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食物的记忆（1/2）

“你们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陆离很快就回来了，还有点喘气，看得出来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他担心母亲给漫兮不自在，把母亲送上车后就一路小跑过来了，看到妻子和唯昭待在一起心情释怀了很多。

“苦中作乐。”唯昭委婉地想要岔开话题。

“老公，你吃午饭了没？”

“还没呢。待会儿你睡午觉的时候我出去吃点吧！”

“唯昭带了莲藕排骨汤，挺好喝的，藕很粉，排骨很酥烂。”

“你喜欢你就多吃点吧！”陆离有点疼惜漫兮，自从前天晚上入院之后她就没怎么吃饭了。一来外面的饭菜不合胃口，二来她也没胃口。本来想在母亲过来多少会给老婆带点吃的，没想到还来给漫兮添了堵。倒是唯昭这个相识不久的邻居到还记挂着漫兮。这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人心，明明是很亲近的人就不能互相理解，还就知道抓住亲人的痛点给人找不痛快。大概是彼此比较熟悉，知道怎么能伤人。最近一段时间还是避免母亲与漫兮接触吧。陆离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可是母亲为什么就不能明白这一点。

“没事，陆离你也尝尝。漫兮喜欢这个我让我妈这几天多炖点。”

“这个很好吃呢！不知道是怎样做出这种味道的。”

“我妈做饭别的不怎么行，就炖的汤还可以。我也问过她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就是藕和排骨放在高压锅里一起煲就行。要说特别的，好像挑选的莲藕有讲究，藕要选粉的。”

“可是你买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藕煮了之后是粉的吧？”陆离一边喝着汤一边说着心中的疑问，漫兮喜欢，他想自己也学着做。

“我老家自家有一个小池塘，我爸自己就种了一池子的莲藕，不需要花时间管理，没到冬天这些藕能供应父辈兄弟的好几个家庭。我就记得，嫩藕炒着好吃，老藕煲汤粉面。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哎，以前我妈都让我好好念书，都不让我整家务，以致现在很多东西我都是自己反复失败反复研究整出来的，走了不少弯路。”唯昭有些遗憾错过了很多东西。其实家乡的那些特色美食她都有兴趣自己捣鼓，像鱼面，豆折，鱼糕，蒸肉粉，腊鱼腊肉，大麦酱……可是小时候一来母亲让她专心学业，二来母亲常年在外这些带有家的味道的食物她自己都不怎么会，也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唯昭的。唯昭常常很怀恋这些，很羡慕那些有家庭食物记忆的孩子，她常常在心中默念着，要学会料理，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能爱吃妈妈做的饭菜，哪天孩子离开了自己吃到某道菜能够想起妈妈，想起家。因此，她喜欢锅碗瓢盆，喜欢自作美食，喜欢手作那些带有时间记忆的食物，喜欢那些需要附带制作者心意才能变得美味的食物，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不会有她这份缺失。

“阿姨不是在这里吗？你怎么不问她？”

“怎么没问。每次问她都说没放什么，没有什么特别技巧，就藕和排骨。也许是真的就没什么技巧，我也见她失败过。煮了两三个小时，那藕还是夹生的。藕是熟了，但就是不粉。我问我妈怎么这样，她就说还没到吃藕的季节。”

“肯定有什么技巧，要不然那些饭馆，不是莲藕收获的季节，还能不供应这道菜了？”陆离说出来现在社会的普遍现象，没什么是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拿前几天漫兮想着有机种植，她不想打药，就想着以虫治虫，用害虫的天地来制衡，达到食物链的平衡，她就想到了用瓢虫来对付蚜虫，可是瓢虫在城市是个稀罕物体积还小，捕捉这条路估计是走不通了，就想着是不是能从网上买些，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购物网站上一手，这一搜还真是有，而且这瓢虫也有害虫益虫的种类之分，也给她科普了一把。她把这稀罕事跟陆离说，陆离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的解释是：有需求，就会有供应，这就是市场经济。

“技巧肯定是有的，只是我妈她们在自家做都是按当季的食材做饭，都是有啥做啥。说到这儿，老家用蜂窝煤炖的藕汤就和高压锅、煤气的做出来的差别很大。在这里吃了几次我妈做的，反正就是没有她在老家做的那个味儿。几次之后就不想吃了。”唯昭说着，想起小时每到冬天，天很冷，手脚冷似铁，不想动弹，母亲每天都会用父亲从池塘里挖回来的藕煲汤，吃完一碗藕汤暖流从那碗汤蔓延至全身，家里的藕很多，吃了一个冬天都不觉得腻。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改天我去问问阿姨怎么做的。”漫兮说完一口气将碗中剩下的汤喝完了。

