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2）

或许是高三时间紧的缘故，温远总以为今年b市的冬天来得早了一些。十一月末的时候降了一场大雪，整个十二月都浸在酽酽的化不开的严寒之中。

温远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因为邻近期末前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考试。因为这段时间的心不在焉，温远同学在此次考试中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幸亏考完之后学校放了三天假，让同学们整休整休。

已是十二月，b市大街一大早就热闹特殊。而隐在b市市中心的温家小院却是一如既往的清静与平和。成奶奶起了个大早去侍弄她养的寒兰，顺便准备早饭。乔雨芬也早早地起了床，梳洗完毕下了楼，想起什么，又回到二楼，敲响了温远的房门。

温远同学昨晚看书到很晚，现在自然是起不来。乔雨芬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泰半个脑壳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

乔雨芬俯下身，揉了揉她的脑壳，拽下她的被子时，正对上温远刚刚睁开，仍旧惺忪着的一双玄色眼眸。看着她的迷糊样，乔雨芬马上就笑了：“还赖床呢，赶忙起来吧。成奶奶饭都快做好了，今天你爷爷和温祁都不在，成奶奶特意晚做了早饭，好让你多睡一会儿。”

温远蜷着双腿，脑壳在膝盖上蹭了蹭，下了床。趁着温远洗漱的功夫，乔雨芬一边帮她收拾卧室一边说道：“我丫头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休息休息吧，你温冉姐姐要过来。”

温远正闭着眼睛刷牙，听见这句话立马精神了过来，“真的吗？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你温冉姐姐快放寒假了，回去之前想过来一趟。”

那真是太好了！温远兴奋不已。这段时间温祁一直没回家，她一个小辈在家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就算温祁在家她也不会跟他讲。

温冉是温远和温祁的堂姐，是温恪二儿子温行润的女儿，现在在b大读研究生。虽是温远二叔的女儿，可自温远记事以来，温冉从未在温家大院里住过。二叔早早谢世，温冉这位堂姐，一直和大伯母住在t市。小的时候温远见过温冉几面，尔后就很少见了，温远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在二叔去世之后。这么些年，通过零琐屑碎的事，温远也或许明确了这其中的缘由。幸亏温冉大学是在b市读的，乔雨芬受温冉母亲的嘱托，经常照看着温冉，温远见温冉的次数才多了一些。

虽然在温冉上大学之前两人已经良久没见过了，但许是两人性格相容，没多久就熟悉起来了，等到温冉大一上学期要回家的时候，温远死活不让她走，非要留她在b市过年。这姐妹情深的连乔雨芬都忍不住叹息。

“瞧瞧你，你爸爸回来都没见你兴奋成这样。”

实在这也怨不得温远，温行礼看待两个孩子都很是严苛。幸亏温祁是个男孩儿，各方面也都很优秀，对于父亲提出的要求，总是百分之二百的完成。而温远却没有温祁那种天赋，父亲要求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是很难到达的。幸亏现在温行礼已经接受了温远的现实，没再对她那么苛刻。若是放在之前，每拿一张卷子让家里签字，温远都心惊胆颤的不行。

乔雨芬也知道孩子们对温行礼的忌惮，便也没再多说。帮温远整理好书桌，又顺便从地上捡起一个信封。等到温远同学擦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乔雨芬正捻着那张淡蓝色的信纸，眉头紧蹙。

温远一看便知大事欠好。是那封署名苏羡的情书，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事后，温远一直没有丢掉，而是压在了书包的最底层。想必是不小心掉了出来。怎么这么倒霉，正好被发现了。

乔雨芬看了温远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远红着脸，憋足地解释道：“不是写给我的，是误会，是个玩笑。”

“可这写着你的名字呢，当妈妈看不见？”乔雨芬指了指她的名字，肃声道，“你可是跟妈妈保证了不早恋的。”

“我没早恋！”温远委屈地辩解，“不知道是谁，就放我抽屉里了，我没当回事儿，塞书包里了。”

乔雨芬认识赵唯一，因为赵家究竟跟温家有来往。可是苏羡乔雨芬就不知晓了，所以温远才敢撒这样一个谎。

乔雨芬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尔后将信收了起来，点了点她的脑门：“尚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可不许开小差。考不了b市的大学，看你爷爷和爸爸怎么训你！那时候再来找我帮你说话可就晚了啊。”

“知道了。”

温远扁着嘴，看着乔雨芬离去的背影，脑壳有气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大学，b市的大学。

这是上高三以来，乔雨芬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的。每说一次，便让温远以为有心无力一次。

温冉是上午十点来到温家大院的。

温远正在二楼晒太阳，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嗖地一下就跑下楼。

“冉冉姐！”

