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与涉（2/2）

“张年迈也是扬州人士？”徐子陵惊讶道。

“嗯！确实如此！不外我自幼却非长在扬州，故而知此事者甚少。”张仲坚颔首道。

闻此，云羿却不禁心中发寒，他意料虬髯客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气力，竟然能在神箭堂的老巢之一的扬州往复自如，且能不让堂中查出任何消息，只是此等保密功夫，便让云羿不敢小觑。

“师弟此言又是何意？”李靖将话题拉回来，追问道。

“不知世民兄如今是否还以大汉正统自居？”徐子陵抛出一问道。

“这个自然！否则我李靖也不行能为大唐效力，虽然李阀在血统上混有胡族，但无论从陛下心中或是任何行动，他皆是以大汉天下黎民为起点，大唐从基础上就是我汉人的政权，此点早已是不行置疑。”李靖正气凛然道。

“那便最好！如其中原一家方有实现的可能。”徐子陵轻叹道。他一直担忧李世民为了一统中原，可能会和草原各局势力勾通，尤其是突厥，到时华唐一战必将不行制止，如此以来，倒是能望见几分和谈的希望。

“那么中原一家又和此次会战有何关系？”红拂女插话问道。

“那便在本着汉人不攻汉人的基础上，以种种方式极大限度的消耗草原气力，从而给我中原一统缔造最佳情况。”云羿掷地有声道

龙泉城北，谈判营中。

寇仲思索片晌，旋即微笑道：“大汗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可容后从长计议，我们今趟来”

颉利摆手截断他道：“少帅若连忙退出我们和粟末族的争执，我颉利必有回报。说到底这是大草原，而不是中原，少帅又何须自寻烦恼？”

“如今在下已是骑虎难下，倘若我就此离去或是与大汗相助，那么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寇仲，又让我如何面临那些无论是汉人同胞或是草原势若的民族兄弟？”寇仲厉声说道。

颉利冷笑道：“少帅如此一说，便可让我突厥善罢甘休，那么我颉利又碰面临如何局势？况且令趟挑起干戈的是拜紫亭而非我们，就算依中土的江湖规则，我们劳师远征，总不能空手而回，少帅以为然否？”

“不知大汗对刘黑闼、李世民太原一战有何感想？”寇仲不问反答道。

颉利闻此一愕，疑问道：“少帅何来如此一问？如今的龙泉可比不上太原的结实，且在军力上也差但远

“刘黑闼之所以有太原惨败，非因力不能敌，而是战略错误。如若一开始便正面交锋决战，那么李世民在军力和士气上皆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此战一定胜算不高。”寇仲从容道。

“那李小儿确是有些狡诈，并未正面迎敌！”颉利冷哼道。上次在朔方郡的败仗让他很是不爽，如今听寇仲剖析，却也不得不心底暗赞

“其时我本以为世民必败无疑，不想竟在一夕之间，便彻底扭转战局，杀的刘黑闼雄师毫无反抗之力，在一月之间便让山东河北之地易手，如此幻化莫测的局势，确让小弟对世民兄越发的佩服。”突利颔首道。

“其时李世民接纳了‘先不为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高明战略，瞧准刘黑闼孤军深入，故虽兵精将猛，但战线太长了，且所统率的仍是以暂时投降或是抢掠回来的粮草来供养庞雄师队，一旦战事延久，必生祸乱。于是当世第一擅守的统帅李世民实便行坚壁清野的针对性战略，再疏散军力，将刘黑闼雄师形成合围之势，一经征战，了局可想而知。我们如今看来，大汗能否明确我的意思？”寇仲在最后语气蓦然加重，冷声问道。

颉利和突利及手下一众人等无不恐惧。一旁的跋锋寒心中却早已大笑不止，笑的是纵横草原多年的颉利竟然如此失态。

确实，突厥雄师和草原联军硬碰硬，那么联军纵然有云羿、寇仲这类无敌统帅指挥，也未必能柢挡。但寇仲一旦避而不战，颉利不想冒犯草原各族，也只有强攻龙泉城，可是有云羿和徐子陵两人镇守龙泉，突厥想速战速决恐不易办到，金狼军将酿成深入敌境的孤军，倘陷于骑虎难下的境况。在这种情况下，一旁的联军和唐军乘机举事，那么颉利便彻底玩完了。况且他和突利的相助只是利益的团结，双方间的信任是有条件和限度的，一旦他攻不下龙泉，那么他必将威信扫地，突利便可取而代之。

“哼！少帅此言即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颉利恼羞成怒道。

“并非寇某咄咄逼人，而是如今的草原早已不是大汗的后花园，山河代有秀士出，大江后浪推前浪，大汗以为然否？”寇仲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