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尼庵炼丹伏郡主(1/2)
三小我私家开始密商逃走一事,过了一阵,史思温已往坐在铁栅旁边,朱玲和郑敖则分立在两旁墙边。等了一会儿,史思温突然一扬手,凉风激射出去,外面谁人玄阴教徒原来一直瞧着他,这时刚一转眼,那缕凉风已击在身上,登时双眼一翻,昏厥不动。
朱玲疾纵已往,轻巧地打开那锁。史思温运足内力,无声无息地推开铁栅,随即就疾逾闪电般纵向第二道铁栅。
他手中捏住几截稻草,随手一扬,外面第二道关卡的玄阴教徒立时失去知觉。
郑敖急急开锁,他手法不及朱玲轻巧,因此不慎弄出一点儿声响。
最外面的谁人玄阴教徒原来已在一边休息,闻声响起,走到铁栅处瞧看。
魔剑郑敖心知锁上的声响,势必惊动那玄阴教徒,目下唯一的时机,就是连忙把锁打开,让朱玲史思温纵出去,以暗器急袭那玄阴教徒。但他越是着急,手指越是不够灵活,以致末能连忙打开那锁。
史思温心中之急,也是难以形容,扬手射出掌心的半截稻草杆。
此时两下相距足足有两文以上,史思温虽是功力十足,将那极轻的稻草杆施展得有如真的暗器,可是到底相隔太远,加上当中有两道铁栅隔住,不易取准。那玄阴教徒身手不弱,疾地纵闪开去。
只见他纵到墙边,伸手去拉那条报警皮带。史思温眼中急得冒出那玄阴教徒手指方一沾到皮带,突然凉风袭到,手背上一阵剧疼,登时整条手臂无力地垂下。
他低头一看,手背业上已钉住一支金针,那外深深没人掌背,只露出一点点在外面。
这在命金针不用说出知是白凤朱玲的特长特技,朱玲近年来功力大进,所以目下虽然相距两丈四五以上,那支金针仍然劲疾有力。
那玄阴教徒并非弱手,百忙中转眼一望,恰好见到郑敖已把锁头打开。
他连忙迅速地倒向地上,趁着一倒之势,用那只未曾受伤的手抓住皮带,猛烈地扯动警铃。
这一瞬间,朱玲和史思温都到了第三道铁栅,已经距离那玄阴教徒半丈左右。
朱玲怒哼一声,玉掌一扬,七八点金光电射出去,那玄阴教徒如何能避得开?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这第三道铁栅的钥匙是由史思温认真,他迅速地打开锁头,推开铁栅。
三小我私家都走到最外面的石室中,魔剑郑敖跌足道:“事情都是坏在我手中,若果我不惊动这厮,那就稳可以脱身出困了。”
朱玲道:“目下警报业已发出,我们唯有荣幸冒险了。郑大叔,你快点儿进去。”
此时在鬼母秘室中,警铃长鸣。西门渐跳起来,道:“发生事故啦!”
一语未毕,警铃复又大作,这次竟是两铃齐鸣。西门渐道:“第二卡及第三卡一齐报警,岂非他们业已突破第一卡?”
鬼母徐徐起立,道:“很难说,但他们武功全失,如何能冲得出第一道铁栅?”
西门渐道:“或者第一卡的教徒被他们逼得无法报警也未可料。”
正说之时,忽又铃声大作。西门渐向墙上七八个警铃望一眼,道:“启禀师父,有强敌从死门侵入,居然已深入到第三关。”
鬼母脸色微凝,道:“此人身手甚强,不行忽视,说不定是石轩中来了。”
她随即仰天大笑,道:“如果是石轩中送上门来,今晚非教他满门尽灭不行,渐儿!”
