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别说我心毒 (2)字（1/2）

师成文听了师志忠的这几句话，心里虽反感口中却道：“志忠叔，你还能跟吃草倒料的畜牲一般见识？消消气消消气。”见师志忠的烟袋锅子已经磕空，忙把自己的烟袋包送到了他眼前。

师志忠把烟袋锅子伸进去装了袋烟，师成文也装了袋，拿偏激引子帮师志忠点上，又点燃自己的烟袋锅子，抽了谈锋道：“志忠叔，你这会可得定住神。说透了，锁柱这个畜牲的那条小命，不如咱家翠翠和你跟耀武名声值钱，我这话说得对差池？”顿了顿道：“适才我是不知道锁柱作了这样缺德的事才和你说了那些话，听你说了我才知道锁柱这个畜牲实在是可恶，搁谁能不气？”叹了口吻又道：“可咱得往远处想一想，你说这样的事咱能往外说吗？说了不是坏咱家的名声？可不说这些事，人家就得往我适才说的那些事上想，你说是不是？”

师志忠点了下头，却又马上怒视看着师成文道：“那要按你说的，我师志忠就得由着他锁柱在我头上拉屎？”师成文立马道：“就是你愿意，咱师姓的族人也不能愿意！咱师姓的祖宗也不能允许！”顿了顿道：“俺叔，我是这样思量，咱现在要想法子既不让别人说咱啥，还能治住锁柱才好，这不是更好？”

师志忠的眼里闪现出一道亮光，问：“咋弄？用啥法子？”见师成文没有立马启齿，又道：“你别想跟他锁柱来软的，锁柱这个畜牲这会是犯了性了，犯了性的犟驴，来软的能治住他？”顿了顿又道：“这次不把锁柱治爬下，我家就没安宁的日子。我想这么治他吗？昨晚我也想了不少，也只有把他弄到这儿。我这也是没有措施的措施，”

师成文点了颔首道：“要我说，锁柱这小子照旧没长全乎脑子，你想想是不是？他要是长全乎了脑子，能不知道他和翠翠是一个祖宗的，缠着翠翠就是在做缺德的事？他要是长全乎了脑子，能不感恩你养活他这么多年的恩义，还对你那样说话？我想，有些话咱得给他说透。”师志忠道：“能和他说进去话吗？你没见昨晚他那样，我要是再多说一句，他那拳头就得落在我身上。”师成文就道：“你看看，我说他没长全乎脑子是不是？否则他能这样干？”顿了顿道：“有些话我来说嘛，我就不信他锁柱长实了心眼子，就翻不外来过。”

师志忠看了师成文片晌，问：“那你想怎么和他说？”没待师成文启齿，又接着道：“成文，我可把话撂在这，从今个起，师梁镇是有我师志忠就没有他锁柱，有他锁柱就没我师志忠。”师成文点了颔首，道：“我能不知道这？”顿了顿道：“志忠叔你想想，你就是把锁柱弄到县里能咋样？就算官府拿锁柱偷了你家的工具治罪，也不应是死罪是不是？最多也就是在牢里蹲几年，你想想，他锁柱要是真在大牢里蹲了几年，你和他的梁子不是结得就更深了？他出来后能不犯性？”见师志忠张口要说话，急遽道：“你听我把话说完。”顿了顿道：“是的，就凭耀武在省里做了大官，给县里打声招呼也能往死了治锁柱。志忠叔，凭我想，你这会也是气昏了头才这样想的，我就不信你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能忍心把他治死？就算这会你不忏悔，你敢说往后你和我婶子能不忏悔？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虽喊你叔可我比你大几岁，我能不相识你？就凭你那嘴硬心慈的秉性，我敢说，你要真治死了他，一旦等你消了消气，肯定能忏悔一辈子。话再说回来，锁柱那门就他一根独苗，你说说，就因为锁柱偷了你家的工具，你就往死了治锁柱，那人家背地里能不骂你和耀武心毒？那你和耀武的名声可就全完了。这些事你得往深处想一想，是不是？”

师成文心里清楚，师志忠听了他这一段话心里不会舒服，但这话他不能不说，他要让师志忠仔细琢磨琢磨。

师成文愣住话，看着蹙眉低下头师志忠，又道：“志忠叔，你说不能让锁柱留在咱师梁镇，这话没错！我说他锁柱也不能再留在师梁镇。”师志忠听了这话抬起头，问：“那你有啥好法子？”师成文道：“好法子不能说，能不能成也不敢说。”师志忠如饥似渴问：“你说说啥法子？”师成文道：“也是巧了，昨天冯家庄我那外甥来了我家，他说他明个一早和他村的几小我私家到关东去，来找的路上我就想这事怎么个弄法好，哎，就想到了这事，你想想，要是锁柱跟他们几个一起去关东不就行了。”师志忠听了这些有些激动，问：“锁柱他能愿意去？”师成文道：“愿不愿意我可不敢肯定，不外你也知道，关东那块咱这去的人老多，还不是没有几个回来的？我听说那里比咱这边好混多了。”顿了顿道：“俺叔你想想，锁柱他一个光杆，在咱这里也没牵没挂的，到了那块还能想着回来？这样办既不会让锁柱对你记恨，他在那么千里遥远的地方也不会对咱翠翠有啥故障，咱这乡邻也说不上你啥了？”

应该说，师志忠在立誓要把锁柱弄到县里往死了治时，心底也是有些不忍，锁柱究竟在他家生活了十几年，锁柱究竟是个大活人，可想着锁柱那态度，想着亲生闺女一辈子的幸福，他又不能不下狠心。虽然他也是想过，就算他有心想治死锁柱，也难保师耀武就能忍心治死锁柱，就能按他的意思办。他也想过，治不死锁柱，有朝一日锁柱回来，肯定是要找他算账的，他自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这会听了师成文的话自然心里欢喜，却照旧蹙着眉头问：“那要是锁柱就不愿意去，又咋弄？”师成文道：“他要真不愿意，那他就是自己作死！这话我会和他说的。”顿了顿道：“志忠叔，锁柱对翠翠的事，我想差不多能和他说通。有件事他可能照旧会在心里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