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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爷日日玩花、赏鸟、品茗,也帮着理理七重门的琐碎事。所谓琐事……好比说当她与长老们一言不合,他便配花冲茶给众人消消火气;好比说当她有事出门,他便帮着带门生们晨练午练夜练;好比说夜里当她为府里
开销头疼,他便一同阅帐看看哪儿能省下些银两;又好比说……当她处置惩罚门务累倒,他总看好戏般地待她真伏案睡熟了,才将她抱回房里……
三爷的院落与此处相隔一座小桥,可他在此处的时候远远多于在其它地方。单清扬想说服自己是因为花种在她庭园里,可她不是傻子。
三爷的陪同、三爷的停留……他眼底流露的温柔与期待是为何,她不会不懂。
但,她仍是受骗了。
什么埋下种子后让她好生看顾,什么闻香思故人……人就在眼前,日夜一同,还需要忖量什么?
「清扬,」洪煦声停步在梨花边,笑道:「两年悉心照料,终能有些效果,如同今日的七重门。」
单清扬看着他。
他却别过脸只看花。「初来归鸿以为事事新奇,江湖上消息在城里流传得很快,哪门哪派又发生了什么事,哪位大侠又与哪位大侠大打脱手,上一趟茶室便知天下事一般。」那时,自己与清扬的事也为人议论着,他一笑,又道:「外头热闹,回到府里也有许多事情要忙,一会儿调整门人冲突,一
会儿烦恼门里开销,得事事向长老们请示,与各门派间也得维持关系。这段日子来,我学到许多事,也懂了清扬为何当年要与我订下三年之约……如此多的事情缠身,你还愿为我抽身,我……很谢谢。」
奉陵地偏,山庄更是隐世一角,自是不会有这许多骚动……归鸿的江湖喧嚣可令三爷疲劳了?单清扬与他看着同一偏向,不意见着一滴露珠由花瓣滑下。
「三爷……你想家了吗?」绝世无忧、阁里栽花,闲来舞剑、念书,偶有小贼入陵方需维修机关,想来庄里的生活是强过此处许多的。
话一出口,才知听来有试探意味,她只有再道:「二爷这回让你出庄这么长的时候,回去时也得张罗些归鸿名产,就当是谢礼吧。」
洪煦声没放过她言语中的不舍,他旋身向她。「脱离奉陵的日子对清扬来说十分重要,过了论武这关,无论成败还需整顿门里上下,一刻不得闲,更不应有旁的事令你分心……总想着再过阵子、再过阵子,可事情似乎停不下呢,了了这桩,明日又是另一桩,以致我想对清扬说的话迟迟未有时机说……」
通常似要提及三爷去留,心中总是不安,单清扬问:「什么事?」
洪煦声道:「二哥卸了我守陵职务。」
心下一惊,她轻抽了口吻,「怎么回事?二爷不似对兄弟如此狠心之人,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没说清的……三爷,既是如此,你又怎能离庄?」
虽知三爷能在此停留这么长的时候,肯定是有些事,却只以为是得了二爷首肯,又或大爷回庄了有人可以交托职务……卸职又是怎么回事?小时听洪伯伯提过的卸职,已是几代以前对暗谋家主大位的叛徒才有的处罚,且是封入陵里再见不得光的……
当她暗自欣喜有三爷为伴,原来庄里竟发生了大事,那么三爷又怎能体现得如此毫无所谓?那是他的家、他最亲近的二哥呀!如何能逃避、如何能撇下不理?
「清扬莫急,且听我说。」清扬脸色一片白,洪煦声失笑又徐徐敛笑,道:「我洪氏一族所称的守陵大业已延续近千年。千年,那是多长的岁月?对我来说,就如同小妹誓言今生绝差池盗墓者下的地宫循环咒,那无论生几多回、死几多回,永生永世只得隐藏在陵里的咒;守陵人与盗墓者,何尝不是相同运气?」
三爷声音清静,却是少了惯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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