西门渐急速地应了一声,鬼母道:“目下衡度轻重缓急,照旧以朱玲等人重要,为师亲自去摒挡此事,你可去监视侵入之敌,移转门户,教他深入地网阵中,无法脱身,须要时杀死也可,同时命龚香主通报消息,其余的人不要惊动。”
西门渐应了一声,疾奔出去。鬼母随手取了黑鸠杖,走出门口,外面是间较大的房间,再推门而出,才是甬道。
她迅速地向地牢走去,不久便到达钢门之前。她举起黑鸠杖,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内里传出五下敲门之声,鬼母迅速地取出钥匙,打开横闩上的锁头,然后把横闩托开。
她眼看推开钢门,只见一名教徒在门前躬身行礼,随着内间发出极为响亮的砰的一声,似是有人凶猛地撞向铁栅之上。
鬼母冷哼一声,身形一晃,纵入房内。
她眼光随处,只见所有的铁栅门大大开着,最内的一道铁栅上,有小我私家靠在上面,双脚离地。
这鬼母的眼光何等锐利,迅速一瞥,已看出那人乃是自己手下教徒。现在双目已闭,而双脚离地之故,竟是因为身上有皮条把他吊起。而且在他身上,只有一条皮带系着,一直通到这外面来。
这急遽一瞥之间,她业已明确适才铁栅传来一声大响,竟是有人由那条皮带把那教徒拉起,到她进门时突然松手,所以发出一声巨响。
这等部署,其用心正是使她以为朱玲等人尚在第三道铁栅那一边,所以绝不迟疑地进来。
这原不外是头脑一转之事,鬼母同时也转过身躯,蓦然感应刚猛无涛的气力迎面去到,竟是谁人站在门口的玄阴教徒发出,这等奇重奇猛的气力,鬼母一触便知是先天真气中的玄门罡气。
她记得只有石轩中练成罡气功夫,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加上对方发出罡气之际,事先毫无警告。鬼母来不及反抗,只好以上乘的身法,疾然退却。
她身形退却之际,已认出谁人发出罡气之人,竟是史思温,同时又望见两小我私家从钢门后闪出来迅速向外面纵去。史思温第二掌随着劈到,掌上发出风雷进起之声,威势骇人。
鬼母冷锕运起期门幽风,扬袖发将出去。
两股先天真气一触之下,但听震耳大响一声,登时进散为无数风柱,旋激排荡。
鬼母心头微喜,敢情已觉察史思温功力未及石轩中,是以一触之下,强弱立判。
但见史思温身形被震得向后倒退,但他在退却之际,已经伸手拉住那道钢门。
鬼母冷锕厉喝一声,疾如闪电般扑将上去。要知她的头脑何等灵活,一见史思温的行动,登时已醒悟对方居然是打的把她反禁在内的主意。她倒不畏惧被关住,但却是颜面攸关,否则日后传出江湖,谁会让别人笑掉大牙。
她身法之快,天下稀有,以她应变之神速,史思温此计绝难堪逞。
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但闻好地大响一声,钢门已闭。
鬼母冷锕五指居然抓个空,连钢门边线也沾不着,禁不住为之一愣。却见那道钢门因关上时气力太猛,以致反震开数寸。
她连忙冲上前,伸手疾抓。那道钢门如具灵性,就在她伸手之际,倏然关上。
这一来鬼母虽是武功强极一时,但钢门之上空荡荡,没处着力,钢门的双方都嵌入石壁之内,连手指也伸不进去,基础无法扣抓着力。
她生气填膺地怒视着那道钢门,举起黑鸠杖。突然一个思想掠过心头,登时使她垂下黑鸠杖,只长叹一声。须知鬼母数十年修为,究竟是一教之主,称雄天下,所以终于能够自制,不作无谓的发泄,徒然贻人笑柄。
钢门之外的史思温这时已松开手,那根钢闩横闩住钢门,郑敖把巨锁拾起,锁在闩上。
朱玲站在一边,她今生照旧第一次见到鬼母陷在这等狼狈的田地。心中微微浮起不忍之情,所以她没有上来资助。
史思温吁口大气,道:“鬼母今日真个交上霉运,以她早先应变之快,本应实时抓住钢门,无奈我一来是主动之势,二来她冲过来之际,身形被我刚刚发出的先天真气的风柱迟滞了一下,以致慢了一线之微,最后郑师叔脱手得快,一下又把钢门拉紧,于是乎她已无隙可乘,只好认命了。”
魔到郑敖粗豪地仰天大笑道:“想不到鬼母也有今日,真是痛快之至。”
白凤朱玲轻轻道:“我们赶忙走吧,留在此地,总是危险。”
且说石轩中去大雪山冰宫数日,讨取雪莲,为无名峰瑶台之会群豪安危作以保障。他历尽千难万险,这口急急赶回,这日来至黄沙小镇。
石轩中在旅馆用过餐饭,便急遽上路。行至镇口,忽见数丈外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人,乃是前些日子结交的挚友京都大内荣总管。
两人相见讲然,上前握手言笑,荣总管道:“石兄德高名馨,剑法神奇玄妙,无出其右,让我今生谨记之至。”
石轩中道:“荣兄若把兄弟捧得太高,以致忘形起来,日后永无进境啦!荣兄身膺重任,如何离得开京师?”
