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奔狼役（1/2）

第一线曙光泛起在大草原东北尽处，死伤惨重的金狼军撤返平原。众人却全无胜利的感受，因谁都晓得再难以捱过敌人下一轮攻势。

颉利正要下令，东北方突然蹄声骤起，自远而近，只听蹄音，来骑肯定数以千计。颉利一方无不色变。

金狼军慌忙撤走，援军队形整齐的从东北驰来，于赫连堡南结阵，黑狼旗飘扬于初升的红日下，显示东突厥仅次雨颉利的另一位霸王突利台端亲临。抵达的是黑狼军的先锋队二千余骑，领军将领体型样貌均酷肖突利，却较突利年轻，向赫连堡诸人遥致敬礼。

“此将定是突利之弟结社率，悍勇特殊。”菩萨对突厥的情况十分相识，甚至有过于长于突厥的跋锋寒，遥指那青年男子，解释道。

“突利这小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方和颉利老儿两败俱伤，倒是让他捡了自制。”寇仲苦笑道。

蹄声再起，突利的主力雄师泛起在东北地平线，全速驰至，军容壮盛，军力在一万人左右，战力和颉利得残军败将显然不行同日而语……

“今趟颉利势危矣。”跋锋寒握紧手中的利剑，寒声道。

“双方人马相仿，颉利纵然打不外，也可从容脱离，锋寒兄何出此言。”徐子陵不解道。

“颉利此次发动手中精锐五万，死伤泰半，却徒劳无功，威望大跌，军心尽丧，倘若突利和我方相助，我敢担保，羿箭之下，定不让颉利老儿或者脱离。”云羿眼中杀机腾腾，嘴角溢出难以言明的恼恨。

他经心造就的幽冥骑兵精锐战死十二个之多，心中的痛是无法与外人道。寇仲的刀锋战士组建不久，但幽冥骑兵却跟了近三年，自神弓洗髓至丹药炼体，由亲自训练到教授箭术，从飞马牧场到问鼎长安，自一统江南至纵横塞北，他们每一个都建下不世奇攻，不想却死在赫连堡，云羿本已下定刻意，此次不杀颉利绝不回乡，但见到突利以后，他犹豫了这个想法，因为杀死颉利只会自制突利，对草原攻击绝对倒霉。

“实在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跋年迈之意实在乃是草原的规则，任何不行一世的枭雄都难以逃脱此运气。”菩萨字正腔圆的汉语细细道来：“在大草原上，一个民族的衰落，代表另一个民族的崛兴。自突厥大汗室点密兴起，统领十大族酋，率兵十万，击败柔然，建设一个比古代匈奴领域更辽阔、声威更强大游牧汗国，设牙帐于都斤山，草原诸族无不慑服，后虽破碎为工具两个汗国，可是在大草原上仍是从无对手。”

“可是，自颉利重用赵德言为国师，任其专擅国政，政令繁苛，人心解体，原本臣属于东突厥的诸族均有叛意。现在颉利和突利失和，对有离心的诸族实是天大喜讯。纵然此次让颉利荣幸逃脱，也必将会成为武尊毕玄德弃子，到时突利只要一展其压倒颉利的实力，各族必将倒戈，颉利老儿的下场尚有也必将凄切无比。”

一队人马从雄师中冲出来，领头者赫然是突利，直向赫连堡驰至。

“突利那小子来哩！”寇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笑道。他们虽然和突利曾经有点过节，但敌人的敌人即是朋侪，那点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跋锋寒往后稍移，云羿轻按其宽阔的肩头，沉声道：“突利此人野心不小，定不会为了女人这等恩怨和你过不去。”

“跋老哥能否暂停与突利的前仇，待他日再算。”寇仲道。

“小弟岂是掉臂大局之人，只是不想见他而已。”跋锋寒苦笑道，究竟来人是心中女子的未婚夫。

“可汗，请上来一聚！”徐子陵与突利在洛阳尚有些友爱，向奔上南坡的突利，用突厥语道。

“你们的突厥话是否跟锋寒兄学的？都让我怀疑眼前的是自家男子。”突利英气大笑道，云羿听着突利轻松便化解了其与跋锋寒之间的隔膜，拉近了与众人的关系，显然已经具备成为下一个草原枭雄的潜质。

“几位仁兄好本事，让颉利彻底载了个大跟头。”突利跃离马背，落到众人之前，长笑道。一脸真诚，似是不含任何挤兑之意。

“突利兄孤身前来，就不惧我们对你下手么？”跋锋寒望着手中的利剑，迎着向阳，自铁剑上反射而出的厉芒让他更添杀意。

“哈！”突利大笑一声，自信道：“倘若几位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要杀我，纵然我不来，也未必能活的痛快。况且现在，小弟可是前来商量双方是否有相助的可能，诸位还不会如此看待小弟吧！”

“突利兄果真好盘算。”云羿冷哼道。

突利这小子明摆着是想向几人示好，他可以放任颉利再次猛攻，到时趁双方消耗差不多之时，横空杀出，那时的局势对他越发有利，可是他知道如此只会给自己带了无尽大贫困。因为先别说能不能杀死几个武功超卓的绝顶能手，只是要面临中原大华王朝的血腥抨击这一点都不能不让他胆怯，究竟他如今的基本还未有颉利这般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