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幽禁(2/2)
正殿外有御前太监把守,此刻却不知来者何人?
她探声向门外问了句,只听得屋外是懿妃回了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急忙跑去抬了门锁迎懿妃入内。
懿妃脸上淡淡的扫了婉媃一眼,旋即命云蝉出去候着。
待寝殿大门重新闭上后,榻上卧着的婉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撕心裂肺了哭出了声来。
懿妃徐徐走到她身旁坐在榻沿上,身上的绸缎如流水般竟不生一丝褶皱。她捋了捋衣摆,自顾转动着手上的血玉扳指。待婉媃哭声稍弱些,才泠然开口道:“如今没有外人,你委屈便哭个痛快吧。”
婉媃稍稍定神,啜泣道:“长姐,自入宫以来我已步步谨慎自问毫无错漏,何以会被人陷害至此?”
懿妃停了手上的动作,黯然一笑:“皇上对你盛宠太过,便是你的错处。”
婉媃冷笑抹去泪痕,失神道:“盛宠?长姐以为皇上疑我至此,也算得宠爱?”
“他是皇帝,自先是天下百姓的君主,前朝百官的明君,后才是六宫嫔妃的夫君。”懿妃顿了片刻,卸了护甲替婉媃抹去低垂在她手背上的泪渍,而后摇头一叹:“前朝与后宫之间的联系,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指望皇上能如何宠你信你?你莫不是要做得飞燕合德,亦或褒姒妲己?今日安贵人小产,此中蹊跷与你缠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如此皇上还不加置喙,合宫里可不知会议论成什么样。”
婉媃垂头不语,满眼里仍挂着失望。
她身子略略发颤,看着极像是一只于溪边饮水时,忽见了猛兽而吓的失了神的娇兔。
懿妃见她神情怅然不免心中一痛,她斜倚床头,拂袖生香揽着婉媃的肩膀,将她轻轻环住。
“今日我提议将你降位禁足,皇上想也未想便允了,实则也是私心里想要护你周全的。”她这话说的语气极重,似是有意强迫婉媃信她。
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哪个是离了皇上的宠爱日子还能过的顺遂的?
也正是如此,她即便知道皇上薄情,也得为了婉媃的终身着想,若此刻她心中生了芥蒂再不肯从心底里接纳皇上,那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要如何荒度下去。
“他当下若有半刻迟疑,皇后定会借题发挥,届时便是打发你去冷宫亦算是轻的。冷宫那地方,要想了结一个人的性命倒比碾死一只蚂蚁也难不到哪里去,到时候死无对证,旁人再给你安一个畏罪自戕的由头,可要如何是好?”
懿妃描的细长的眉毛一挑,嫣红色如丝绸般的朱唇一抿,又道:“反倒如今禁闭在延禧宫,旁人即使想下手也没那个机会。留着命在,自有沉冤得雪的那一日。”
婉媃苦笑一声:“原是我痴心的厉害,总听了他的言语,便信了。竟从未想过,他是皇上,是这世上,最难求得真心之人。”她有气无力的将头偏向一旁,咬着唇齿狠狠道:“长姐以为,是何人如此费心谋算?皇后?”
懿妃摇头否了婉媃的推测:“皇后所行之举,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她处死雪绒,意在诛心,令你伤心绝望罢了。要说此事全然由她所为,却也是犯不上。她贵为皇后,乃皇上明媒正娶的结发嫡妻,母家家世更是显赫,何苦要做出这许多荒唐事。”
她明亮的眸子闪过一阵寒光,眼睑微微眯起,冷道:“比起皇后明刀明枪的招呼上来,真正隐匿在背后使暗箭的人,才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