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七)（1/2）

楚沉站起身，伸手摘下挂在床边的谁人绣球形的小香炉，打开来，内里的圈圈香已经烧成灰，犹可以看获得细细的一圈一圈的形状。楚沉将那香灰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徐徐合上香炉，出门到了隔邻丙号房，在相应的位置找到一个一样的小香炉，打开来嗅了一下内里的香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身对着我一笑，眼波柔和：“宁神香换成了江湖上下三滥的迷香。”

哦？怪不得小山睡着了。

“是……那小我私家换的？”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只管我照旧小心翼翼的迷糊而问，畏惧这个问题会撕开他心里的旧伤。

他的嘴角依旧向上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波涛不惊：“两个可能。一是给他下毒的人畏惧毒发时的消息惊动别人，过早的泄了底，同时下了迷香。二是谁人刺了死人一刀的人为了谋害利便，换掉了安神香。”

“你……以为是谁？”迟迟疑疑，我照旧问出来。

他徐徐转身，眼里几多有些锐利的神色。“钩吻替代金银花，杀人于不知不觉，文人气十足，阴。尖刀刺胸，跳窗而入，江湖气十足，霸。下三滥的迷香，更像是属于江湖。”

灰尘落定。

我黯然低头，在他心里，真相已明。

“你老提到谁人死人哑着声音？”楚沉转头看向小山。

小山愣了一下，沉思一下，犹豫着说：“他那日来时，我听他跟店小二说起，似乎是因为咽喉肿痛导致声音嘶哑。记得其时帐房何先生还插了一句，说是外感风热。”

我的头垂得更低。

夜里我一直心事重重。楚沉更是郁郁寡欢。似乎是累了，他很早就爬上榻。有频频我想跟他聊聊这个案子，每次已往，都发现他在闭目假寐。

我终于也爬上床，可是睡不着。心里堵得慌。不知过了多久，我照旧忍不住爬起来，走到榻边，原是小心打探他有没有真的睡着，不想被那双月色下熠熠发光的晶亮眸子吓了一跳。

“没睡？”我在心底重复的犹豫矛盾，终于照旧开了口。

“嗯。”他的声音里似乎沉淀着情绪，带着些浓浓的鼻音。

“心情欠好？”我推测，跟我一样的原因？

“嗯。”

“是不是……因为凶手，竟然是……”我惆怅的闭上嘴，竟然是他。

“凶手？爱谁是谁。关我何事？”楚沉似乎愣了一下，声音里的情绪越来越重，有些急躁颠了踢被子，很孩子气的行动。

竟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几多有些惊讶，给他理了理踢乱的被子：“那又为什么？”

他转过头，后脑勺冲着我：“真的想家？要回射日庄？我很无趣？”

呃？突然想起自己早上的无理取闹。这就当了真，不兴奋了一天？什么时候这样孩子气的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