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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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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到虐的时候呢,凛冽允许等他们回京再虐,现在不外是把暮年先牵出来遛遛,这么重磅级敢跟十三争宠的人物怎么能没有他的戏分呢?

很喜欢看大大们猜我的了局,迄今为止还没有猜的靠谱的。凛冽允许十三死之前不会让他们脱离,但人总有一死,到时候,就是山也穷,水也尽鸟凛冽真是个恶毒的继母啊!  对于受不了马车颠簸的人来说,有一个软软的肚子可以用来枕着睡上一觉是再幸福不外的了。不外肚子的主人稍显可怜了一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稍微要松活一下筋骨就会被枕着他霸王睡的人投诉,行动大点还会被掐(据他本人事后叙述),于是等尊贵的十三福晋——我,终于睡醒开恩起身的时候,十三爷已经是一枚准植物人了。

“我睡了良久么?”手里帮他捶打着,有些欠盛情思地问。

“不能说良久,总算遇上看日出了。”他的心情比蛇胆还苦。

我大汗:“就是说,一天一宿了?那,我们这是到哪了?”赶忙转移话题。

“不知道,或许是天津吧。”

“啊?一天一宿才到天津?”我翻着白眼,在现代京津一天跑好几趟都没问题。

他瞪我:“中间停下来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横竖也没有事,不如我们就在这呆一天?”

我颔首,天津是我现代的家乡,一个充满我童年欢笑的地方,对于它在这个时代的样子我还真是好奇得很。车子停在三岔河口,这时奠津看不出有都市的样子,只是一个船商云集的渡口而已。城区很小,围在河滨一点点,街道的窄让人群显得很拥挤,看惯了京城条理性的结构,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个缭乱的地方。

胤祥显得情绪很好,拖着我一直往河口西边走,我有点晕,直问他要去哪。他说:“早先就听说天津的娘娘庙很热闹,每次老爷子南巡都在这换船,只从来就没去过。”

我登时也兴奋起来,娘娘庙可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在现代也还保持着古朴。从三岔河口走已往不算近,早先我还担忧他的腿,不外看他那样子八成自己也忘了。走到一片店肆林立的小街,突然冒出一股熟悉感,这里和现代的结构太像了,以至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模糊。娘娘庙里香烟缭绕几百年,来来往往的人们却有着稳定的虔诚,我也闭上眼,双掌合十。胤祥问我:“这么认真,在求什么?”

“没有什么,礼多神不怪么。” 我继续默念着向上天祈祷。

“小柔,你什么时侯回来?”一个声音蓦然突入我耳朵里,飘忽但清晰。我蓦然睁开眼,看向四周,除了胤祥,没有任何异常的人。一股寒意从周围伸张上来,有些毛骨悚然,我显着清晰谍见,那是妈妈的声音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胤祥把脸凑过来问我。

我突然情不自禁地问他:“要是我突然在这就找不见了,你会不会着急?”

“多新鲜呐,你要是丢了我怎么跟皇家玉牒儿交待?”他促狭地眨眨眼,凑在我耳边说。

我也以为自己的问题有点楞,好端端的,就算时空再次选择了我,也该是从哪往返哪去的,不再去多想,我挽过他的胳膊,随意逛了起来。人许多,摩肩接踵地没一会就冲散了,我看他那仰着头悠闲的样子,心里生出了坏主意。悄悄脱离他,瞅准不远处一个卖扇子弹子后面是个胡同拐角,靠着墙有个石礅,坐在那石礅上恰好被扇子摊的小棚子盖住,可是透过小偏差还能望见他,于是我就躲在那里。

好半天,他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边说还边笑着转头,视线一落了空,马上凝了脸,抬头往四周胡乱看着,心情越来越慌。我开始还坐在后面可笑的看他,可是看到最后他的腿开始蹒跚,眼神竟然酿成朴陋,心里像被凿了一下,我赶忙跑出去。

转到他眼前,他没有吼我,也没有惊喜,只是淡淡地问:“去哪了,人生地不熟的,别乱跑。”然后就拉着我往回走,脸上没有笑容。走过戏台前的广场,许多人围着一张通告,虽然离得远,我照旧看得很清楚,是康熙昭告天下二废太子。胤祥停下看了一会,复又往前走,眼神越发朴陋。

走回车子,小福子问是不是住一晚再走,他不说话,我刚要搭腔,他又突然很急躁的喊起来:“不住,走,赶忙脱离这儿!”

“你恼我了?”我忍不住问,实在受不了这种突然的沉闷。

“我今儿个才发现,我这人,原本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还酿成了眼中钉呢?”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什么?你是不是恼我了?我跟你闹着玩呢,没跑丢。”

他转头扯了一下嘴角:“没有,我知道你闹着玩呢,我就是冷不丁的就腻歪起那地方,再呆下去,可能你真就丢了呢。”

我又起了一层**皮疙瘩,车子飞驰在路上,要把天津城和那点诡异的气氛统统抛在身后。

自那日起,胤祥的心情远不如刚出来是那么轻松了,我虽然不太明确,也险些忏悔死。天天除了中途小歇换马之外,胤祥都下令继续往前跑,一直跑了六七天,我指着阿克敦他们提醒胤祥,再这样跑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他这才想起来问:“到哪了?”

小福子满脸疲劳:“爷,咱们一直往西南跑,这会子都进了河南境了,已经是黄河滨,是不是换船已往?”

他想想:“过了河应该就是洛阳,这样吧,换船已往,到了洛阳歇两天再走。”

我不解:“咱们又不是逃命,用得着这样吗?”

