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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兆坤慢慢抬起眼看着他,半晌冷笑出声。
“放你走?赵玉,你看看乔木,你和你相处了十年的好兄弟被你杀了!你还有脸让我放你们走?”
蓦三渐渐涣散的视线盯着远处,心里蓦然觉得荒芜,用尽力气抬起右手,抚上xiong口的那枚雪玉。
他在这样漆黑的夜色里,任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而那个他心爱的女孩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酒店等着明天最早的早班机回石城。
她或许还在怪他,说要在一起,却又始终不肯说清楚。
她或许还误解着他,以为他看不起她,以为他厌恶她。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用怎样的一颗心爱着她,怎样的竭尽所能却又不能言与。
一个人的出现于另一个人而言,可能是萍水相逢,可能是惊鸿一瞥,还可能是……一杯穿肠的毒药。
饮了,便是死劫;
不饮,又割舍不得。
蓦三想,这大概就是他的命,隐忍了十一年终究扬颈饮尽,百般滋味仍旧独尝;
但即便严其灼是毒药,他也饮得心甘情愿;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他爱她,爱了整整一个曾经,今晚以后的所有曾经……
求求你别死
【她揭开了那张面具,然后……】——
何兆坤看着赵玉怀里奄奄一息的面具男子,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它细细的攀附在他稀薄的唇角,像一条不能直视的丑陋伤疤一般。
“蓦三,我说了今天要你的命,就不会留你到明天。至于蓦老爷子,他能活多久那也是看他的造化。不过,好歹认识一场,你这个每天祈祷的遗愿,若我心情好,说不定我会帮你做做看。你上路吧,黄泉路上和你的好兄弟相伴着,也不会寂寞。”
他一口气说完,吩咐人手将乔木抬了起来。然后自己走过去,伸手进赵玉的口袋里,将木盒取了出来。却在打开木盒时,脸色铁青。
“赵玉,你竟然……”
木盒里的东西早已经被毁的粉碎,他早该料到了,赵玉拿到木盒的那一刻,他就该料到东西会被毁掉。
“李江,留下十个人,解决掉他们。”何兆坤怒吼。
“是,坤哥!”
“记住了,做的干净点。”
“是!”黑衣人冷声答道,随即取出口袋里的一小瓶液体,对着何兆坤轻语,“传说中的‘化尸水’我都带来了,您放心吧!”
何兆坤看着那一小瓶液体,随即安心的点点头,最后看一眼一丈开外的两人,转身带人离开了旧仓库。
一瞬间,仓库里只留下何兆坤的十人小组和坐在地上半抱着蓦三的赵玉。刚刚还黑压压的仓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连蓦三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赵玉低着头看着怀里人惨白如纸的脸,心沉到了海底。
蓦三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处,在眼底投下一大片yin影。他记得,曾经程阳乘蓦三睡着时,想要用剪刀剪掉他的长睫毛,他和关子几人前去看戏,却没想到程阳刚推开门的瞬间,便被一把卡宾枪抵住了喉咙。而如今,那个身手灵敏诡诈狡猾的人就躺在他手边,毫无生命气息。
“蓦三,你能听到我说话么?”他轻声喊他,生怕吓到了他一般,可怀里的人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仍旧安静的躺着。
李江慢慢向两人走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就如同赵玉说的,大家各为其主,并不是个人感情能左右什么的。
“赵玉,十年前你就该料到会有今天了!”
赵玉没有理他,而是伸手将那把g36拖了过来,可他的手刚碰到枪托,子弹扑哧一声就擦过他手边嵌进地面。很显然,对方是在无声的警告他。
“还想垂死挣扎么?”
“你想多了,就算是死,我们总要拿好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毫不顾忌刚刚的那颗子弹,将军绿的卡宾拿过来,又拉过蓦三苍白的手掌,抱好它。深深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然后握紧自己的hk p7扭头看向李江。
“李江,我在地狱等你和他!”
李江一震,慢慢的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安全范围后,缓缓举起左手,像一面丧旗一般扬着。最后看了一眼那曾经在道上叱咤风云的两人,眼一闭,果决的挥下手掌。
“啾——”
“啾啾——”
“哒哒哒——”
“突突——”
“啾啾——”
一连串的枪响声从远处传来,何兆坤的车窗这才徐徐合上,他狠厉的眸子里终于揉进了了安心。一行三辆车飞快的离开了原地,火速朝着远郊的高速公路驰去。
蓦三、赵玉!一路走好!明年的今日,我会多为你们烧些纸钱——
李江挥下手的瞬间,觉得心口一麻,继而便是尖锐的灼痛感,仿佛他的心口被挖了一个洞,有人在那个洞里放了一把烟花,瞬间点燃,疼痛爆炸开来。
他低头去看,然后,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xiong口的扑哧扑哧的往外流着,而那个中心点,真的有一个黑色的洞,洞口周围的肌肤是被子弹击到后灼烧成的黑。他身侧,已经砰然倒下了五个黑衣人,视线慢慢的落下去,落在地上半跪着身子的赵玉和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端着卡宾枪的蓦三。
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赵玉和蓦三还留着这么一手,可是不对,这枪声,除了赵玉和蓦三,一定还有第三方。
李江吐出一大口血,他跪倒在地上看着再次倒下去的蓦三朝他的人低吼。
“杀了蓦三,先杀……蓦三!”