“你去问吧，也许你能够发现什么技巧，像我是从小见惯了反而很难发现特别之处。不过你要趁早问，下周我妈就要回老家去了。”

“阿姨，回去了那嗨皮由谁带呢？”漫兮突然听唯昭这么说有点吃惊。在她看来，外婆把嗨皮照顾得很好，白白胖胖的，胳膊和腿似藕节，浑身上下肉嘟嘟的，粉嫩粉嫩的，孩子还这么小就突然换人了，他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他奶奶来带吧。”唯昭淡淡地说，其实唯昭也是担心嗨皮是否能够适应，孩子还小，又对环境很敏感。

“他有奶奶啊！这几个月没见到，还以为……”漫兮心中一惊，但想想这是别人的家事也不能随便置评。

“还以为没有是吧。你这么想也难怪，孩子这都出生五个月了，都没来过，也从来就没有想着来看看，搭把手。这次来还是下了很多次通牒才逼着让来的。还不知道这来了能待多久呢。”

“这是为什么呀！来了，又换，这不担心来往的行程消费，也应该考虑一下孩子是否适应吧！”漫兮觉得这样子折腾好麻烦。

“我倒是想她能够长久在这里照顾嗨皮的，可是那位老太太很矫情。之前来过一次，嫌天气太热，住顶楼，怕她中暑，住了两天就闹着回去。三年前尚且如此，现在估计身体更差了，更加不愿意待了吧。哎~”唯昭说着叹了口气，心中很憋屈。

“这是她孙子，嗨皮还这么可爱，她应该会克服这些的。你别担心。”漫兮感受到唯昭心中的焦虑，想要安慰她。其实同唯昭这几个月的相处，表面上看唯昭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很多事情都抓住好的方面，尽量往好的方面多想。可是漫兮总觉的唯昭心中藏着很多事情，她考虑事情很周全，心思也很细腻，这样的人往往思虑过多，但看她总是面带笑容的安慰她，漫兮想她应该是把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填埋了。事情没有解决，就这样简单的填埋了，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天爆发了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唯昭，但现在这种场合她也不便多问。

“希望吧。”唯昭有些麻木的回答着，但她还是期望，婆婆能看在嗨皮这么可爱的份上能够克服一下困难。

“说到吃的，咱妈做的剁椒鱼头，茶油鸡，血鸭，小炒黄牛肉……还真是好吃，连从小不吃辣的我都觉得这些菜做得好吃，一次都能吃下很多碗米饭。要不咱们把妈接过来玩一下吧！反正这段时间你也不上班，你可以好好陪她。”陆离一边说着一边咽口水。虽说是让漫兮陪着岳母，他其实是想岳母过来陪着漫兮，照顾漫兮。

“我爸学校还没放假呢，妈还得给她做饭。妈妈还有学校的小卖部要看，哪有时间。”漫兮父亲是小学校长，母亲也开了一个小卖部做点小生意。

“我觉得妈那个小卖部也不赚钱，就是在打发时间而已。爸学校也有食堂，他也可以在学校吃饭的不是吗？要是她愿意还是有空来咱们这儿的。”陆离很想岳母过来，他也知道岳母能过来的。只是漫兮可能不太愿意，她虽说是独女，但是她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父母年纪大了，她总是报喜不报忧，前两次流产发生的时间早，她怕两个老人伤心，也没有告诉他。老人家那里是那么好哄骗的，不管怎么都是自己亲身女儿，脾气性格，都是知道的，只是隐隐感觉孩子有事，但是不肯说，他们知道漫兮心里难过，也就不逼着问。这次虽说怀孕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检查结果一直不太好，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她以为他们不知道了就不会伤心难过。可是陆离最近总是觉得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还是应该让岳父母知道比较好。

“爸妈年纪大了，他们不能太过忧伤。”

“漫兮，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有权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你的一切事情他们都想知道的。”虽然漫兮很多事情都瞒着家里，他们知道漫兮是懂事的孩子不愿意他们操心，但是岳父母每次觉得漫兮不对劲的时候都会打电话问陆离，陆离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是哪有孩子能骗得过父母的，他们都猜得出来。那些漫兮认为不好的事情岳父母都知道，为了不让老人多想，陆离都告诉他们实情。

“可是……”

“你不要可是了，我就问问妈妈有没有空。要不你不说话，我问就行了。”陆离不由分说的就播通了岳母的电话。

“陆离啊！最近好吗？漫兮好吗？”陆离开了免提，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听声音就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

“妈，都挺好的。妈你最近有空吗？想接你上阳城来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