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1/2）

喧哗的民众困绕的尼斯市政厅地下一片清静，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蜿蜒盘旋，随着蹊径层层向上，举着手提式晶灯的男子叩了三下通道止境的板壁，片晌后突然移动，现出了一间明亮的书房，陷身于政治风暴中心的修纳执政官在两步外微笑以待。

从移开的装饰镜后的暗道中走出，秦洛问出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条秘道？你选择驻留于市政厅是因为这个？”

沙发前的小桌已放好了精巧的茶点，修纳递过一杯热茶，两人坐下来。“从帝都出发之前，我调阅了尼斯城所有资料，包罗重要修建的图纸，发现早年的尼斯大公在主持修建市政厅时秘密留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联接着尼斯城地下水道，出口极其隐秘，出于某些原因一直关闭，少数几个知情的人我已经预先处置惩罚。”

纵然意外攻击令修纳情绪失常，处事却依然缜密无比，秦洛挑了挑眉。“如果她已经被利兹人带出了国境？”

“那样略微棘手一点，需要使用部门武力。”修纳轻描淡写的回覆。“我相信利兹人最后会把她平安无事的送回来。”

秦洛哑然，将装有晶石镜片的银盒推到修纳眼前，换了个话题。“利兹皇储自己找上了我，不仅给了镜片，还提出利兹与西尔之间的蓝郡设为非军事地域，这种建议险些即是邀请。”

伊兰的眸色太显着，能认出执政官的民众也不在少数，蓝郡是距离尼斯城最近的清静地带。但鉴于利兹的威胁，修纳原企图放弃这条路，从以撒手中弄回镜片后另行部署，没推测利兹皇储竟然会出乎意料滇供时机。

听完秦洛的叙述，修纳沉思了一刻。“以撒思维十分敏锐，伊兰说以撒猜出了她的身份，或许他厥后又发现了什么，所以看透结构直接找上你，有这位皇储，利兹的未来不行小视。”

“没关系，三年后他们才气拿到新能源技术，研究透彻又至少三五年，全面投入应用更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两国拉开距离。”秦洛说着坏笑起来，尊贵的司法大臣突然自得的像恶行得逞的流氓。“你真该看看他那时的心情，高尚的皇储左右一定从未体验过挨揍的滋味。”

修纳笑起来。“那一拳够重？”

“和你当年揍我的拳头一样轻。”秦洛咧开嘴，双手交扣压得指节一响，“我担保他影象深刻。”

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气氛异常轻松，片晌后，修纳收起笑。“谢谢，洛。”

“这是我欠你的。”秦洛静下来，叹了口吻。“真的不忏悔？”

“我清楚自己要什么。”修纳望着多年来并肩同盟，熟悉如相互影子的兄弟。“洛，你也明确你要什么，我们都获得自己想要的，真好。”

秦洛神情有些黯淡。

“你一直比我更适合政治。”即将踏上逃亡之路的执政官微笑。“不必替我惋惜，我获得了更好的。”

秦洛垂下了眼眸，“她……和已往一样？”

修纳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神情温柔。“她履历了太多伤害，我们又疏散得太久，幸运的是某些最重要的工具，我和她都没有变。”

秦洛停了一瞬，突然道。“我想见见她。”

修纳默然沉静了一下。

“我明确她不想见我。”秦洛自嘲，搓了下面颊，“但至少……有些事我该致歉。”

修纳走进卧室，片晌后回到书房。“她说不需要。”稍稍犹豫，他增补了一句。“她说你一贯只为自己的态度思量，从不会做错任何事。”

秦洛苦笑，他很清楚这种致歉对她而言是何等廉价虚伪，不值一顾。“我知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帐。”

“我们都一样，在权力中浸淫得太久。”修纳气息微滞，片晌后才道。“洛，你还记得穷人区的日子？那时我们曾希望有气力改变底层民众的生活，可现在掌握着帝国的权杖，却完全忘记了昔日的愿望。”

秦洛心头一动，没有接口。

“我们摧垮了皇室，绞死了贵族，竣事了一个时代，可多数人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好，依然毫无希望的匍匐在泥地里挣扎。”修纳注视着密友，若有所思。“最初我们忙于牢靠权位而无暇顾及，但到了现在，在攫取自身利益的同时，或许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你变了。”秦洛静默良久，终于叹息。“不，或许该说这才是真正的你，我曾以为……”

秦洛没有再说下去，修纳抬起手按住他的肩。“对不起，我突然自私的脱离、把一切责任全扔给你。”

“是她……”秦洛斜了他一眼。“跟你谈了这些？”

“她什么也没说。”修纳摇摇头，否认了朋侪的推测。“只是近几天我似乎对许多事有了另一种看法。”

秦洛心底有些感伤，鼻端轻哼。“我该钦佩恋爱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