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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也唯有沧南,能有这样收放自如,浑然天成的笔力了。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亦相信沧南若是真的在天有灵,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泛起,那么……会是她吗?
这字迹,乍看之下与沧南的字迹险些是一模一样,但若仔细分辨,也不难发现其中些微的差距——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闲散。若以性情而论,这山庄里,也只有那位清歌女人最为相似了……况且,今天下午,这房里也只有她……
只是,若真是她,那么……她意欲为何?
又为何能写出沧南的字?
清歌,清歌吗?
心头悸悸的又是一阵轻颤,他忍不住皱了眉,困惑地捂住了胸口。为什么?每次只要这样念着她的名,胸口,即是这般的希奇呢?
再度被召唤,她扁着嘴踏入了议事阁。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就熟”。她履历老练地跟在了谷长空身后,无视前头那轻蔑的眼神,下定了刻意要效仿缩头乌龟。
这次,一定能躲就躲,上次听雨阁的晚宴,让她影象犹新到一追念起来就忍不住泪如泉涌啊。
“令郎,你要不要再思量看看?你武……你身子还没好,就这样只身前去,要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慕容信急切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逐步从谷长空身后探出了半个头,瞧见那位一身白衣飘飘的谪仙正站在大殿正中,那不卑不亢,执扇而笑的容貌,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洒脱啊。
“多谢庄主体贴。不外,若想一举拿下长明教,在下就不得不去雾山了。”
“此话怎讲?”
殷淮微勾着唇,折扇在掌心处轻轻敲击,“庄主若是信得过在下,照旧不问为好。”
“这这……这……”慕容信一把压下被急到翘起的髯毛,偏过头来求救般朝她喊道:“清歌女人,你们来得正好!令郎要只身前往雾山一探虚实。他身子还未痊愈,就这么上山一定会有危险,你与古少侠快劝劝他吧。”
被点到名,她很是无奈地被迫放弃掉刚刚的坚持,抿着嘴不太情愿地从谷长空身后走出。与此同时,耳边似飘过了什么声响,她眯起黑眸,视线缓慢掠过窗外,最后落在殷淮微笑的脸上。定定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嬉笑道:“你的真要去?”
他笑着点了颔首。
歪着头想了一下,她也随着点了两下脑壳,道:“好吧,我陪你去。”
仿若未听见殿内突响的抽气声,她沉吟一阵,回过头去笑嘻嘻地朝着谷长空眨了两下眼,“长空兄,你可愿一同前往?”
谷长空眯起凤目,冷冷哼了声,目不转睛地瞪着她讨好的笑靥,恼声道:“你早已下了决议,又何须再来问我一次?”
忽略掉他的不爽,她满足地回过头,对上慕容信受惊的眸,笑眯眯道:“呐,慕容庄主,现在殷淮不再是‘只身一人’了,你的问题,我解决完啦。”
慕容信起劲压下抽气的**,老眼一瞪,圆睁的双眼硬是破损掉了他一贯的儒雅之气,他气得有些结结巴巴:“你你你……”那里有解决问题了?基础就是在添乱嘛!
“那么……我们这次去雾山的事,还请庄主别让第五小我私家知道。”眼见木已成舟,一旁的殷淮终于又再次开了尊口。睨他一眼,她挥着袖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令郎,老汉正企图部署暗哨,一路护送你们去雾山啊。”否则,以这三小我私家的功夫,只怕是还没未走到雾山,便先教长明教的人给灭了口去。
殷淮笑了笑,负过手逐步走向窗边,倚窗而立,眼光落在远处,“庄主喜欢养鸽吗?”
“这……喜欢倒谈不上,不外庄里简直养着几只信鸽……令郎?”慕容信这才注意到殷淮唇边那抹洞悉的微笑,心下一阵疑惑,他蓦然起身,走到窗边一看,禁不住惊道:“怎会?这些鸽子,是何时飞进来的?”而他居然会没有觉察!
凭窗而望,议事阁外的树上竟落着三三两两的鸽子,数目不多,即便平时见着了也纷歧定会生疑。可是,这鸽子究竟差异于其他鸟类,怎么可能会这般凭白无故的就凭空泛起?况且,这些鸽子身上也没有庄里的特殊标志,如此说来……他心下不禁一阵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