他搔搔头说:“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等我静得下心来再决议隐在哪。”

船舱里,他靠在窗前,神情凝滞。外面是黄河夕阳,像一丛逐步落下天际的猛火,我从来都以为只有海上但阳才让人神往,却不知道原来这种没进大河的炽热更叫人震撼。

我把茶碗递给他:“这日头还真悦目,亮到极致,红到极致,似乎要把所有的光都发出来似的。”

“再亮再热还不是得没下去?”他呷了一口茶,似乎漠不关心。

“可是明天早上出来的会更亮更热。”我压住他的手,“你跟我说,你尚有不甘?”

“有又如何?”他又习惯的捏上我的耳垂。

“若有,我们就小隐于林,修身齐家尔后才气治国平天下,市井间只能落俗,不能修身,等你在林间悟透了处事之道,你就可以做到大隐于朝了。”

“我看,若是丢了你,我跑到哪儿都市落俗。也罢,我们就找个清静的去处,省得你又跑没了影。”

我整整他的衣服:“还在为那天的事别扭呢?我就说你这些天差池劲。”

“你那里省得?钻在那人堆儿里我不知道有多烦,以为我可能就这样沉下去了,你又一下子不见了,我马上没着消灭的。”

“没意思,没想到你这小我私家这么不识逗,白搅了我的兴致。”我故作不满。

“你这个兴致非搅不行,以后再敢干这个促狭事,我就真把你撂下不管了,哭死你。”

我献媚的笑对着他:“十三爷,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把我撂下?容我提醒一句,您老人家的身家工业在谁手里知道么?若是找不见我,你认为你跟小福子谁要饭较量特长?”

他垮下脸,马上开始讨好我,我跺着脚笑话他,船轻轻的晃着。

又过了五天,我们到了南阳县城南,小福子说:“这么走再往南是白河镇,南下三个偏向是三个省,爷看往哪边?”

胤祥左右看看,指着西南问:“那一片是什么地方?”

“回爷的话,那是卧龙岗。”

我听了心里一动,赶忙拽住他:“卧龙岗是好地方,我们去看看好欠好?”

他立马龇着一口白牙:“都听你的。”果真是个识时务的爷。

“春前有雨花开早,秋后无霜叶落迟。”卧龙岗地处南阳盆地,较量起京城真是温暖太多了,已经近十月份,仍然是一片郁郁葱葱,走在一条被人为踏出的羊肠小道上,胤祥一直啧啧赞叹。我不禁有些自得:“我选的地方不错吧?不外你这常出门的人,怎么也这般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答:“以往都是忙得四脚朝天,哪有功夫赏景?再说,我得的从来都是赈济放粮的苦差事,去的也是非涝即旱的穷地方,哪有这般景致?看这地方不冷不热的,还真是个世外桃源。”

“是啊,地灵才气出人杰么,能出孔明这样的奇人,这里自然不是凡境。”

他听了,不以为然:“我却以为后人描的过了,我不信躬耕于一隅,就真能憋屈出那样的一个奇人来。”

我晃着他的袖子:“哦?那你读三国,你最看重谁?”

他想了想:“孙仲谋。”见我看他,问,“干吗?不像么?”

“确实不像。”想到他未来的运气,我还真有些意外。

他挑眉:“怎么就不像了?孙权的眼光不是一般的远,我一贯浏览他的任才尚计,真所谓‘千古山河,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正说到这,我们走到山门前,小福子说:“爷,打这进去是武侯祠了,这卧龙岗有不少房舍,要不,咱今天就借在这儿住下?”

胤祥说:“也而已,我倒真想看看这诸葛奇人的发家地是如何的。”说完便拖着我三步两步跨进去。

祠堂占地很大,庭院房舍看上去都是遮盖一新。小福子找来看祠堂的老人,姓杜,原是知府的家奴,老人告诉我们,前年知府才拨款重修了这武侯祠,拨了他来照看。山门外有一大片湖泊,后面尚有许多间房舍,住的都是些杂役。杜大爷说:“湖边有个小院子,前年知府老爷来时暂时搭的,好些时候没收拾过了,这位爷和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先迁就在那也行。”

我心气儿很高,一口就应下了,带着喜儿他们进去一看,还好,只是落了些灰尘,一切家什都还齐整。杜大爷找来了几个辅佐,于是我就站在院子中央指挥他们忙和了一个下午,总算初具规模,我拍着垫的软乎乎的床铺跟胤祥说:“费了这老劲才收拾好的,若不住上个一年半载的,那里对得起?”

他坐在桌前整理带来的文房四宝:“你现在说的好,老呆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说不定过不了两天你就烦了呢。”

“谁说的,我岂是那等没长性的人?我看你看了十年都还没说烦呢。”一句话又招来他一顿白眼。

我走已往,看他在一本折子上写字,就问:“这是写什么呢?”

“既安宁下来了,总得给老爷子一个回复吧,心神耳意随时都在这盯着呢。”他低着头说。

我往外看看:“那你这怎么送回去?叫阿克敦照旧绰奇?”

他边写着边说:“你以为就只有这两个随着咱们呢?”

“尚有别人?我怎么没望见?”他一写字我就有些闷,赶着跟他说话。

“现在看不见,等什么时候咱们抄小路走,碰上山贼的时候你就望见了。”

我大摇着头:“只能说,紫禁城里闲人还真多。”

好容易等他写完,我拖着他往外逛,遛到一长廊处,墙上是一排字碑,字体苍劲有力,一看落款竟然是岳飞。胤祥看着那些字,手腕不自觉随着笔画走势往返转,我嘴里默念着那些文字,对于前出师表我照旧较量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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