高壮的男子抬枪指向蓦三,然后李江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帘里,那人手里握着一把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一个前滚翻后,一把捅进了阿宾的腰侧,瞬间,那个高壮的男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又是连续的突突突——声后,赵玉一把侧过身子罩住了怀里的人,来不及闷哼,hk p7指向抬枪的人,激烈的枪声过后,最后一个男人倒在了纤细身影手里挥舞的东西下。
然后,那个纤细的身影站起身,慢慢转身看向赵玉的方向,她一步步走向他们,握着杀人利器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带着漫天的恐慌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子。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到脚边后,颤巍巍的想要伸手去摸摸被赵玉抱住的蓦三。
李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眼睛死死的盯着被纤细身影的人扔在脚边的东西。
一把56三棱军刺,菱形刀身,经过去光处理本应呈灰白色的三面血槽此时突突的流淌着赤红的鲜血。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使得出‘放血王’这种东西……李江脑海里最后盘旋的这句话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在那之前已经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严其灼看着躺在血泊里的男人,他死死的闭着眼睛,一张脸灰白的几乎没有任何生的气息。那小半张面具寒光闪闪的映衬着他青灰的脸,他黑色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了,更甚至于,他身边的地上,都是怵目惊心的血迹,赤红的颜色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一时间呼吸困难。
“宋……宋青城!”她喊他,声音破碎不堪。
“闭嘴!”
赵玉惊恐的出声阻止她的话,刚想抬手锁向她的咽喉,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再一看,才发现刚刚在罩住蓦三时,右大臂中弹,血流成河。
“宋青城,你醒醒,你说话呀!”
严其灼白着脸伸手去推他,可那个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响。
“宋青城,你别这样,你快说话,你怎么能装死,你别这样……”她全身失了力气般的坐到在地上,握着他冰凉的手掌哑声喊道。
但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闭嘴,把电话给我!”赵玉一把挥开严其灼握住蓦三的手,朝她低吼道。
这女人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救了他们,一定不会有什么敌意,更何况她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朝着蓦三喊宋青城的名字。
严其灼此时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看着戴面具的人xiong口下方不停的流血的伤口,脑海里一片混乱。
血,好多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
就在刚刚,若不是她想要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他的后座,然后依着pad里的定位系统找到他的车子;若不是她又刚好隐在黑暗里看到一个人带着三十几个端枪的人从仓库里出来,还抬着一个看起来是死了的人;若不是她看到车子没有锁拉开了后座的门取出那只黑色的装着m110的长皮箱,那只她在扔手机时无意中碰到的长皮箱,那是不是现在,这个说自己是蓦三而实际上她敢肯定就是宋青城的男人,已经死在别人的乱枪之下了呢?
或者说事实上,他此刻已经和她,天人永隔了?
那件他说等他从渝市回来后再和她说的事,是不是这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有说的清楚的那天了。
思及此,心口传来剧痛,那是多少次骨髓活检的疼痛加起来也赶不上的痛。严其灼伸手捂住xiong口,死命忍住泪水再次拉住男人的手。
“宋青城,你起来,你说话,你别这样,宋青城,你别这样好不好。”
“放手,把电话给我!”赵玉拼命稳住蓦三,麻木的右手僵硬的挥舞阻挡着严其灼。
“宋青城,你快点醒醒,我好疼,我心脏好疼!”她记得的,她骨髓活检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时,宋青城眼里的如海疼痛。她以为,她不说出来,就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假装他还讨厌她。
她总是这样,把自己逼上绝路,却最终不能掌控自己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宋青城,我看到了,你别不说话行么,你不要这样,你快点醒醒,看看我,我好疼,我真的快要疼死了,宋青城。”
在她一边沙哑的喊着他,一边不停地闪躲赵玉推她的胳膊时,手机自口袋里滑落,被赵玉眼疾手快的接住,却在滑开屏幕时被提示要输入密码。
“你他妈别再喊了,快点告诉我密码,再不打电话叫人来救我们,他真的会死!”