温远同学像树袋熊一样扑到温冉身上，把温冉和出来迎人的乔雨芬成奶奶都吓了一跳。

“这孩子，快下来，别把你温冉姐给吓到了。”

“没事没事。”温冉红着脸，浅笑着扶住了温远。两人虽是良久不见，但对视一笑，那种熟悉的感受就又回来了。

温远有太多的话想跟温冉说，以至于温冉在楼下和乔雨芬才说了不到十分钟的话，听见温远在楼上敦促。

乔雨芬是受了温老爷子的嘱托，自然是不能由着她厮闹，跟温冉多说了一会儿，该交接的都交接完了，才放温冉上楼。

想不到，二楼的房间里，温远正趴在床上做高难度行动。乔雨芬这段时间正在训练瑜伽，温远常看她在家里做，偶然也随着学几个行动。

说起来，除了父亲温行礼要求过严，温远的童年照旧很幸福的。最最少家里没有强迫给她报兴趣班，全由着她自己来。温远自然是不愿意把周末玩儿的时间铺张在这些工具上，可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为了庆祝六一，温远小朋侪被班主任选中演出舞蹈节目。一来二去的，温远小朋侪竟然对舞蹈发生了兴趣，家里就让她上了两年的兴趣班。所以说，温远身体的柔韧度照旧不错的。

温冉盯着她那稀奇离奇的行动看了一会儿，末了，扑哧的笑了，“着急遽慌的把我叫上来，说吧，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温远头脚颠倒地看着温冉，等到脸部充血到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才恢复正常。躺在床上不停地喘着气，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跟温冉一个对视，两小我私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了，温远问道：“姐，你收到过情书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温冉捏捏温远的脸，“怎么，收到小男孩儿情书了？”

温远有些羞赧，把脸遮在泰迪熊后面，小声咕哝着，“没有，实在我是想知道，你谈过恋爱没？”

问完，温冉久久地不吭声。温远以为希奇，拔出眼睛看了她一眼，只见温冉低着头，嘴角浅笑，似是在想着什么。

这副神态，温远不用她说什么，就明确了。

“真的有啊？”温远激动地半坐起身。

“怎么？”温冉似娇含嗔地瞪她一眼，“你姐我都这个年岁了，有个男朋侪很希奇？”

温远扁嘴，“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告诉我！”

温冉瞧着她的小容貌，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女人也到了想这种事的时候啦？”

“没有。”温远偏过头，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温冉看着她，没有说话。两人并排在温远的床上躺着，过了一会儿，温冉感受到温远勾了勾她的手，她偏过头，听她低喃：“姐，你以为小叔这小我私家怎么样？”

“小叔？”温冉咂摸了一会儿，说道，“你的体会应该比我深啊，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小叔管你管得很严，要求比大伯还高。”

“确实挺严的。”勾起她的凄切影象了，温远把头埋在枕头里：“别说这个，说点儿此外。”

“此外啊……”温冉转着眼珠想，“小叔这小我私家嘛，有钱有才有貌又只身，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啊黄金只身汉啊。”

温行之很少与家里的小辈亲近，温冉又是在t市长大，自然与他很是生疏。这番话是不太过脑子的，而温远听了却若有所思，片晌了，问道：“那冉冉姐，喜欢上这样一小我私家，正常吗？”

“虽然正常了。”温冉失笑，“不要怀疑小叔的魅力，难不成你讨厌小叔？”

怀疑吗？

温远苦笑，闷闷地说了一句：“不讨厌。”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增补道，“似乎，有点喜欢。”

听了她的话，温冉怔愣了一下。

温远看着她的心情，鸠拙地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

温冉看着她，眼睛睁得就更大了：“要不是我想的那种，那可就贫困了。”她云里雾里反映了一会儿，坐正身子，正视着温远，“你坐好，跟我说清楚。”

温远有些不敢面临温冉：“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

温冉只好瞪着眼睛，默然沉静。两小我私家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的喇叭声，才打破了这让温远有些窒息的寂静。现在的她，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别人洞察了自己的心事。却又偏偏不会掩饰，做的欠好，就成了欲盖弥彰。她知道不是她的堂姐想歪了，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明确，她对他的喜欢，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

手突然被人握住，温远抬头，眼神有些躲闪地看着温冉。

“温远。”温冉看着她说，“你还小，你知道吗？”

温冉没再说什么，可温远已经大致明确了她的意思。

她虽然知道，所以她要起劲在心中的天平失衡之前将那多余的情感剔除出去。

只不外，在这之前，她尚有一件事要做。

十月二十日是温行之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