荣总管面色变得十分严肃,道:“兄弟自从得知瑶台百人大会之事后’,连忙出动大内所有能手,会同全国各地老练公门捕快与及数不清的眼线,视察此事,因而那琼瑶公主、鬼母冷锕及其他在武林中负重望的人物的行踪,完全在兄弟掌握之中。只有石兄一小我私家的行踪查不出来,直到几时辰之前,才接到由西面陆续发出的飞鸽传音,得知石兄下落,特地赶来会晤。”
一提起瑶台之会,石轩中就不觉流露出忧愁之色,道:“这一次武林大劫,兄弟虽然竭经心力,谁知最后照旧徒劳无功。”
荣总管颔首道:“既然石兄亲口说是武林大劫,兄弟也不妨将心中推测的话说出来。那琼瑶公主在庐山无名峰上如何部署法,我至今仍难以查悉。她手下有一百以上的能手,日夜严密守住无名峰,这些能手之中,为首的人竟是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我倒想不通以天残地缺两老怪的威望,如何肯受她指挥管制?”
石轩中道:“这一点小弟倒是可以推测出其中原理:第一点理由是那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已被琼瑶公主以毒药制住,不光可以随时使之发作而死,甚且可能连心神也受药力控制。第二点理由是星宿海两老怪环视天下形势,知道尚不容他们纵横无敌,这一次资助琼瑶公主,可以把武林大部门足以和他们颗硕的对手歼除,日后他们在武林中的职位,更提高一层。”
荣总管颔首道:“石兄这番话极有原理,不外我却难以相信,那琼瑶公主单凭瑶台上的匿伏部署,能够制服天下武林能手。单单是石兄一小我私家,也就够她消受了。”
石轩中道:“她如果单凭武功或匿伏部署付搪塞我们,倒也不必怕她。可是事实上她这次瑶台之会,早在多年前已着手准备,或许除了你、我两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中了剧毒,因此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孤掌难鸣。这一次兄弟万里奔忙,到大雪山求取雪莲,正是为了搪塞她的毒药,惋惜了局空手而回。”
荣总管仰天大笑数声,道:“原来石兄以悲天悯人之心,到大雪山走了一趟,以你脚程之快,无怪我遍布天下的眼线也查不出你的下落。”
他停顿一下,又道:“如果我们早点地碰头,你就不须白跑一趟大雪山了。”
石轩中喜道:“岂非你有雪莲么?”
荣总管道:“这雪莲功效解世上百毒,大内之中收藏甚多,石兄无须着急,兄弟身上也带得有,不用赶往北京取来。”
石轩中大喜过望,道:“那就太好了,这次武林元气得以生存,全赖荣兄你啦!”
荣总管从囊中掏出一个三寸见方,两寸厚的象牙盒,道:“兄弟倾囊奉赠,不知够也不够?”
石轩中道:“我也不知道,这就送去让清音大师瞧瞧,荣兄可要一同走一趟?”
荣总管笑一下,道:“石兄这等慌忙,连宝眷的下落也不问一问?”
