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十九节 无用的柴火（1/2）

[第1章恶梦的开始]

第19节第一十九节无用的柴火

于是，大家就常常围坐在这堆柴火旁边，都时不时地望望这堆柴火。似乎这堆柴火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快要毁灭的希望，又被这堆柴火稍稍点燃了。

然而希望终归是希望，来得快也去得快，被这堆柴火所点起的那一点点向船求救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失很快就消失殆尽。随着希望的一点点消失，他们的心情也就一天天更加烦躁起来，只不过他们都极力掩饰着，只有杨生元一个人将此发泄了出来。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生存的问题，抑或是死亡的问题。如果船再不来的话，明天或者是后天，他们都会慢慢地因饥饿而死去，或者说他们中的某一人或某二人会最先死去，然后接着是其他人。这个问题越来越迫切，已容不得他们再有丝毫的迁延。

对于死亡，他们并不感到恐惧，因为谁都知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也是未知的，无论是健康的人，还是病重的人，无论是年轻的人，还是年老的人，无论逃避死亡的人，还是选择死亡的人，死亡都是如影随形的。死亡与生存是两个永远也不能分开的对立面，没有生存，就不存在死亡，没有死亡，也不存在生存。死亡与生存如同两条永远在一起而又相隔非常近的平行线，随时都有交叉的可能，而一旦交叉，就意味着生存和死亡同时消失了。

但是，知道死亡的期限，这就让他们感到恐怖了，因为谁也不会真正愿意让死亡与生存这两条平行线交叉在一起，况且对于他们这群正值青壮的人来说，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的理想还没有完成，他们的前途正值光明，或者说他们还没有享受过生活，他们还没有领悟到人生的真谛，他们谁都不想死，而且是极度不想死，比任何人都不想死。往往面临死亡的人，并且又有时间考虑死亡问题的人，这样的人对死亡是最为恐惧的，也是拼死扭着生存不放的人，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增加了他们的恐惧，也让他们更接近死亡。

然而，死亡就在眼前，这已不是他们自己能够改变的事实，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在这个孤岛上，他们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除此以外，他们无事可做。

柴堆是已经垒起来了，而船却始终没有到来。

看着这个在疲累之中好不容易才垒起的些堆，只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熊熊燃烧起来的柴堆，一旦燃起来了将会是多么的壮观，但现在却一直沉默在这里，完全没有丝毫的用处。

唐念祖看着这个柴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真是一个无用的柴堆。船一直都不来，这个柴堆就在这儿成了一个摆设。”

张道成走过来拍拍唐念祖的肩头笑着说道：“唐兄，不要灰心，每一个东西都它应有的作用，只要有这个东西在，迟早一天都会发挥它的作用的。”

杨生元死了，死在了那个清澈透明的水潭里。据大家的推断，一定是来喝水时突然饿晕了，然后倒在水里淹死的。

看到死了人，晏天华吓得惊叫一声就跑走了。

王炎从每一个人惊惧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了，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这就证明死亡真的就在自己的身边。先前没有人死亡的时候，都还一直感觉死亡似乎是一个遥远得虚无飘渺的东西。至少可以说，死亡离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死亡真的就是事实，死亡真的离自己很近很近。

看着这具尸体，他们都在发愣，这杨生元真的死了吗？自己也会像他这样地死去吗？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都已经极其虚弱了，他们都不禁猜想，接下来会是谁呢？会不会是自己呢？

“怎样处理这具尸体呢？”张道成看了看大家说。

“应该埋掉，这是传统的方法，也是最人道的方法。我们的传统就是死者为大，所以应该尊重一下死者。”王林想了想说。

张道成说：“这个处理的办法虽然很好，但是我们现在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谁还有力气去挖那个埋人的大坑？你们说呢？”

“那就把他扔进海里，这样说不定他的灵魂还能飘回他的故乡去，也算是给了他一条寻找家园的路途。我们没有力气把他埋掉，但也不能把他扔在这儿不管，先不说这样对不起死者，就说如果尸体在这里腐烂发臭，将会影响到我们剩下的活着的人，这个岛实在是太小了。”任臣说。

“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张道成又将大家看了一遍。

“我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莫平治说。

随后，就没有人再发表意见了。

几个人拖着这具尸体往海边挪去，有人拉着头，有人拉着手，有人拉着脚，犹如几只蚂蚁在拉一只猎物。尸体并不重，只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这样拉着走。尸体在沙地上磨出了一道沙痕，证实了他们的努力。拉了很久，他们也只拉了一小段距离。实在是拉不动了，就围坐在尸体周围休息一下，都默默地盯着眼前这具尸体。

“朋友们，你们真的打算把他扔进海里？”张道成低沉着说。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处理办法？”李明英说。

“我实在也拉不动了。再这样拉下去，我们都得累死。”莫平治喘着气，连说话都困难了。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处理办法，不知各位同不同意？”张道成说。

大家都一起盯着张道成。

“在此，我要先问问你们几个问题。”张道成看了看大家说。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