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六）（1/2）

那天是苏槿彦送为安和颜颜回家。

韦乐的电话依然没有通，为放心里骂着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凭证她们原来说的，把孩子带回了自己家。小方瑞不愿意跟她，颜颜不见得不愿意。瞧，现在含着棒棒糖睡着了。苏槿彦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一件外套给颜颜盖上。手抓着偏向盘，视线落在前方的某颗法国梧桐树杆上。“这孩子……”他突然说道，心里无限酸楚。

为安取出颜颜嘴里的棒棒糖，把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声调平庸：“你多虑了，韦乐的孩子。我不是方紫星。”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韦乐患有不孕症。”苏槿彦的手牢牢地握着偏向盘，手掌生疼，视线仍未移开，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为安依旧轻描淡写：“没有可是，现在医学蓬勃，手术后调养一段就怀上了。”

苏槿彦挫败地靠在座位上，似乎谁人孩子是他的救命稻草。车内清静得能听见冷气的“嗤嗤”声。半响才森冷地启齿：“方为安，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半点理想。”

为安回忆起他们分手那天的情景，也是在这样的车里。一开始他们那么亲密，那么藕断丝连，那时方为安恨不得能够一朝鹤发，那样就可以天长地久，那样也就没有了厥后的种种，哪怕苏槿彦给她的情感是假的，只要和他白头了就是地老天荒。只是还等不到一朝，他就变了，变得太快太彻底。她太过于信任他，早先她不相信，她以为只是玩笑。厥后那么凑巧地在报摊上翻到一份旧报纸，“苏槿彦先生与莫晓彤小姐文定之喜”这几个字硬生生的，在她眼里没有情感。她的子建哥哥的名字终于和他可爱的表妹放在了一起，莫晓彤的话应验了，她说为安争不外她。

苏槿彦适才的森冷激怒了方为安：“你凭什么说我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抱有理想？你太高看自己了。”

“有妇之夫？”苏槿彦咬着牙重复着这句话，久久没启齿，自己在她心里原来只是这样一小我私家。

“朱婧知道你有家室吗？”方为安问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八婆，多管闲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苏槿彦坐正身子，又恢复了以往的面色无波：“你也未免管太多了，这种事两厢情愿。”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前行，拐进马路，没入车流。

两人一路默然沉静着，抵家下车时，苏槿彦摇下车窗高声对为安的背影说：“贫困把衣服送出来。”

为安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颜颜身上的蓝色运动外套，没转身：“我明天快递到你公司。”

“我在这里等着。”

为安听见车窗关闭的声音，继续前行。她虽然看不到苏槿彦现在正疲劳地靠在座位上，目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客厅里，方紫星抱着小方瑞坐在沙发上剪指甲，母亲正端着一碗银耳红枣从厨房出来，看到为安手上抱着一个孩子都问：“这孩子谁的啊？”

“韦乐的，今晚随着我。”

为安拎着运动衣下楼，对在全神贯注看电视的母亲说：“妈，你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出去给外面的司机，我上个洗手间。”

方紫星瞧了一眼搭在沙发上的运动衣，似是不经意地说着：“呵，这出租车司机还挺热心，自己送出去吧！电视剧正是要害时刻，妈走不开。”

方为安瞟了瞟电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有什么可看的。几百年不看国产剧，也不知什么戏。母亲倒是入了神，还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抹起了眼泪。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母亲本就是个心软的妇人，连自家养的狗丢了都市哭。方为安摇着头进了卫生间，从内里出来那件衣服还搭在沙发上。为安想了想照旧把衣服送出去了。如果真的快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见为安出来，苏槿彦下车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一手撑着车顶，一手扶着门把，请她上车。方为安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回国前夜不小羞到行李，右脚拇指白了一块。

“上车吧，就说几句话，不会把你怎么样。”

为安抬头对苏槿彦微笑：“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