严其灼完全不理他,仍旧轻喊着,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丢掉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眼里都是绝望。
“咳咳……”
被她摇晃着已经昏迷了的人突然咳出一大口血来,长睫微掀,半睁的细长凤眸里都是死灰一般的惨败,他看到面前的人后,不敢置信的瞪住了眼。
“夭……”
“宋青城,宋青城你别死,你别死!”见他醒来,一直隐忍的泪水奔涌而出,滴落在蓦三漆黑的衬衫上,和着他的血,蜿蜒进他的身体里。
“密码!”
赵玉的吼声震醒了严其灼,她飞快的输入密码后低头握住了男人的手,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眼角,使得那里一片赤红。
“宋青城,你别死,我求求你!”
“夭……夭……”他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严其灼将耳朵贴在他唇边,听见他说“面具。”
她立刻支起身子伸手摘了他的面具,然后整个人如木头一般定在了那里。
生死不能明——
她立刻支起身子伸手摘了他的面具,然后整个人如木头一般定在了那里。
被面具遮住的地方异常的苍白,而在这一片苍白中,一条宽约一寸半的丑陋的疤痕横跨了他的眼睛乃至颧骨下方一寸处,增生性疤痕带着经年累月的酱紫出现在她眼里,让她几乎失手跌倒在地上。
这是一张宋青城的脸,分毫不差,但是,这又的确不是宋青城的脸,因为那道无法忽略的伤疤。
“不……不可能!”女孩摇着头,急切的伸手去摸那道疤痕,真实的触感再次击垮了她的意识。
她的泪奔涌的更凶,她胡乱的抹着它们,沾血的手指划过脸颊便留下一道血痕,看起来异常狰狞。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就是宋青城,你就是!”
看着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严其灼,蓦三/反握住那只小手,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却已是力不从心。
“……夭、夭……咳……”猛的咳出的血再次铺陈在他的下巴上,严其灼飞快的伸手将它们抹去,仿佛只要抹干净了,就能假装他还是好好的,他没有咳血,生命也没有当着她的面静静流逝。
“宋青城,我知道你是宋青城,你别骗我,你别骗我了,呜呜……!”
就算那道伤疤真实的存在着,她也不能相信面前的人不是宋青城。如果不是,为什么看到他濒临死亡之际,她会受不了?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扎根在她心里,她怎么可能会认错?除去身形和长相,就是两人相对时她的感觉也告诉她,面前的人,就是宋青城。
蓦三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能微微施力握住她的手掌,额际都是透明的汗珠,一颗大过一颗。
他渐渐无力的手掌似乎要从严其灼的掌中滑落,又被人反握住。
“你不会死,对不对,你不会死的!”她贴近他,低低的问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坠,她再次胡乱的抹掉。
蓦三张了张嘴,却是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然后一阵咳,大口大口的血溢出唇角。就在严其灼贴下耳朵时,猛地被人一把推开。
赵玉横抱住蓦三,低吼一声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你干嘛,你要干嘛!”严其灼尖叫着要拉住大步朝外走的高大男子,她不能让他把宋青城带走,这一走,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么,还能活么?
“滚开!”赵玉一抬脚,一把将拉住自己的女孩踹到地上。
已经处于半昏迷的蓦三听到熟悉到骨髓里的闷哼声,微微张了张口。
“赵、玉……别……”
“你别再说话了,蓦三,老子不准你死,你要是死了,老子把这女的丢到十字金街‘盲点’去你信不信?”
赵玉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注进了蓦三的血管里,他死死的盯住赵玉的脸,仿佛在说你要是敢把老子的女人丢到‘盲点’,老子就找一帮禽兽轮奸你!
“你不妨试试!”
男人吃力的抱着蓦三踏出仓库的大门,直升飞机巨大的风力吹的他衣角翻飞,追出来的严其灼被风吹乱了头发,泪眼朦胧里她恍惚间看见了很多年前那架将她载走的飞机,一时间情绪完全奔溃。
“不要,不要带走他!”
就在飞机上走下来的四人中有两人打算结果赵玉怀里的人时,严其灼哭着冲上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破赵玉坚实的臂膀一把拉住蓦三的手。
“别带走他,求求你们了,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我以后都会乖乖的,我求求你们了,别送他走,别送他走,求求你们了!”
