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帐灯（1/2）

日落西沉，天边晚霞如火般艳丽，何以言一行人下了西岳，便与其余门生脱离，自己向东而行。原来她终究疑心丐帮，况且那日亲见陈友谅师徒提到元廷，显然其中大有关联。那丐帮是否有内鬼虽然与她无关，只是何以言素将汝阳王一派视为必杀对头，通常与此有关之人，她一个也放不外，因此刻意以丐帮为由，彻查此事。

实在那陈友谅之师成昆，十多年前便拜在少林门下，假名圆真，却少少有人晓得他俗家身份。在灼烁顶上那成昆和殷野王对了一掌，假作身死，事后悄悄离去，尔后再回转少林捏个假话轻轻瞎搅已往，依旧做他的高僧大德。何以言其时对此人自是全无印象，况且她素对少林僧无有好感，只以为放眼望去皆是一般秃顶，纵是看了也分不清各人，只委曲认得几个空字辈有名些的僧人。

何以言少年时多曾易容改装行走江湖，虽有事迹，本名不显，此时她已是一派掌门之尊，便不愿再藏头露尾，只素衣带剑端然而行，所过之处，皆留名声，却是将自己亮在了明处。

她自入了河南境内，那陈友谅又派人前来问讯，何以言倒也懒得另外再编假话，径直说自己正在彻查一件事，却因故未便宣扬，更不能请人相助，因此托付丐帮同道莫要声张。陈友谅自然满口允许了，又起劲请她再来丐帮造访，何以言随口搪塞，轻轻搪塞已往。

寻访多日，何以言皆是暗地联络各处，倒也稍有所得，只是丐帮势力庞大，若无理由贸然加入，极易弄巧成拙，说不定难以抽身。更有一条，即是那陈友谅之师，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竟不知是何物妖僧，才略深沉若此！何以言察访了许久，竟也找不出此人行踪身份。

是夜，何以言追到济南城外，忽听见小树林中似有女子呼声，她脚下一顿，返身进了林中，沿声追去，果见一片树丛中，数人围着一个年轻女子，欲行胁迫淫辱之事。何以言五指疾弹，射出几个铁莲子，皆是穿脑而过，那几人无声无息便倒，死得不能再死了。

何以言飘身上前，她俯身翻了翻地上数人尸首，皱眉低语道：“丐帮？”她一抬头，正与那落难女子打了个照面，何以言一扬眉，讶道：“赵敏郡主？竟然是你？”她冷笑一声，道：“得来全不费时光，很好，很好！”

赵敏摔在地上，鬓发散乱，衣裙沾了不少泥污，不外幸亏还完整，她看上去狼狈之极，却神色镇定，理了理头发，抬头嫣然一笑，道：“倒是多谢你脱手救我了！我倒没想到。”她语气平和，不卑不亢，虽临仇敌之危，亦是尽显金枝玉叶的高尚心胸。

何以言轻笑一声，淡淡道：“你才学盘算胆识无一不佳，须眉难及，实乃咱们闺阁之秀，纵使敌对，我也敬你三分。是以虽你今日必死，我也不能坐视你受宵小之辱。”

赵敏脸上神色数变，极是庞大，她叹了一口吻道：“是么？何女人，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想法，只恨咱们生在敌国，否则我赵敏一定愿意交你这个朋侪。”

何以言轻嗤一声，道：“道差异不相为谋，我可没有蒙古郡主这号朋侪。”她面上露出冷笑之色，显然是想起了那位不知所谓的张大教主。

赵敏低笑一声，显然也是想到同样，她略带讥笑隧道：“不错，咱们自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敌。眼下我落到你手里，你想把我怎么样呢？是问我那张无忌的消息，照旧要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何以言冷淡隧道：“我也猜到了，张无忌果真和你们在一起。”她顿了一顿，问道：“芷若是不是也在一处？她怎么样？”

“周、芷、若！”赵敏恨恨地吐出这三个字，神情恼恨之极，片晌，刚刚冷冷隧道：“她好得很！峨眉的周掌门冰雪智慧心思过人，她还能有什么欠好？”她见何以言若有所思，便冷笑了一声道：“我瞧你们是好朋侪罢？劝告一句，这种朋侪照旧别要的好，以免未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以言一皱眉，微露鄙夷神色，道：“这种挑拨言语，郡主照旧省省罢，。”赵敏冷冷道：“我可不是贬低污蔑她，我是佩服她！我赵敏自负权谋过人，却不声不响栽在她手里，这种手腕心机，我岂敢不佩服？”

何以言道：“好！”她拔剑出鞘，指向赵敏咽喉，竟然一句也不再多说。

赵敏本料着自己抛出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消息，这何以言一定会出言询问端的，自己便可再想法子周旋脱身，哪知她竟似毫无兴趣一般。赵敏身子向后一仰，高声叫道：“且慢！”

何以言剑尖一顿，淡声道：“郡主尚有什么话要说？”

赵敏急道：“你不想知道屠龙刀和倚天剑的下落么？”她可不宁愿宁愿就此赴死，虽然当日在灵蛇岛上，她为着张无忌不惜使出与敌同归于尽的绝命招数，只是现下可大不相同。

何以言剑尖不动，道：“郡主若再没此外话，我就送你上路了。倚天屠龙，在我眼里也不外破铜烂铁，何足为奇！”

赵敏脸色苍白，她又道：“那么张无忌呢？他眼下正在的地方很是不妙，你不想救他，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么？”

何以言面色微冷，道：“没兴趣。”

赵敏大为惊讶，随即又叹气道：“这么说这张无忌还真是个傻瓜，他心中记挂着的何女人，周女人，竟然一个个都是这般待他，倘若他知道了，不知道何等伤心呢。”

何以言轻嗤一声，道：“我和这位张大教主可没甚么友爱，随你去说。”她睨着地上的赵敏，徐徐道：“你不外是想拖延时间，伺机脱身，不外这想法你可以免了。我眼下一剑杀了你，再将你尸体火葬，用你骨灰祭祀亡者，以后再杀其他对头，也是一般毁尸灭迹治理，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