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导火线(1/2)
黄河从北蜿蜒而来,它似乎是一条黄色的巨龙,承载着千万年的历史沉淀,雄浑而深沉,它在河东郡转了个身,一声长吟,向东、向中原文明的要地徐徐流去。
自然,北岸的河东郡也就成了南北通衢之地,巨商大贾、脚夫小贩均在此聚集,一艘一艘的渡船接连不停地在黄河两岸来往。
“靠岸喽!”一名船夫大叫一声,一艘庞大的渡船徐徐向岸边靠来,宽大的船板早已逐步伸出,在船靠岸的瞬间,船板上钩子便准确地勾上了岸堤。
第一批游客出舱了,大群等在岸边的脚夫便迫不急待地迎上了上去,争先要给游客们挑担行李,只管船板宽大,但渡口照旧乱成一团,旁边两个码头杂役对此早已见责不怪,他们依旧聊着天,对杂乱局势视而不见。
这时,一名挑夫在船板上左右寻找,他与众差异,并不急着揽生意,他突然望见船中有一人向他做了个手势,他便迅速脱离了船板,逐步地向船头偏向靠近,他眼睛微眯,眼光锐利地盯着船头。
船头又伸出一块小一点的船板,一些有身份的人则从这里下船,这和后世的贵宾通道完全差异,后世的贵宾通道是以钱的多寡为尺度,而这里只看身份,不少有钱的大商人也得去挤随时会掉下河的大通道。
在两名游学的士子走下小船板后,船头又泛起了一群人,他们蜂拥着一名高胖的官员,目的泛起了,那名挑夫牢牢地盯着官员,脑海里浮现出他见过的那幅画,他应该就是平阳郡刺史张若锦,一件衣服搭在他的胳膊上,但在衣服之下,挑夫的手开始有了行动。
跳板狭窄,容不下两人同走,只能一个一个地下船,张若锦身体肥胖,独自下船十分艰难,一名随从只得从后面搀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扶他下船。
“一步、两步....”船板开始哆嗦起来,就在这时,一支短箭闪电般射来,箭头在阳光下闪过一星蓝光,异常准确地射穿进张若锦半张的嘴里。
一霎时,张若锦的面容僵硬了,舌头吐了出来,一股黑气逐步浮上他的面颊,他胖大的身躯在船板晃了晃,‘扑通!’跌下了黄河。
箭矢太快,身后的随从基础没有望见,还以为他是失足落水,急得大叫起来,码头上一阵大乱,不少挑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涌到河滨打捞落水之人,甚至有些人听说落水者是个官员,便绝不犹豫跳下水去,若能把他救起,报恩还少得了吗?
半个时辰后,满脸漆黑的官员被捞了上来,他早已断了气。
张若锦意外身亡的消息首先传到了太原,整个张府都为之震动,张若锦是继家主张若镐后的第二号人物,尤其是今年以来,他体现格外活跃,五月的家族大会后,他在张氏各房的威望甚至凌驾了张若镐,如今他却突然死了,虽然死亡原因没有宣布,但不少人都猜到,恐怕其中大有文章。
张贵寓下一时人心惶遽,所有的人都预感应,一场席卷张家的狂风雨即将到来。
太原南郊,稻米已开始收割,一望无际的稻田里随处都是农民们忙碌的身影,官道上堆满了刚刚割下的稻子。
这时,近百匹快马从远处狂风般卷来,十几名正在舂谷的农民吓得跳下了官道,由于前方路上聚集的稻谷太多,尚有不少顽童在稻谷里打滚嬉戏,战马便徐徐放缓了速度。
“派两人到前方先行,清空蹊径。”
下令之人正是河东节度使张破天,他也是刚刚获得张若锦被杀的消息,和张家人差异,他获得的是全部细节,他连忙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即是最大的嫌疑人。
从年头到现在已经半年,张破天至今没有能够进张氏祠堂拜祭,这也就意味着他照旧没有被张家重新接纳。
而最大的阻挡者就是张若锦,当年就是他想取代张破天掌管军权,事情发生突然,但张破天也隐隐感应其中一定藏有很深的隐情。
凭证他的判断,此事只能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家主脱手铲除异己,虽然那是他兄弟,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未必下不了手。
而第二种可能即是崔圆为挑起张家内乱,而派人暗算了张若锦。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实在就是直接针对他而来,如果他不实时把自己的嫌疑撇清,那么他与张家之间的隔膜也就越来越深。
又向前行了数里,前方官道一片坦途,再没有聚集稻谷,张破天猛地一抽马鞭,向长安偏向飞驰而去,远方,一片片薄薄的乌云正从各处向长安上空逐步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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