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尾狐妖（2/2）

他容貌俊逸，五官深邃，眼眸是鲜艳的赤色，好似璀璨的红琥珀，流动出骄矜的光泽，他姿仪如神，独坐于云蒸霞蔚间，仿佛纷尘不扰，又自炽热照天，好比一朵月光中盛绽的红莲，而那只九尾狐，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

陆襄深深吸了一口气，九尾狐变成人，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奇闻，可是谁能解释一下，它方才分明就是死的，为什么一转身就活过来，还变成人坐在那里！

他现在侧头望了过来，脸孔茫然，眼神也变得呆滞，没有了方才那股傲然的光泽，他就这么木然的看着陆襄，一动也不动。

陆襄给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他的手从袍衣里伸出指过来，瞳孔瞪大，发出人声：

“妖，妖怪！”

这句话该我来喊吧！陆襄真不知道，他个狐狸精有什么脸面来害怕妖怪，没死又干嘛装死，不过总算遇见个能开口说话的，瞪他一眼，然后问：

“你才是妖怪，我问你，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我是……”狐妖说了半句突然呆住，望向窗户外面，看着绿幽幽的竹林若有所思，良久之后，转过头说，“糟糕，想不起来。”

陆襄半眯眼睛鄙视他，别看他呆愣愣的，声音又稚嫩温弱，好像真是茫然无知，但是他语气中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威严，多半是在故意装傻，说道：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就叫二狗，我已被困在此地三天两夜，你老实告诉我，这儿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二狗？”狐妖脸上的茫然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一，不要此名，二，我正要问你，此处是在何处？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闭嘴！”

陆襄凛然一喝，这只狐妖居然装模作样、反客为主，意图占据谈话主动权，倘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必须压下他的威风。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我问你话，你只可老老实实回答，不得放肆，你把我关在这里，想活活把我饿死，是也不是？”

“哦？”狐妖的眼神倏然一冷，他转过头来，一双犀利的目光如冷电般射到陆襄身上，陆襄不由浑身一凛，正觉古怪，突然他沉声道：“你，可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陆襄心头猛地一跳，像是遭到了雷鸣电击，她开始怀疑事态的不对劲，三天前，在莽浮山悬崖边摘一株草药而失足摔下山崖，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这个诡异境地里。

望望外面的景象，已不是用“荒无人烟”就能形容的古怪，这儿毛都没有一根，山里没有任何飞禽走兽，也没有山果和泉水，不论什么花草树木都比石头还要硬，既折不断也砍不动，把人活活饿了三天。

难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我已经死了？而九尾狐其实是一只鬼魂，并不是突然活过来？思及此处，陆襄不禁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喃喃自语：

“不行！陆襄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来照顾爹？他重病在身，一个人不能行，要是没有你，他……”说得此处，她转过身去，却不禁“啊！”一声，惊了一大跳。

在眼前，距离她尺余之处的半空中，有条硕大的狐狸尾巴，似乎是因为她突然转身，尾巴尴尬地僵在半空，陆襄豁然明白过来，上了那狐狸的当！

要不是转身，刚才狐狸尾巴可就直接拍下来了，原来这只狐妖想趁人不备取人性命，果然他心里头有鬼，陆襄赶紧躲到旁边，拔出匕首防身。

“好哇，背后偷袭，可见一切都是你在捣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呃。”狐妖眨了眨红眼睛，然后收起尾巴，过了一下，他冷哼一声：“无冤无仇？你方才难道不是想吃我的肉？很好，狐仙也正想尝尝人肉。”

呼地一声大响，一条毛绒绒的雪白大尾从他身后蹿出来，似闪电般击向陆襄，这一下真是疾如闪电，只在电光火石间，尾巴已横扫而至，陆襄哪里来得及躲开。

然而……陆襄没有被击中，就在尾巴距她只有三寸之时，那只狐妖突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尾巴也随之砰一声摔在地上。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孔变得更加苍白，身子颓然倒在榻上，一手按住心口，一手颤抖地伸过来：“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