石轩中想起朱玲,登时心中泛起一阵歉意,道:“荣兄如果知道,兄弟自然要请问。”
荣总管道:“尊夫人等四位虽是行踪隐秘,但仍然被玄阴教及琼瑶公主手下逐个盯住,兄弟因手下可派用场的能手不够,因此前日邀了峨嵋太清真人平划分向盯梢之人寻衅生事,装着事出无心,尊夫人等乘机依照兄弟部署隐起踪迹。兄弟敢担保,在明日瑶台大会之前,决无意外。”
石轩中抱拳道:“辱蒙荣兄随处看护,兄弟感铭于心,竟不知如作甚报。”
荣总管道:“你一生奔忙,赴汤蹈火,都是为他人企图,我若不设法为你略效微劳,岂不是使你以为天下之人都昏庸无知?这些客套话万勿再说,目下我分不开身,雪莲之事,想我不能作陪。”
石轩中朗朗仰天一笑,和荣总管拉手作别之后,便一径向大孤山奔去。
那大孤山位于潘阳湖长江北口江流之中,山形如鞍,横扼湖口,故又名鞍山,与彭泽县的小孤山遥遥相对。
石轩中不必多事询问,夜色中已到了江边,搭船直放山脚,约莫二更时分,已找到古梅庵。
他决议把雪莲交给清音大师,转请她的同门清福大师炼药之后,就连忙脱离此庵,先到庐山无名峰探一探那瑶台的虚实。
他上前拍门,一个眉目韶秀的妙龄尼姑出来应门。
这尼姑的一对俏眼在微弱的灯光下向石轩中上上下下审察了一阵,竟不询问拍门之意。
石轩中微微感应惊讶,不外这刻已无暇剖析,施了一礼,道:“我有事要求见本庵庵主。”
谁人妙龄比丘哟了一声,道:“小尼在本庵持戒十年,从未见过有人要求见家师,你可是走错了地方?”
石轩中抬头一望,道:“这不是古梅庵么?主持大师的法名可是清福二字?”
女尼颔首道:“对呀,施主你尊姓台甫?”
石轩中并不即答,忖道:“照理说清音大师来此庵之后,应该请清福大师看护本庵门生,如若我来拍门,连忙迎入才是,为何这个女尼似乎绝不知情?庵中又没有其他的人出来?”
他这么一想,登时感应蹊跷,当下道:“本人奉人之托,来传几句话,听说乃是无人能懂的禅机,你问了我的姓名进去通报,也是无用。”
那女尼道:“哪么对不起,施主明晨再来吧,此地是比丘尼持戒之所,晚上不许人入内。”
石轩中剑眉轻轻一皱,随即颔首道:“好吧,我回去等明日早晨再来。”
他一转身,很快就转开。耳中听到后面有人跟踪,险些跟到山脚,这才没有再跟。
石轩中一转身又奔上山去,他施展上乘轻功,绕个圈子,到了庵门旁边隐匿起身形,过了一会儿,才见到一条人影奔来。
这条人影竟是适才应门的尼姑,但见她一提宽袍,纵火庵中。
石轩中也纵入庵去,只见那女尼走入当中佛堂,便守在内面,不再出来。
石轩中困惑得很,径自转到庵后。这座尼庵地方不大,一共只有六间禅房。石轩中仗着超人的视听,只消掠过那些房间时稍为留心一下,就查出房中是否有人。这六个房间有三间是空的,三间有人。其中一间孑立地在另一个小院中,石轩中暗忖这一间也许就是庵主,是以特别由窗门向房内瞧了一眼。
房间相当宽大,毗邻尚有一房,木门大开,因此可以瞧见那房内有许多炉鼎之类,石轩中记得清音大师说过这清福大师擅长医药之道,看这情形,此处必是清福大师所居无疑。
再看那房中的一张禅榻上,一个老尼和衣而卧。
他轻轻推窗而人,先把灯光剔亮,然后转身走到榻前。
那老尼突然清醒,张眼见榻前站着一个男子,骇了一惊,急急坐了起来。
石轩中暗喜她没有惊叫起来,当下低低道:“大师法名可是清福?”
那老尼定一定神,审察他两眼,便也低声道:“施主就是当世大侠石轩中?”
石轩中歉然道:“石某实在不敢当得大师这话,请问清音大师未曾来此么?”
清福大师道:“前两日她突然来此,向贫尼说明一切。贫尼自然允许了她,于是着手准备。但到了今日中午时分,突然有个身穿绿衣的人来找她,给了她一封密函就走了。清音师妹拆开密函一看,面色微变,自个儿想了一会儿,突然告诉我说暂时出去一阵,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石轩中大感惊讶,心想清音大师持戒极严,除了最近因朱玲之故,与外界偶有所接触之外,一向潜隐佛前,何以有人送来密函,能使得她面色变换?而且送信之人,身穿绿衣,似是琼瑶公主的手下。
那清福大师既然没有说出函中之言,定然连她也没有瞧见,然则竟是何事使得清音大师保持秘密?
