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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要找个永远不会有幽灵泛起的地方，重新生活了。”

“那，若是她让幽灵住进了心里，以后与鬼同化了呢？”

“如果是这样——”折扇“啪”的一声扬开，殷淮勾唇一笑，扇着山风，极为认真隧道：“我会尽我所能，杀了她心里那只鬼；倘若失败，那我就随着她一道，一块变鬼吧。”

尾声

一月后——

黄符飞扬了满天。

她双手合十，专心地又再默然沉静一阵，朝着坟头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才徐徐起身道：“沧南，我跟殷淮要去塞外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若在天有灵，就随着这牌位走吧，往后，我保你三餐顿顿不缺……哎哟，殷淮，你干吗敲我头！”

“清歌，你把‘临别赠言’说成了这样，沧南若真能听见，恐怕会气得还魂了。”看她逐渐又恢复了往日活力，温和的黑眸涌上笑意，他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嗯。”点颔首，不舍地又看了坟头一眼，她抱紧怀里的牌位，小声道：“沧南，你可一定要跟来啊……”

“清歌？”前头的身影顿住。

“来了来了。”走快几步，与他并了肩，在山道上逐步走着。偶然抬眸望着满天夕阳，她满足笑道：“真好，这样无拘无束的，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不像师兄，以后身负‘重责大任’，想偷懒也不行了。”

“清歌，你想念谷兄吗？”

“我和师兄再怎样也是从小一块长大，就算他再怎么欺压我，那兄妹的情分也仍是在的——倒是你，幸亏春生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居然把他扔给了师兄……殷淮，那里可是长明教呐，你真舍得推春生入火坑？”

“春生这孩子天资聪颖，随着我退稳，实在是隐藏了他。再者……我相信谷兄为人。”唇角微微扬起笑意，他暖声道：“我想，长明教有了谷兄，再过几年，也许就跟现在差异了。到那时，你想回来看看吗？”

她愣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清静的侧脸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望着怀里的牌位，哑着声道：“原来……这就是师兄的秘密啊。”

代她接下教主之位，代她改变长明教在世人眼中的看法。在她远去塞外逍遥自在天南地北的时候，默默地将长明教从“魔教”名单上除名——只为有一天，当她在外面腻了，想回家的时候，可以灼烁正大地回去……

这师兄，从前不是老欺压她吗……

“清歌，你眼里揉进沙子了？”温暖的双手捧住她柔软的颊，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光。他暖声道：“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红着脸，她有些不舍地推开他的手。虽然现在四下无人，但这样明确昼的卿卿我我，总让她有些不惯。

胡乱擦擦眼，抬头看了看满天艳丽的彩云，似又想起了什么，她问道：“殷淮，适才在沧南坟头，我似乎听你称他兄长呢。”

“……你很好奇？”

“是啊是啊，你愿意说吗？”

“啊……可那是秘密呐……”

“咳咳咳……秘……密啊……咳，殷淮，听我说，一小我私家要是有太多秘密，憋在心里，日子久了可会……”

山风将谈话的声音吹乱，越过群山，卷上蓝天，淡淡消散在琥珀般的澄澈的夕阳之中。

一行秋雁排成“人”字，振翅掠过斜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