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1/2)
残余的一缕灼烁,也被禁闭的宫门阻挡。空旷的大殿内透着窒闷的黑。
我断断续续的低声悲戚着,朦胧的宫灯下,晃动着身后站立的身影。
长风直入,凉意袭来,我因太久的哭泣了身子,人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刘恒将我扶起,牢牢地拥入怀中,拍打我的背,逐步的,带着雄。
他长叹一声,吹在我的耳畔,我和他都没说话。
温暖的怀抱怂恿我,任由泪水顺着他的衣襟滴落,洇湿了大片衣襟。
我哽着声音启齿:“武儿他……”
刘恒哑着嗓子加重语气说道:“武儿他不会有事,御医已经说过了,朕也相信武儿不会有事!”
降低急切的声音回荡在未央宫中,让听闻到的人格外的辛酸疲劳。
刘恒没有暴怒,有的更多是震惊。汉宫笼罩的戾气一日也未曾消散,而他的身旁正上演着当年吕后习用特长的戏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璧儿,颤巍巍的走上来,扑倒在地:“娘娘,已经命人搜过了,锦晨宫那里有这个……”
她用发抖的双手,怯弱的端起朱漆方盘,龙纹之上,是我和刘恒的木偶。
我转身看着刘恒,怔怔的咬了下唇。猛地俯身下跪,带着一丝哭腔召唤:“圣上!”
泪照旧涌了出来,翻起了全身所有的惆怅,灵犀,锦墨,在最后时,我会选择谁,连自己也不知道。
“妹妹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臣妾以项上人头保证!“我拽着刘恒的袍袖哀哀哭泣着。
刘恒眼光幽幽,牢牢咬着牙,审察那两个身穿帝后衣饰的木偶。他的隐忍的怒气终照旧发了出来。一个用力将那方盘掀翻,任那木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叮看成响。
我的身子压得更低,一声声恸哭却是为武儿。这次伤的不轻,御医说,虽然无碍性命,却也以后常年与药相伴。
那一刻,我满身僵硬,眼前有着酷寒如死的花白。
武儿,母后对不起你。
“现在谁人贱人在那里?”刘恒一声厉问,吓坏了璧儿,忙乱中的她仍记得拼力说道:“被太子押往囚室。”
刘恒甩了袖子,狠狠的说:“把她押回来,朕要亲自审她!”
没过多久,披头散发的锦墨被押了回来,此时的她已经衣衫破烂,原本逶迤的滟潋裙装也变得污秽不堪。刚一内殿,她望见伫立的刘恒。登时嘶哑了嗓子,踉跄扑到在他脚下,一句句,哭的难听逆耳。“圣上,圣上,嫔妾没有鸩杀淮南王,嫔妾冤枉阿!”
那声音让人听了森然,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时机,顷刻便稍纵即逝。如果没有了,今日将是她存活人世间最后一晚。
刘恒岑寂阴郁的脸庞,冷眸盯着眼前缭乱发髻的锦墨,一掌就狠狠掴在锦墨的面颊,锦墨吃力不住,翻腾着,趴伏地上,她青白着脸,不敢辩解,只能小声哽咽着。
他挽住我有些虚软的手臂,刚刚的噬人的怒气已经被无垠的愧疚替代,沉吟片晌,艰涩的启齿:“朕对不起你们!”
这话来的虽晚,却已然难堪。我看着他歉意地自责,似欣喜,似痛楚。无力在想许多,只想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炙热续。
锦墨徐徐撑起双臂,定定看着我与刘恒,只一下,便明晰。
“圣上,如果这毒是嫔妾所下,那为何会在自己做的菜中引人怀疑?嫔妾虽然妄想过一切不应有的,可是为何要来鸩杀太子?莫不是姐姐容不得妹妹,才下的手吧?”锦墨猝不及防的高声一问,我甚至能感受到所躺靠的胸膛蓦然一震。
我横眉看着俯在脚畔的锦墨,她接触到我的眼光,畏缩一下,接着又昂起头,等着刘恒的答言。
刘恒蹙眉,扫了她一眼,怒斥道:“放肆!这也是你可以肆意胡吣的么?”
高声被训斥是锦墨未曾预想的。她窒住,涩然发抖,有些呆愣看着刘恒。她照旧不能想象,显着是两年的无尚恩宠,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田地。
木然的她,突然将身子往前一扑,猛地喊道“圣上,你可以看看嫔妾拿来的菜,其他菜里可有毒?嫔妾若是想鸩杀太子,至少也不会只往一道菜里投毒,除非……。”说到这里她将眼光直指向我。
寂静掩盖了一切,我们三人都僵持住,悄无声息。
锦墨的叫唤让我僵直了身子。我甚至不敢去意料刘恒的反映,我也更不敢去与他对视,他极重的呼吸吹在我的耳畔,甚至给了我最酷寒的凉意。
诡异的画面,身边有些怔然的我,尚有脚下的待救性命。到底,谁才真正值得相信?
我在等着他的启齿,等着他对我的救赎。我不能说,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只需一句话,哪怕是一句普通的询问都可以让我如坠深渊,让我生不如死。
不要问,你说过一生都不问的,千万不要把往日的情分全部打碎。
我心底卑微的请求他别问,因为如果他问了我知道自己不行能再诱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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