他暂时撇开这件事,轻轻问道:“适才贵庵有一位女师父如此这般,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清福大师点颔首,道:“这就是贫尼何以低声与石大侠说话之故,不只是这个大徒弟水月变得阴阳怪气,连贫尼的二徒也是这般。”
石轩中蓦然点颔首,道:“石某已猜出一点儿头绪,那就是可能她们已被琼瑶公主控制住心性神智,清音大师抵此之后,你们有没有透露出炼药救人之事?”
清福大师忖思一下,道:“炼药之事倒没有泄漏,但她们却知道清音师妹乃是为瑶台之会而来,暂借此庵驻足。”
石轩中想了一想,道:“如果大师不见责的话,石某建议先把令高足们都点住穴道,等解药炼成,再释放她们。”
他取出荣总管所赠的那一盒雪莲,交给清福大师,老尼揭盒看一眼,道:“数量倒是不少,本应足够,但收藏时不得法,以贫尼预计,最多只能炼成十五颗,不知到时是否敷用?又关于石大侠的提议,看来似乎除此之外,已无别法。”
石轩中道:“石某原来不想这么做,但为了万全起见,只好暂时冒犯。”
忽地外面传来步履之声,石轩中既已有了决议,便不回避。转眼间两小我私家先后走进来,其中一个正是法名水月的妙龄女尼。她惊噫一声,道:“你这厮怎的偷入本庵?”在她前面那位女尼突然道:“这位是石轩中大侠,你怎可说他偷入本庵?”这位女尼声音清朗悦耳,原来就是清音大师。
那水月女尼征一下,转身就要退出,石轩中身形一晃,快如掣电般抢已往,拦阻她的退路。清音大师讶异地望望清福大师,只见老尼颔首,登时大悟,连忙疾然脱手,一下点住水月女尼的穴道,然后道:“贫尼倒没想起琼瑶公主居然也对此庵加以警备。”
清福大师道:“尚有两个一发贫困师妹吧!”
清音大师飘然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清福大师开始着手炼药,在隔邻房中忙得团团转。
石轩中道:“大师回来正是时候,轩中正在悬虑,不知大师发生何事?”
清音大师取出一张信笺,交给石轩中阅看,石轩中接过来,只见笺上写着:“申旭已在瓮中,老尼如敢多事,先杀此人。”
石轩中名顿开,抬头道:“那么大师可查出申前辈的下落?”
清音大师摇摇头,道:“贫尼白白奔忙了泰半日,却查不出一点儿头绪。”
石轩中忧虑起来,道:“若然琼瑶公主知道我们在此炼药,申前辈的生命就万分危险啦,这却如何是好?”
清直大师诵声佛号,徐徐道:“生死大事具已前定,如果劫运难逃,人力也无法阻止。”
石轩中却听得出这位得道比丘语气中,隐隐有伤心之情,不觉大感为难。
忽地外面传来夜行人脚尖擦地之声,这两位当世能手相互注视一眼。
清音大师向他点颔首,自己起身走入隔邻房中,石轩中一晃双肩,人已出了房外。
他的眼光何等厉害,望见那里人影一闪,登时施展出最上乘轻功,一个升降,已从半空中电掣飞到那夜行人露出形迹之处。
那人听到空中风声有异,方一抬头,刷地一道人影已落在他眼刚。
这夜行人连退数步,低声道:“在下孟中,要求见石轩中大侠。”
石轩中哦了一声,道:“左右就是大内能手十八友之一的孟中兄,区区正是石轩中。”
那孟中摸一摸那部连腮大胡子,道:“错非石大侠,谁有这等迅若电闪云飘的身法?在下奉总管之命,特来见告大侠,尊夫人等将于明日中午前的一个时辰开始上山,请大侠如期出发,就可以碰头。”
石轩中抱拳答谢,孟中又道:“在下不能久留,尚须赶返禀明总管大人。”
石轩中记起一事,道:“孟兄请稍候一阵,石某去商量几句话,马上就来。”
他转身进去,向清音大师道:“是荣总管派人来告诉我关于内人上山赴会的时间,我突然想到申前辈之事,可以请总管资助,他的眼线布天下,要查出申前辈的下落,比谁都有措施。”
清音大师道:“如果总管应允资助,自然最好不外。啊,贫尼不如亲往见见总管。”
石轩中道:“对,届时一查出申前辈下落,大师就可连忙营救,以免一时疏漏,发生不幸之事。”
当下和清音大师出去,请孟中带她去见荣总管,孟中明知总管大人与石轩中非寻常之交,自然不敢有违,当下便急遽领着清音大师去了。
石轩中回到房中,见清福大师瞑目端坐在药沪之前,算算时间,约莫天亮之后卯辰之交,解药就可以炼成,这刻只好耐心护法,便也在一个蒲团上坐下,闭目运功。
