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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信赞同所在了颔首，“那教主虽死，但阵法仍在，若能全数破除，倒确是件好事……”赞赏地看了殷淮一眼，翻了几页书，又沉吟道：“只是……那雾山终年隐于浓雾之中，正确的上山之路极难找着。若想安然上山，除非是极熟悉当地地形——令郎上次去的那条路，经由古桐台大火一役后，不知还能不能用？”

他微微一笑，垂下眸，折扇在指间徐徐旋转，“以长明教的行事做风，那条路……只怕是不能再用了。”

“如此，也没关系。”慕容信突然一阵朗笑，“老汉早有准备。”

“哦？”

“我山庄之中，现有位女人，自称从小在雾山长大，很是熟悉上山之路。”

“雾山一带少有清白人家，庄主不怕这其中有诈？”

“这点令郎大可放心，老汉已派人查清这位女人的内情……她并非江湖人士。”

折扇在掌中停顿一阵，殷淮徐徐抬眸，望着挂在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地形图，沉吟道：“这位女人，在下能否一见？”

“那是虽然。”慕容信捻了捻平滑柔顺，调养良好的髯毛，“老汉一会儿就请那位女人过来。”顿了顿，他随着看了看墙上的地形图，咳了两声，徐徐又道：“咳，令郎，老汉……有个不情之请。”

“庄主请说。”

“这个……小女绝音素来仰慕令郎才气，据闻令郎在书画上造诣非浅，还请令郎……咳，不惜见教。”慕容信一口吻说完，有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吻。

殷淮闻言，唇角微微上扬，淡笑着正要启齿，一旁的慕容信一见他露出这种笑容，连忙打断道：“呃！老汉突然想起山庄内尚有些事务尚未处置惩罚。谁人……令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告辞。”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江湖上谁都知道殷淮越是笑得温和又有礼，说出的话就越是无情得恐怖。

一想到自己被拒绝后的下场，慕容信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发扬驼鸟精神地逃了出去。

一路目送慕容老庄主逃走的背影，殷淮扬着眉，唇畔徐徐勾起一抹冷笑。

片晌，他收回眼光，负手凝望墙上那幅未完成的雾山舆图，徐徐抬起一只手抚向颈间，握着那块未曾离身的玉坠，指节泛白，越握越紧。

轻叩着门，获得房内主人的应允，她才慢吞吞地跨过了门槛。

“你就是谁人从雾山来的女人？”刚进门就遭到盘问，她嘴角一翘，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不外十二三岁，却略带着敌意的圆脸少年，微偏过头，答道：“在严刑拷打之前，总得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春生，清歌女人跟我们一样都是明月山庄的客人，不得无礼。”清冷的声音淡淡从少年的身后传来，清歌眨了眨眼，瞧见眼前唤作春生的少年眼带防范地瞪了她一眼，才不太情愿地侧身挪开，不，是让开了圆滔滔的身子。

视线一变开阔，连忙就见到了坐在书桌后仍旧一身白衣的谪仙，她啧啧称奇，悄悄又将视线调回到春生很有资本一直圆下去的身体上，暗自推算着日后若遇着危险之际，能拿他当盾牌的可行性有多大。

嘴角不自觉地又愉快翘了起来，她负着手逐步踱到桌前，意思意思地朝着书桌的主人打了个招呼：“早啊，咱们又晤面了。”

“早。”殷淮客套所在了颔首，声音略嫌清冷。

她不堪在意地耸了耸肩，漠不关心地瞄了瞄桌上堆放的书卷，顺手拿起一册，嘻嘻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喜欢五行八卦这些玩意儿啊……殷淮，我是不是该叫你给我看看手相？”

“放肆！令郎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春生在一旁瞪红了眼，龇牙咧嘴的容貌像极了一头还没吃过肉的小老虎。

啧，火气还真大呀……被他那样的凶相吓到，她怕死地缩了缩脖子，放下书卷正要启齿，有人却先她一步，清静应道：“名字不外只是一个称讳，况且殷某早已不是昔日的南楼令郎……清歌女人直唤我名字，倒也合理。”这声音，清冷依旧，不疾不徐，淡淡然让人猜不透心思。

“可是令郎……”

春生咕咕叽叽的还想要说什么，却见殷淮微笑着朝他摇头，“春生，我与清歌女人尚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可是……”春生急切地张了张嘴，终是重重叹了口吻，临出门时，狠狠瞪了清歌一眼，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听着春生渐远的足音，她这才莫名的松了口吻，拍了拍胸口，转过身，不意却对上殷淮若有所思的眸子，她嘻嘻一笑，挽起袖子豪爽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