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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煦声不再看她,赤龙鞭直指尚在发愣的麟角门人。
那对师兄弟震了震,自知免不了一战;当他们再度稳好交织的马步,威风凛凛却是弱了半截。
倏忽间,单清扬已然扬鞭而出,不再给他二人任何思考时机。她心无旁骛,长鞭所及之处,破其掌法攻势,直取两人喉间;她手中一抽收鞭,三爷总能抓准时机扫过他二人下盘,乱其腿功。一会儿,当她转换招式以箭蛇吐
舌之势鞭向他二人腰马,三爷便使出倒挂蛇影,抽点那二人头顶,令其无从回避。
单清扬无后顾之忧,全心信赖两人手中长鞭,她感受自己领着三爷出招,又似三爷不着痕迹牵引她……
在单清扬眼中,一霎时没了敌人、没了非赢不行的比试,没有重振家门的重责大任,什么肩负都烟消云散,只余白龙、赤龙交织遨游于红红夕日前,划风、破云,争着追逐着突破天际,一声一声咆哮的鞭风似龙鸣,不停于耳。
第8章(1)
上了石阶,推开半掩的门,四处石墙围住石铺的庭园,灰白无生气的角落,一抹春草嫩绿背影悄悄立着,无声带来些许生气。
从不知道,原来她的庭园,这在七重门重建后为了利便练武只铺冷硬石板的庭园中,有日竟会泛起这般盎然生意,只要远远看着,便教人万分满足。
「清扬还要看我背影多久呢?」他回过身来,笑意微微,单手收在身后,就这么耐心待她走来。
单清扬心一跳,清清喉,徐徐走去。「三爷耳力好。」
「也没此外优点了。」想了想,洪煦声回道:「听风、听树、听花、听草,是为消磨时候。长日漫漫,清扬忙里忙外,我在你庭院里,没有风树花卉,似是只剩听石子一途了。若清扬能伴我说话,倒是可免去寥寂。
「贫嘴。」单清扬佯装恼怒。眼前三爷笑开,她也被熏染笑意。
就这么,庭园中,两人对视,笑而无语。
一个月前,五十年一回的归鸿论武在入夜后落幕。八大门派稳坐江湖王谢正派之列,余下的各大帮派、小门小派相争相斗也终归清静,究竟天下门派众多,能派得出人到惊尘丘比试的,没有名气也总该有些实力,想藉一次交锋重新排列自家在江湖中的职位并非易事。
七重门在二十年前以奉陵蛇武之首闻名北御三州,迁至归鸿落地生根后,却因遭逢巨变,一直以来与不幸一一字撇不开关系。
此次惊尘丘双龙鞭法重振七重门声威,稳固本门于归鸿职位,是单清扬盼了许多年的事。可如今事过一月,追念当日,她尚有些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舞鞭舞得陶醉,那是许久没有过的舒心。太多的日子一心为报仇,她只有苦练,有多久没有因挥舞手中长鞭而欢喜?
清扬笑里蓦然,洪煦声道:「走到这一步,全是清扬一人所为,旁人纵有相助,也是见水到渠成才顺势脱手。」
单清扬眨眨眼,失笑,「得三爷、娘舅相助,清扬只有谢谢,没有不领情。」那日与三爷舞鞭如入无人之境,才想起爹爹在生时她也曾陶醉于练武,茶饭不思……她简直不习惯太过依赖谁,可她也不希望自己老活在被罗云端、萃儿起义的恐惧中。
罗、吴两家并未在此次比试露脸。自罗云端与萃儿完婚,她没再见过他们。没要他们的命来血祭爹爹娘亲,却不代表能忘却那日差点将自己吞噬的血红火焰;饮下忘忧咒的是他们,不是自己。
面临门中长老,单清扬只道玉成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是不会去提当年血洗七重门的凶手即是同在蛇武盟的盟友。
对她来说,罗氏,门长年练着不正的心法而走火入魔,明确知道因由就在自家心法却不愿弃练,那是自取死亡,基础不需她加入。吴家长一辈已无大作为,萃儿也因练了罗家心法吐纳而气虚,若是再执迷不悟,随罗云端继续练武,要不了多久便会患上血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