直到天边现出晓色,石轩中微感放心,暗念,只须再过个把时辰,就可以把药炼好,带到瑶台上去,给那些业已中了剧毒的能手服下。
他以为心中甚为慰藉,起身出房外四下巡视二遍,并无可疑之处,便跃上此庵最高的屋顶,在清冷晓风之中,放眼向四面眺望。
晨光曦微中,忽见庵前数丈之外一棵古树下面,有一方平展的大石,石上却坐有几小我私家。
他的眼力比老鹰还要锐利,现在相距虽然在**丈以外,但仍然看得出这几小我私家衣服上有些微朝露的遗迹,因此可以得知这几小我私家最少也在一个时辰以前便坐在那方石上,直到天亮。
那几小我私家之中有男有女,两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一望而知即是星宿海二老怪,一个年轻英俊的却是仙人剑秦重。此外有个老道婆,背上插着一柄药锄,左手肘间挂着一个花篮。
除了这四人之外,尚有两个白衣如雪的玉人,长得一模一样,急遽间看不出她们乃是冰宫四郡主之二?抑是其中有琼瑶公主在内?
他感应十分惊讶,只因目下离那瑶台大会举行之期已经没有几多时间,那星宿海二老怪及那两个白衣玉人,均是琼瑶公主手下的主要人物,怎的尚有余暇到这边来?
如果那一干人乃是搪塞自己而来,似乎也犯不上。因为自己也获得瑶台去,何须舍那无名峰上瑶台的种种地利而到此地来?
他忖思一下,不知尚有没有此外敌人潜伏在后面?若然自己追了上去,被敌人潜入禅房中侵犯清福大师,这件事可就大啦!
当下他以极为迅速的步法,隐秘地在庵中及前后左右搜索了一番,查明确实没有敌踪之后,便回到清福在师房中,轻轻唤她一声。
清福大师睁开眼睛,道:“什么事?”
石轩中道:“石某本不敢打扰大师,但因发现外面来了敌人,是以必须与大师商量一下…‘··”他很快地把外面的敌人泉源说了出来,最后道:“在这等时机,这些人居然不到瑶台去,必是冲着石某而来无疑。石某有意来一次奇策,居心出去会一会他们,大师以为如何?”
清福大师自己武功虽是有限,但她乃是昔年名扬天下的侠尼檀月大师的门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是以这刻并不惊惶,付思一下道:“目下这一炉火已经到了功候,贫尼不须守在旁边,只须实时把药取出,省得火候太老就行啦,石大侠奇策的措施,贫尼甚为赞成。”
石轩中听了清福大师的话,钦佩之情,溢于言表。要知这清福大师自己武功有限,如果这奇策被对方揭穿,敌人那一干人之中,随便倾轧一个,都能够要了她的命。
这一来他反而迟疑起来,清福大师却连忙起身,先把炉鼎之类的工具搬到屋角,教人看不出曾有炼药的痕迹,然后对石轩中道:“贫尼因早在前日已有准备,除了雪莲之外,其余的药物均已炼过,是以每次投入雪莲之后,只须个把时辰炉火之功,就不须守护炉侧,石大侠你千万记着,一等到卯辰之交,就得速速把炉中十五粒解毒灵丹取出来,不行过早,也不行过迟,否则灵丹功力末足,药力便会打个对折。”。
她说着话时,已和石轩中到隔邻起居的禅房之内,接着又道:“贫尼一个出家人,生死之念甚淡,石大侠不必为贫尼分心。”
石轩中慨然道:“大师越是这样,越是教石轩中佩服无已。同时也万分的忸怩,试想大师本是世外高人,数十年来与凡间绝缘,但由于石轩中的要求,以致卷入这等血腥残杀的游涡之中,认真是石轩中莫大的罪过。”
清福老尼莞尔道:“石大侠何用自责至此,贫尼这副臭皮囊有何足恋。多年苦修,也不外是求一解脱。再说贫尼一手培育成人的几个门生,居然附敌媚外,出卖师长,此事想想,实在令人痛心,却也是贫尼德薄道浅之故。”
石轩中越发感应不安,忖道:“若果不是被我所累,这古梅庵中焉有此等变故。”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道:“以石某愚见,那琼瑶公主手下,必有更厉害高明的人物,否则的话,星宿海两老怪等能手绝不会派遣到此地来搪塞五某。况且那仙人剑秦重剑术极强,如若留在无名峰上搪塞其他的人,可收声东击西之效,但石轩中却想不出尚有什么人物比这一干人都高明的?”
