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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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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夜很静,没有城市里闪烁着的霓虹灯,很远很远的路口才会有暗黄的路灯,为深夜不归的人照明,司徒钥依在窗边,看着暮边的黑夜,有些想念后山上那位长眠的老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才是司徒钥唯一的亲人。去。不知什么时候,凌以亦从浴室里出来,揽过她的身子,“趁浴室里还暖和,赶快去洗”司徒默然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这一趟出门,凌以亦出奇地温柔,像似要将那两年从未有过的好脾气全副心思地施展开来。

小镇的设施肯定比不上城市,只是卫生间还是挺干净,里面还残留着凌以亦的气息,因她刚洗过,水温刚刚好,薄荷的清香再一次泄露了那个人的秘密,果不其然,当司徒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凌以亦已经歪在一边睡着了,司徒爬上床,在她鼻翼边嗅了嗅,薄荷糖,她许是又抽过烟了,每次她怕被司徒知晓,抽烟后她就会含一块薄荷糖在嘴里,司徒轻轻抚上她的脸,那样的柔和干净,曾经年少任性的神情现在像一个安静的处子,她是真的累了吧,那样高的工作强度,黑白颠倒的作息,可是她这张脸为何还这样滑呢?司徒有些贪恋地用指腹轻轻在凌以亦脸上刮着,身下人似有些惊动般,动了动鼻翼,而后一把将司徒揽进了怀里,司徒一惊,僵在那儿,以为把她吵醒,没想那人连眼皮都未曾露出一点点的缝。

那天晚上,两人都睡得很沉,清晨醒来的时候,司徒惊觉自己的胳膊都发麻了,她推了推还在沉睡的凌以亦,“我胳膊快被你压断了,凌以亦”身旁那个人却变本加厉,枕着她的胳膊蹭得愈发起劲。司徒熟悉的声音唤醒了睡梦中的人,一觉醒来,凌以亦有些不知生在何世,她呆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离b城十小时路程的小镇,身旁是她昔日的前女友,而今的老情人,她从被窝里牵过司徒的手,她的掌心纹路复杂,众多线纠缠不清,凌以亦沿着那些纹路,差一点就吻上了她的手心,被司徒巧妙地躲开了。

姥姥被埋在小镇的后山腰上,去世时她那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拉住司徒,她知道姥姥放心不下她,她覆在姥姥的耳边轻声对她说,“我会好好的,会经常来看你,给姥姥买你最喜欢吃的南瓜饼,又糯又软的那种。”她说完,姥姥的嘴角稍微咧开,眼角边有一滴泪垂在那儿,手就那样松了开去,于是那位从小带她的老人,这世上对她最好的那位亲人最终在她十八岁那年离开了。

翌日清晨,小镇就下雪了,纷纷扬扬的,似飞絮般飘渺地从天上缓缓往下落,南方的雪和北方不一样,北方的雪是那种狠烈的,铺天盖地的从天而降,一夜起来,世间竟是白了头,天地万物都是苍茫的一大片,清晨踩在雪地里,会听到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于是每一步路都走得特别的卖力,北方的雪很黏,走在雪地里,黏在满脸满衣服都是。南方很难有这样的景色,只是在极冷的深冬,偶尔伴着冻雨细细密密的,像细盐,还未掉在地上,就已经化了,像这世俗太多没有结果的情愫。

司徒钥喜欢北方的雪,是因为是南方人,所以特别渴望冬日里那种狠烈的干脆的,要冷就冷个透彻的北方的冬天,而不像这南方,那种阴冷潮湿得令人抑郁,从小镇往后山上的那条路有些湿滑,凌以亦通过老板娘介绍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些香辣纸钱,顺带还借给她一个小竹篮,她侧头问司徒:“姥姥喝酒吗?”司徒摇了摇头,她又问了句“姥姥抽烟吗?”司徒瞪了她一眼,凌以亦笑着付了钱,要是姥姥抽烟的话,兴许司徒就不会那样反感她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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