找到殿下决断吧。”说罢转身对小杨道:“小杨,务必尽快见告殿下。”
走进屋内,昨晚我还来过这间屋子,可其时的我陶醉在小胜的自得与轻狂中,竟然忽略了修溦彻骨的绝望。
修溦闭着双目神色安然的仰面躺在榻上,脸色透明的白皙,了无生气,耳上的穗状黄金耳坠没了踪影。
我探上她的脉,没有脉象,死了,吞金而亡。
这骨子里柔弱的女子在最无助的时候居然能下这么大的刻意,居然能有勇气亲手竣事自己的生命,我想,她在乎浞飏胜过于自己的性命,她借着死亡把漩涡的中心推到我身上,她以死亡向我提倡最后的还击,她用死亡来向浞飏示警。此时现在她不在是职位尊显的太子妃,禁足东厢,她不外是失望绝望边缘彷徨的女子,唯一拿得住的即是自己的生命。
若不是我当日的冒失,若不是我认可了自己的恼恨,仅凭推测修溦未必会有此一招,未必会选择死亡。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一个把恋爱看成信仰的女子心田的能量。本想借机挑起修家同凤家的争斗,本想借此来攻击修家的名声。然而,修溦一死,这一切都竣事了,反而使修家有了举事的理由,也同时把我自己陷入了最倒霉的田地。
修溦,是我小看了你。
那琉璃灯内红烛燃尽,竟是一桌红泪泣血。修溦,死亡未尝不是种解脱,你知道吗,有些人连死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愣神间,见眼前人影晃动,三名男子俱是急速奔向修溦的尸体,浞飏、修涯、宁宇。
只有身后的人默立不动,清静的站在我身旁。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眼神的接触,但昊殇的泛起莫名的让我心安。
浞飏低声道:“确是自尽而亡,没有疑点,只除了这个。”浞飏举起修溦的右手,手心中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冤”字。使用指甲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手上的。我听到了男子抽涕的声音。
浞飏转过身来,脸上的茫然之情尚不及退去,和逐步涌现的悲痛之情相融会,竟让我以为生疏,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时语塞,原本想好的说辞竟然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宁宇已经冲过来抓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一侧的墙上,眼底风云狂涌,看我的眼神无比怨恨似要把我生生活吞,冲着我吼道:“说,你昨夜到底和修溦说了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死她?”
我被他勒的喘不外气来,血直直的涌上头。突然,一只手拂开了宁宇的钳住我的手,身形俊秀的脊背把我护在身后。酷寒的空气重回肺中,我捂着嘴咳嗽起来,却震惊的看清了救下我的人的侧脸,昊殇。
昊殇面色温润清冷,淡淡的眼光中却透着我从没见过的真切与坚实。他说,对着宁宇,“你岑寂点,没有证据谁都是清白的,有我在,由不得你妄为。”
宁宇脸色一暗,便要冲过来。修涯脱手拉住了他,眼里也是撕裂般的悲痛,却比宁宇多了几分清醒,“宁宇,不只有你一小我私家伤心,我是修溦的哥哥你忘了吗?我的难受不会比你的少,可是若是修溦还在世,她会愿意看到我们这般没有理智的瞎搅吗?”
宁宇这才清静下来,但眼睛依旧满含怨恨的盯着我。
浞飏启齿,在他清静的看着我被宁宇勒得险些窒息后,他依然言语冷然的对我说:“我想听你说。”
你想听我说?我在这伤心的气氛里不适时宜的冷笑,听到自己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这四个男子身旁,我说:“一切的话昨夜我已经说过了,不知殿下还要泫汶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除了默默护着我的昊殇,最岑寂公正面临我的竟然是修涯。他对我说:“泫汶,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现在的情形下你简直是最有嫌疑的人,有什么话不要使气,说出来。看看修溦,因为与浞飏使气,到死我们都不知道她心里想说的话,令她遭受不白之冤。泫汶,修溦的路不要再重复了。”
修涯说得极慢,声音很低,却在我心里激起片片涟漪,泪就是在这种情绪下不自觉的盈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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