清福大师道:“石大侠何不出去与他们说话?或可在他们中口中探出线索。”
石轩中颔道:“大师极有看法,石某且去试他一试。”
他走出房外,望望天色,得知离灵丹功满之时尚有一个时辰。暗忖:“如果今日清福大师被害的话,自己未来怎有面目去见清音大师?”
他心中微乱,跃上屋顶高处一望,只见那六个敌人现在已经散开。石轩中一看这等形势,已知道他们用意是分据有利位置,以便把全庵消息监视住。
当下他纵回地上,由庵门大步出去。晨光之下,他泛起在庵门前,但见他英风飒飒,丰神飘逸,举止之间,隐隐流露出一种豪爽心胸,只把那两个白衣少女瞧得目瞪口呆。
仙人剑秦重似乎感应欠盛情思,悄悄退了几步,掩映于树丛枝叶之间。
石轩中仰天朗朗长笑,笑声中举步向那两个白衣少女走去。
走到她们眼前寻丈之处,便愣住脚步,温文尔雅所在颔首,道:“两位郡主最近一定很辛劳啦,目下可以到此山来舒散一下。”
她们对望一眼,面谁人徐徐道:“普世之间只有石大侠你分得出我们和公主的差异。”
石轩中因为横竖等到卯辰之交取药,所以大有闲暇,这时微微一笑,道:“你可是白梅郡主?”
左面那位白衣玉人大为惊讶道:“你真好眼力,我呢?”
石轩中望望她,又望望白梅郡主,忽见她眨两下眼睛,立时悟出她是体现左边的一个乃是四郡主的第二位,便肯定隧道:“你是白兰郡主,对不?”
这一个果真是白兰,虽然她不知道乃是白梅郡主示意,所以石轩中能猜得如此准确,连忙大表惊讶,心中也极感兴奋,只因她和石轩中屡有接触时机,芳心中实在无法不悄悄恋慕这位潇洒俊美的大剑客。目下对方居然认得出自己,可知他心中对自己印象甚深。
要知石轩中几多次推测琼瑶公主及四郡主,都是仗着天生智慧,与及视察入微的本事。他大步出去之际,已想到自己纵然十分重要,但琼瑶公主乃是唯一的主脑人物,势无脱离无名峰瑶台之理。如今一启齿就称她们是郡主,这一下猜中了屡见不鲜,同时他又看出那两个郡主一齐体现惊异之时,右边的一个较为温柔一点。虽然这仅是其时敏锐的直觉所感应,据他所知,四位郡主之中,以白梅郡主天性最是温柔,虽然饱受训练,外人看起来仍然十分酷寒,但石轩中由于和她相处过好一阵,是以要比旁人敏感得多。
那白梅郡主对石轩中倾心已极,这刻已替石轩中想到,如果他猜不出白兰,则白兰一定十分妒恨,再则白兰回去之后,可能会因妒而向琼瑶公主进谗,因此赶忙发出体现。
石轩中道:“两位郡主乃是琼瑶公主最倚重的人,为何脱离瑶台?
草非要阻石茶赶去、’白梅郡主冷冷道:“不错,这里除了我们姊妹之外,没有一位不是盖世能手,石轩中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想闯过此关,恐怕比登天还难。”
石轩中仰天大笑道:“郡主此言差矣,石某虽然不敢矜夸能够得赢诸位,但如果要走的话,谅诸位还不能把石某留下。”他望一望天色,又道:“目下时间绰有余裕,我只等一位朋侪到达,就要失陪啦!”
