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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现在可是春天呐,可这天却阴成了这样。春生,你猜等会儿会不会打雷?”她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糟!令郎没带伞!”春生叫了一声,连忙从柜里找出了油纸伞,犹豫了片晌,又抱了件披风藏在怀里,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便急急遽地出了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圆圆的身影走远,才逐步地扬起了嘴角。这孩子……不赖嘛,明确闻一知十,就是有悟性了。再加上细心……停停停!瞧瞧她都在想些什么?再这样评价下去,她不就跟教主一个样了?
去去!她才不要被迫害……
挥了挥袖子给自己扇风,她笃志片晌,便趁着难堪的清静,再次拿起了狼毫。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半个时辰后。
她笑眯眯地搁下笔,浏览着自己的杰作。唔……还好,虽然画得似乎不太悦目,不外,舆图嘛,能看懂便成啦!
禁不住自得地笑了几声,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竟徐徐浮动出闷热的气流,咦?才春天而已,就这么热了?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扬手正要将它当扇子用,眼角余光却瞄到这书适才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张信笺。
“压在书下啊……嘿嘿,殷淮,你也有怕人望见的工具吗?”那张素净细腻的白纸上,温润的苍劲字迹实在太过熟悉,她只是“咦”了一声,便已喃喃念道:“青帘映绿洲,十里共君游,过江湖,同醉南楼。今古山河无定据,断碑字,冷清秋……原来,是《南楼令》啊,真亏了你还记得……”她的眸光逐步沉了下去,望着这短短的半阙词,黑瞳越见痴痴。
良久,她才逐步地勾唇一笑,眸光中乍见锐气,拿过狼毫,手腕翩转,就着那半阙词,一笔一画写道:射蛟断矶头,霸业轻易休,越马横戈尽悠悠,风雨长歌同载酒,英雄辈,一扁舟。
最后一笔落下,似用了半生的时间,她才徐徐地回过神来。
“原来……我也没忘啊……”叹着气,她逐步走向窗边,仰头遥望长天,只以为春天里这样难堪的郁郁天色竟让她感应十分的清静,心一安宁,庞杂的回忆就趁着那软弱的清闲,逐步地飘扬进心间,牵扯出疼痛的酸涩。
许久之后,她才负过手,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儿,逐步朝自己的房间踱回去。
徒留一室东风,在偶然飘过书桌时,轻吹出“哗、哗”的声响。
懒洋洋地推开房门,才刚跨进,便快快当当地又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四下察看。
“你这是在做什么?”房内有人恼声问话,声音有些不清,极似正咬着牙。
她叹了口吻,无奈地一步一步逐步往里挪,抬眼绝不意外地见着了一张臭脸,连忙识时务地露出了讨好的笑,“呵呵,我只是以为,像我这样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泛起像师兄您这样优雅出众、飘逸特殊到前无昔人后无追兵的超级玉人子嘛!所以,才会小小地怀疑了下,我是不是两眼晕花,以至推错了房门?”
“……这么说,你是忘了昨夜的允许了?”英俊的男子逐步眯起的眼眸中,似有火光哆嗦。
“呵呵,允许过师兄您的事,我哪敢忘了?”她嘻嘻一笑,逐步关了房门,转过身时有些烦恼道:“糟!忘了现下该要称你为‘长空兄’了。”
“怎么,你怕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谷长空长眉一挑,一双凤目顿生出溢彩的流光,粲然生姿!那勾唇一笑,简直……简直魅力无限呐……
“唔,师兄,请你继续维持通常的面无心情。”她镇定地背过身去,佯装很浏览窗外的风物。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覆。”身后那恼人的声音并不企图放过她。
“好吧,如果我说不怕,你信不?”她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