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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折腾了整晚也没见着三爷。
就连她说要还剑,二爷却道当在见着三爷时亲自交还……于是,她主仆二人就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南苑小屋中,单清扬泡在大大的木桶中,手里捞着温度微高的泉水,往一片迷蒙雾气中发着愣。桶中是二爷让孙谅扛了两次才灌满的、由石壁上凿出的天然温泉,听说有活血之功。小时入庄,四夫人也总差人这么备着,好让她舒舒服服地泡上些许时候,舒舒成日被爹逼着练武而紧绷的身子。
刚刚让萃儿退到屏风后等着,单清扬才放心地拆下了遮在脸上的薄纱。
手,抚上了左脸上三条利器划出的疤痕。垂下眼,泉水如镜,映着那三道由左眼下方延伸到颈间的伤,一会儿,她别开眼。
仰头闭上眼,要自己暂时别想、别想……
然而这里的一切,就算闭上眼不去看,照旧清晰地浮现脑海。
如果不见三爷,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此?就能一直一直想着已往的优美、洪夫人待她的好,尚有……阿声的好?
屈指一算,距上回南苑里泡澡,已有十六年了?爹娘带她上洪家退婚距今,已过这么久了吗?
阿声他……现在是何容貌?
刚刚见到二爷,仍有童年的影子,可似乎不若从前那般真诚待人。是接下了家主之位让整副重担落在他肩上,所以不得稳定,需明确几分心机、几分算计,方能坐稳家主之位?所以就连面临故友,也得形同陌路人?
照旧当年退婚一事损了洪家体面,加上二爷一向极重兄弟情,所以似卜阿声的自己,令得童年玩伴那纯粹的友情只能成为回忆?
……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
十六年前住在这南苑里,睡醒便跟他们三兄弟玩耍,过午一同练功,那时的自己,绝不是现在这样心事重重,更非如此的貌寝容貌……
阿声……也变了吗?
在珍藏的回忆里,有最后一回谷雨阁内他的温温笑颜,就算听着她伤人的话语,依然温柔。所以,她能不能不要见他,就让心中的阿声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不要变。
然后偶然,就像现在,遇过了人生的大浪升降,悔不妥初才来陶醉于过往的优美,才在心中偷偷唤他:阿声。
就像他们之间没有改变。
就像,她不是独自面临这一切的不堪。
第2章(2)
火红。
所见之处是火红一片。
六年来,同样的噩梦单清扬梦过千百回了,所以知道自己在梦中。梦中情景再怵目惊心、再令她手忙脚乱,她已不会中途惊醒,只是任由那梦乡将自己再一次折磨。
那夜,出嫁的前夕,单家虽原为岳州人,却依着归鸿罗家的习俗,守夜至丑时,让娘为她净身着衣,母女话别;寅时,至祠堂拜过,来到大厅与笔娘煮夫家与聘礼一同送来的早茶。
只记得下人伺候着,而她整夜未阖眼已是呵欠连连,娘让她闭目养神片晌,应允天一亮迎娶前便会叫醒她,于是她放心在旁厅睡去。
再睁眼时,府里已是一片火海。她奔至大厅,爹娘伏在血泊中,四、五个黑衣人转过头来觑她,随即,手中武器投了出来。
她满身极重,双眼瞧物不清,不敌数招,面颊一阵痛意,热烫的血不停流下……火海中她一身沾血喜衣,以为那即是今生的止境。
挺身相救的是提早来迎娶的罗家少爷,在他温暖的怀中,她昏了已往。
然后,她在罗家醒来,罗少爷亲自照料多日,直至伤势好转。
爹爹订下的亲事在她的坚持下一笔勾销。罗少爷出钱着力要暗助她重建七重门,她拒绝;于是他派了萃儿到自己身边打点生活……罗少爷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确;可家仇一日未报,七重门一日未能重回江湖王谢之列,她无法许诺与任何人共度余生。
单清扬徐徐睁眼,举袖拭去额际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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