女孩哭的肝肠寸断,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胡话。
蓦三细长的眼睛突然睁开,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浓稠疼痛,他一把将哭泣的女孩拉到自己身边,吃力的朝她低语。
“夭夭……不要哭,死、死的是……蓦三,还有……还有……”他咬牙再次施力,将女孩的拉到自己湿漉漉的的怀里,唇抵在她耳侧。
“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说完后便阖上了双。那双手,缓缓的,以极慢的速度从严其灼掌心滑落,任凭她如何挽留,也阻止不了他的离去。
“不要,不要带走他,不要,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承认错误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带走他,还要把她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
“不要……我求求你们了,妈妈,爷爷……我求求你们了!”严其灼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开那两个架住她的人。她的手伸向直升机的方向,嘶哑的嗓音带着绝望朝他们喊叫着,她说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然而,那些人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就把男人带走了,带离了她的视线,随着嗡嗡的飞机齐飞声,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了。
“不要……”
低微的声音自女孩口中溢出,然后,她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蝶团飞,莺乱啼,陌上花开人未归。碧台歌舞稀。
月入扉,风满帷,坐到黄昏人静时。清愁君不知。
大开的窗户里吹来入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气拂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书桌上的紫檀木镇纸下压着的宣纸迎着风猎猎作响。力透纸背的清俊篆体写着石孝友的那首《长相思》,横竖撇折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又分外潇洒。
在这夜风侵袭的空间里,那个称作为客厅的地方,有个人俯卧在沙发上,借着昏暗的角灯看着手中的一叠a4纸张。
一双清水眼凝视着那些小字,纤细的大拇指抵在唇边,看的极其认真。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随着墙壁上的复古摆钟流逝着,直到她长眉轻蹙,一把将手中厚厚的a4纸挥到地上,又跳起来使劲往纸张上猛踩时才算波澜微起。
她愤恨的踩着那些洁白的a4纸时,沙发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干嘛?”她没好气的开口。
“资料都看了么?”
这边不提还好,一提到资料,严其灼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开始大吼。
“毛四平你到底能不能办事啊,我从小到大求你办过几件事啊,你敷衍我你别应承下来啊。你给我的这些资料,和我找黑市人查出来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没人家给的消息多,人家还知道书记家的太子爷曾经被绑架过然后去了国外读书,你的呢?去国外念书前,都他妈一片空白你耍我啊!”
毛四平一听,心中大叫不好,顿时陪笑着说到。
“夭夭我的小祖宗,你哥哥我可是费了好大得劲才搞到这份资料的,那要不这样,你再等我两天,我让我在保密局工作的兄弟开小灶给你搞搞,行不?”
“就等一天,你快点帮我搞到,不然我就告诉晓艳姐,说你以前在我们每年去b市住的那段日子,都偷偷的拿望远镜偷看她洗澡。我告诉你,晓艳姐要是知道了,她会拿着她的手术刀从美国冲回来把你肢解了扔到福尔马林里的。”
“靠,你敢说试试!”
***,这辈子就因为这件事,被这小丫头勒索了多少次了。初中那会呼叫他去揍人,晚一分钟到都不行,他那时被小丫头训练的都能成为口袋魔兽了,随时随地的这么一掏一扔,他就能转瞬变大揍昏一干人。
而那些美好时光,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那我挂了,你等着!”
“哎哎哎,别啊,我的姑奶奶,我认怂行不行啊!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么被敲诈勒索。你就别栽在我手里,不然……”
“怎样?”女孩不以为然的问道。
“嘿嘿,不然我一定好吃好喝把你当神仙供着!”毛四平眯眼笑道。
“你可拉倒吧,别闲扯了,明天一定要给我答复。”她等不了两天,甚至是一天,她都没法安心的等着。
“知道啦知道啦!还有,你别再程公子那溜达了,他那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想玩,来我这,哥哥不仅给你肥美的薪水,还给你更肥美的生活,怎么样?”
“得了吧,我可不想天天对着你那更更肥美的小蛮腰!”
对于毛四平的诱惑,严其灼眉毛都没皱一下的挂了电话。视线滑落在脚下,她蹲下身子,捡起脚边的一张纸。那上面,写着一段话
宋青城,渝市出生,随父调任迁徙,十三岁出国念书,其后不详,十八岁回国。
那天她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租的单居室内,宇文堂在她的厨房忙忙碌碌,像个小蜜蜂一样勤劳的穿梭着。饭桌上,她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施施然的开口问自己睡了多久。
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一天一夜,这样一个时间段,正好让她从渝市回到石城,而臂弯的针眼告诉她,这期间她曾被注射过安眠药水。
吃完饭她就飞奔到‘国域’位于石城的办公大厦。得知宋青城今天下午出差去了香港,也是意料之中的。
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当她冲进了‘国域’的高管们正在开会的会议室时,看到了巨大的等离子屏幕上,那个清贵的男人穿着浅灰的西装看着正在说着什么,隔着屏幕,她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火辣辣的不以为然。
严其灼拼命的甩甩头,甩去那些叫她打退堂鼓的念头,她抬脚走到阳台上,鼻息间都是桂花甜腻的香味。那萦绕在周身的浓郁气味让她不免恍惚,仿佛自己还住在大院,耳边甚至听到了旁边后屋里,赵班长他们的笑声。
有些事,总要水落石出,匿藏的再深,也会有破绽。
严其灼掏出电话,水亮的眼眸看着那串数字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拨了过去。嘟嘟声后,那端的人开口,声音是他一惯的清冽。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