星宿海两老怪哼哼嘿嘿地发出冷笑,仙人剑秦重却不发一言。要知他虽是心术不端的人,但仍然考究江湖过节和体面。
那位头挽高鬓的老娘从最左边的位置走过来。冷冷道:“石轩中你盛气凌人,目中无人,老身第一个不平气,我们单打独斗,先拼十招怎样?”
石轩中见她走开之后,左边无人监视,因此如果庵中之人想逃,可以从左边潜离。
“惋惜清福大师不会想到逃走。”他极快地想:“否则的话,我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啦!”
前面谁人高合老妇已掣出药锄,左手勾住那只花篮,逐步迫前。
石轩中突然想出此人是谁,可就不敢大意。猿臂轻抬,迅速地掣出青冥剑。
他掣剑出匣的行动和此外人并无两样,可是人人都感应他另是一番名家气象,举手投足之间,不光特别迅速,而且也快得悦目。
他仰天朗笑一声道:“原来是小东极罗刹夫人,石某难以明确的,就是像你们这等天下武林尽皆闻名的能手,为何都受人指挥?同时又专门来与石轩中作对?”
罗刹夫人冷冷道:“这内里自有原理,不足为外人道。”
石轩中面临这么多的武林能手,蓦然胸中英气翻涌,仰天长笑一声,道:“石轩中自今尔后,剑下不再留情,省得鬼鬼魅魅总是缠扰不休。”
小东极罗刹夫人震怒道:“石轩中你以为自己已可以横行天下了么?”
石轩中面色凛然,朗朗道:“石某从来不作横行之想,因此不知是否可以横行得天下。”
罗刹夫人口中只管说得强横,但等到石轩中青冥剑一动,禁不住退了一步,全身功夫都运聚在左手的花篮之上。
石轩中一脱手就施展伏魔剑法中的小九式,一招“北海屠鲸”,剑势斜劈而去。
罗刹夫人举锄疾封时,石轩中剑势立时热潮变化,将这一招“北海屠鲸”中的数种变化,完全施展出来,但见剑光吞吐不定,青虹耀目,行家眼中,一望而知石轩中这一招尽是强攻软打的路数。
罗刹夫人原以二十一手诛仙锄及魔篮护身十大招成名,此所以她一脱手就是十招,便在十招之内,她认定乃是立于不败之地。
对于石轩中起手第一招的威势,她实在悄悄惊心动魄。但她的魔篮护身十大招,的是妙绝人表,只见谁人花篮上下飞翔,劲风剑气迷漫之中,啪地轻响,篮剑相击,罗刹夫人震退三步之多。
石轩中第一招就显出功力强绝,剑上威力迫人。只看得一旁的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面色微变,一齐脱离所守方位,徐徐迫近战圈。
罗刹夫人乍退便上,诛仙锄迎面锄去,劲风震耳,但见她锄剪去得虽猛,但到了石轩中眼前不及两尺之处,突然一改锄下之势为直撞,快疾绝伦。
天残地缺两老怪都是阴毒残酷之辈,两人互望一眼,已决议不等罗刹夫人打完十招便齐齐攻上,好歹仗着人多,先把石轩中缠住,最好是能乘隙把他杀死,如若不能,也不让他脱离此地。
这两个老怪心意一决,倏然间脱离,绕到石轩中左右两侧。
仙人剑秦重厉声大笑道:“石轩中,你虽是剑法神通,天下无敌,但今日如果逃得过我们数人联手围攻之厄,我秦重从今以后,再不用剑……”
他厉笑声中,同时掣出长剑,纵到石轩中后面。
白梅郡主突然冷冷道:“都给我住手。”
最先是天残地缺及仙人剑素重为之一怔,都中止了脱手之势,转头看她。只见她樱唇中含着一个金光灿然的哨子,面上神情冷若冰霜。
这一来那三人都急急退开数步,苦战中的罗刹夫人也想撤出圈子,可是石轩中长剑斜指住她,剑势未收,因此虽是没有移动,但她却不敢稍移脚步。
石轩中道:“白梅郡主你的下令可以羁绊他们,但石某却不须听从。”
白梅郡主徐徐道:“这话虽是,但如果你不想殃及无辜的话,最好照旧听我的。”
石轩中微微一怔,果真收回青冥剑,罗刹夫人透一口大气,捧着花篮退了开去,低头看那篮子,只见篮上毫无损伤,不觉大感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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