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共冢(七)(1/2)
为安拿着谁人盒子和钥匙失魂崎岖潦倒地出了门,拦了一辆计程车。她不止一次地经由江滨花园,却从没想要回去看看。回去也无益,只会平添伤感。屋子是方紫星处置惩罚的,那时候刚出院,她没有体力应付这些事。方紫星没和她说过卖给了谁,她也相信方紫星不会瞒着她把屋子卖给苏槿彦,究竟那时候她那么恨他。良久以后为安问紫星,那套屋子怎么回事,她喊冤说其时简直不是卖给苏槿彦,如果知道这样死都不卖,自制他了。为安只是笑。
那一排排已经成为了过往的街道、屋子和树木都是再熟悉不外的景致,这条路有几个站,开路虎车大提要几分钟她一清二楚。窗外的行人徐徐变得模糊,眼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越积越厚,最后溢出眼眶,从脸庞滑落。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纪念当初的欢声笑语,纪念他们的每一次争吵,纪念那些远去的永远无法替代的日子。满怀着希望。
模糊之间下了车,依着影象寻到了那扇门,在开启的刹那竟犹豫了。她就像一个被扬弃的孩子,寻抵家因畏惧再次被扬弃而变得怯懦。脸贴着那扇酷寒的防盗门,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不锈钢管透出凄冷的光。对门有人回家,手上拎着一袋半黄的橘子,警惕地审察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离得很近,为安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的橘子,听着防盗门开启的声音,看她进门,然后关门。
为安飞驰着下楼,在最近的超市买了一袋橘子,一些新鲜的蔬菜,还买了一个木瓜。他们最后一次通电话时,苏槿彦说他在吃木瓜。称了一点玫瑰,在路口的鲜花店买了一束香槟玫瑰。上楼,兴起莫大的勇气开门进去。站在玄关处往里看的刹那,她呆住了。他还原了屋子,连每一个细节都一样。此时她不是不感动,他是用这种孤苦的方式在纪念她。
她走进谁人脱离了一千三百多天的房间,梳妆台上还放置着她当年没有带走的发卡。做在床头闻着熟悉的气息,时间倒转了。就像四年前的某一天,或者是周六吧,她坐在床头看书,苏槿彦出差或者会公司加班,她在等着他回来。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钱夹,一副银边眼镜。苏槿彦只有在家才会带上玻璃眼镜。她伸手触摸着谁人已经有些旧的玄色钱夹,她只为他买过这一个钱夹。打开钱夹,内里只有几张红色钞票,两张卡,她翻着夹层,在最低部赫然发现一张裁剪过的照片。很显然照片是从某张照片里剪切下来的,而且是泛了黄以后才拿去过塑。白色的塑胶已经不是那么有粘性,旁边开始松散。也许是随便哪个小店里过的塑,也许是年月久远。照片中的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那时盛行的白色公主裙,俨然像一个灵巧的小公主;拉着她的手的是个小男孩,或许十一二岁,穿着小西装,还打了领结,头发特意打理过,英俊潇洒。两个小孩心情神圣而严肃,似乎在神父眼前宣誓。
为安已经不记得有照过一张这样的照片,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可那明确就是她和苏槿彦啊。她一遍一各处抚摸着照片,这张被漫长的岁月浸润得泛了黄的照片,见证了他们的半生,她是在触摸这半生的时光。
衣柜里挂着苏槿彦的衣服,西装,休闲装,衬衫,井然有序。那件绣着她名字的t恤不知他还穿吗?这么多年了,肯定不穿了,他发现谁人秘密了吗?围着纤尘不染的屋子转来转去,左看右看,总以为不够。戴着苏槿彦七百度的近视镜看电视以为头晕,她就是想戴,凭什么不能戴?那是子建的,头晕也要戴。躺在沙发上竟然模模糊糊睡着了,她是笑着睡的,她为什么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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