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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来治水，可是她基础没见过发洪流，一时间有种手足无措的恐慌。

"这就是彭泽，夫人。我们还得沿着长江走一阵。这船吃水太深，没有措施在洪流中行驶。我们只能往西绕道彭蠡泽，那里应该能找到陆地和可以停船的地方。虽然，如果孙贲大人能够实时派人来接我们的话，说不定就不用绕这么远了。"吕范一边视察水面和灾情，一边跟白毓解释。

两人正说着，刚刚派出去的走舸又折了回来，后面随着一艘稍微大一点的轻舟，舟上有人正在向这边挥旗。吕范笑了，对白毓说：

"看来，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第五章止于水起于水

彭泽北面临江，阵势南高北低。江水泛滥在彭泽北部。唯一没有被洪流淹没的是一处名叫桃花岭的地方。

桃花岭上看不到桃子，也看不到桃花，甚至看不到桃树。枝叶被用来果腹，树木被砍下来做了窝棚。那窝棚简陋得像是一个个未完成的鸟巢。面色枯黄的人们衣衫褴褛，三五成群地挤在窝棚里相互依偎着取暖，无声地看着或者回避着白毓一行人。那眼神，明确像是被扬弃的野狗一般，看得人心情极重。

突然，清静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不知从那里找出一只只破碗，举在手中。几个黑衣卒役提着一只大木桶，来到一个个窝棚前面开始分粥。

一个妇人拉着自己的女儿过来领粥，等卒役来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狠狠地拧女孩的手臂，女孩连忙号啕大哭了起来。

"官爷，你看我家小丫都饿成这个样子了，您就多给一勺吧。"那妇人眼中浸满了泪水。

卒役为难地看着她，这是违反军令的事情。粥给了她，后面的人可能就不够分了；不给她，女孩的哭声已经传遍了整个桃花岭寂静的天空。

分到粥的，拿着空碗的，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谁人拿勺子的中年卒役哆嗦的手上。

白毓走出了自己的队伍，来到那女孩身边，摸摸她的头。女孩抬起哭花的小脸看着白毓，哭得不再那么凶了。白毓微笑着问："小女人多大啦？"

"过了年就六岁了。"女孩还在哭泣着，那妇人忙替她回覆。

白毓听了，伸手撸开女孩的袖子，手臂上接连着有四五个青紫的印子。妇人恐慌地从白毓手中抢过女孩，牢牢地抱着。女孩也感受到了什么，畏缩在母亲怀中不敢作声，只是啜泣着。

白毓冷笑，正想出言讥笑，却看到了妇人凹陷的双颊颤栗地在女孩丰润的小脸上摩挲着。孩子的父亲却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