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粲然一笑，拿过兵书在桌前细读。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染察觉到抹视线自廊外窗下偷偷打眼看来，抬首看去，只见窗下束发的小冠下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眼中尽是好奇。

苏染抬首一笑，与窗下的人对视。

“姐姐是朝廷的武将是吗？”窗下传来清脆的问话声，带着孩童的稚气。

苏染眉梢上扬，唇边带点奇异的笑意，缓声颔首应道：“我曾经是朝廷的武将。”

“书中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人们也总是叹息一入江湖无尽期，这岂非不是说沾染了一件事，便很难脱身的意思吗？姐姐曾经是武将，没准以后还会上沙场。”听了苏染的回覆，窗下的小人略思索后，摇头晃脑隧道。

束发的丝带随着他的行动左右摇晃，举止甚是可爱。

苏染一震，握书的手一紧，凝目看着那晃动的小人头。

“你可以进来说话。”

黑漆的眼睛一亮，“打扰姐姐了。”说着人已绕到门前，举步踏了进来。

一身鹅黄镶白边的袍子，七八岁的年岁，眉目清秀，一双眼眸灵动精亮，隐隐流露出早熟的聪慧。

“你叫什么名字？”待他走到近前在桌边坐下，苏染放下兵书问道。

“莫颂初，那里走过来的人是我三叔。”白白胖胖的小手向外一指，嬉笑道。

苏染转头向窗外看去，举步过来之人正是莫怀惜。

“姐姐，你真的要嫁我三叔吗？”莫颂初双手撑着小下巴，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苏染一愕，忍不住轻笑作声，未及回覆，莫怀惜低柔的嗓音已传入耳中：“莫少爷今日倒是好兴致，跑来管起我的闲事。”这句话怎生也不似在与一介小童对话，令苏染不禁挑高黛眉，看着这对叔侄。

支着下巴，莫颂初左右摇了摇小脑壳，极认真隧道：“人家这是替各人体贴三叔，三叔怎么可以说我是多管闲事。”

“哦，那我倒要多谢你的体贴了。”莫怀惜似笑非笑隧道。

“一家人不必客套，来三叔，侄儿为你倒茶。”跳下凳子上前拉住莫怀惜的衣袖让他入座，再颇殷勤地倒上杯茶，最后莫颂初讨好地一笑。

苏染淡眼看着这对叔侄，满脸笑意。

莫怀惜敛眉品茗，唇角噙笑，低低柔柔隧道：“是谁让你过来探询消息的？”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莫颂初黑亮的眼睛一转，左右各看了一眼。

“你若不说，我便命人马上将你送回家去。”似知道他的心思，莫怀惜不轻不淡地又补了一句。

莫颂初乃莫怀惜年迈之子，自完婚后，伉俪二人便隐居边关，少问江湖世事，而莫颂初每年都市被送到中原来小住一段时间，同时跟在莫怀惜身边习武。

莫颂初连忙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容貌，上前牢牢扯住莫怀惜的衣袖，“是姨娘要我来问的，姨娘说她很喜欢苏姐姐，而且三叔肯让苏姐姐进你的院落，说明三叔不讨厌苏姐姐，于是要我过来问问苏姐姐要不要爽性认真嫁给三叔好了。”莫颂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隧道，完全不在乎出卖自己的姨娘会有什么效果。

全山庄上下谁不知道最不能冒犯的即是他三叔，姨娘只是性情火爆而已。

而且他最喜欢呆在三叔身边，才不想刚来没多久便被人送回爹娘身边。

苏染静听着莫颂初说完，有些啼笑皆非。

眼角看到苏染在笑，莫颂初连忙转向，扑向她，讨好地笑问：“苏姐姐，你喜欢我三叔吗？要不要嫁他看看，虽然三叔不是什么好人，但还算是个好人。”后面半句说得相互矛盾，不知是在夸莫怀惜照旧在损自家三叔。

“我与你三叔萍水相逢，不到谈婚论嫁的田地。”被莫颂月朔双认真、单纯的黑眸注视，苏染柔和一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