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晚的月亮很圆 (3)（1/2）

连着三日，师曹氏都是睡在翠翠的屋里的。翠翠眼看师曹氏天天睡在她的身旁，想着十六这日晚上，心里难免着急。

第四日的晚上，翠翠看着师曹氏进了屋，看着师曹氏在床沿坐下，由不住心里冒火，忍不住道：“娘，你说你这天天晚上过来，是怕我再跟锁柱跑了？照旧怕我再喝卤水死了？”

师曹氏被翠翠的这句话问得霎间说不出话语。

翠翠又道：“你就是睡在我身边，又能拦住我跑？又能拦住我死？我要是想跑想死，你就是把我拴在你的腰里也挡不住。”师曹氏气得酡颜，道：“你这孩子咋就不知道好赖？娘来陪你，还不就是不放心你？你喝卤伤了身子，娘也是怕你有啥事？”翠翠道：“娘，你心里咋想的我能不知道？你还不就是怕我跑了死了？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师曹氏就道：“就算是这样的，娘还不是心里疼你？”

翠翠虽然心里有股火气直冒，但也蓦然意识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和师曹氏用这种口吻说话，缓了缓口吻道：“娘，我知道你和爹都心里疼我，可你说说，你这白昼黑夜的不离我的身子，我的心里是啥滋味？就跟我是监犯似的。你也不想想，锁柱都走几天了，这会都不知到了那，我就是还想跟他，我一个闺女到哪去找他？再说，我就能那么不知道孬好还去跟他？他都对我没有一点情义了，我还想他干啥？这会，我就怪我的脑子欠好使。这会，我也知道他是啥人了，我把心都能给他吃，他还能说我是跟你们合起来想弄走他家那几亩好地的，我算是瞎了眼了，现在就只有忏悔的份，还能说啥？现在我也想明确了，他锁柱基础就对我没啥，他心里就只有他家的地，他要真是对我有啥能说这话？他要是真的心里只有我，能掉臂我的死活一撂蹄子跑了关东去？我现在也懂你的话了，男子就没有一个好工具，女人对男子再好都白费，我也不犯傻了，嫁到个富人家去享一辈子福，跟了他也是受罪一辈子。”

师曹氏听了翠翠的这一番话，心里狂喜，问：“翠翠，你真是这么想的？”

翠翠道：“那你说我怎么想？你说说，再说我还能那样傻吗？这下我还不惊心？我也犯不上再为谁人没良心的喝卤，受那洋罪了。”师曹氏就道：“好孩子，你能这样想，你就是明确了。我说男子没有一个能对女人有情的，你还不信，这下知道了吧？不说远的，你看看你爹，还能不知道男子都是啥样的？男子就是见了鲜的嫩的就想爬的牙狗，哪能比得了咱女人”

翠翠道：“好了，别再说了，我也不想听，这七零八落的想着都堵心，你还一个劲地在我耳边说？”师曹氏就也感受在翠翠跟前说这些话不太好，于是道：“好好，不说不说。”顿了顿道：“那好，你不欢喜我睡在你屋里，那我就回去睡。”翠翠看看她，急遽居心道：“可别，我就是说说，你要是不在我身边看着，那我半夜要真是跑了，喝了卤水了，你还不忏悔死了，那我爹能饶了你？”师曹氏就怪道：“你说你这孩子，能这样和娘说话啊？都是你爹起小惯的你。”顿了顿又道：“我回堂屋睡了，把门插好。”翠翠心直跳，也没言语。

过了会，却又在心里泛起股股酸意，暗自道：“娘，我也是没法子才这么哄你，我想跟锁柱，想跟他一辈子，可你们不愿意，这会，我不跟他跑行吗？有时机回来，俺和锁柱会好好孝敬你和爹的”口中说着时，眼泪就哗哗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