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言印（1/2）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差异的感受，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遐想到宁逸清静。可是他一进城，便被地刀宋智请到了宋缺的磨刀堂，让其伸出脖颈给人砍。

寇仲听云羿的指导，兴起去青楼的勇气，直奔磨刀堂，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进磨刀堂，一人背门立在堂心，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行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双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迎面光泽闪出，直现丈许的巨石，巨石似是具有莫名的吸引力，让寇仲的心境马上平和，迅速晋入井中月的境界。

寇仲知道现在绝不是自己耍酷的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向未来岳丈施礼道：“子弟寇仲，参见阀主！”

“少帅来的果真逢时！”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兴奋道。一个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很是帅，四个字——帅过了头，五个字——他娘的真帅

整个脸庞没有一丝瑕疵，增减一分都闲碍事的双眉之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顾盼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阔的额头搭配着眉目不光不显老气，反而昭示出他超人般的智慧，噤若寒蝉，更添沉稳、忧郁，让人难以捉摸谁人才是真正的宋缺。两鬓添霜，却毫无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再加上他匀称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靛态，顿令人望而生畏，高不行攀，不行一世宗师风范显露无疑。他比寇仲尚要高寸许，和云羿、徐子陵身形相仿，眼光扫过，手握几百人口的无敌统帅寇仲竟生出一种危险和不安感受。与此同时，寇仲竟也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之感。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余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到杨广为宇文化及弑於扬州而止，时间虽促，却开启了盛世的契机。谁能再於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少帅可知杨坚因何能得天下？”

寇仲沉吟道：“北周幼帝继位，君威未立，而杨坚大权在握，又逢时势而起，方能十个月间便篡位自立。这只是小子一偏之见，请阀主指点。”

宋缺颔首道：“少帅所言甚是，只是漏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汉统重兴。北魏之所以能统一北方，皆因鲜卑胡人勇武善战，汉人基础不是对手。但自胡人乱我中土，我大汉的有志之土，在生死生死的威胁下，均知不自强便难以自保，转而崇尚武风，一洗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的颓态。到北周未年，军中将领都以汉人为主，杨坚即是世代掌握兵权的上将，可知杨坚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实是汉人势力复起的一定效果。”

寇仲闻此，马上心中清朗，暗道：“难怪如此熟悉，这种挺拔的身形、完美的容颜、莫测的气质和兴汉的信仰无不指向云少，倘若有人说云少是宋缺的私生子，我都市深信不疑。”

一瞬的失神，旋即道：“阀主和我兄弟云羿看法完全一致，他曾说，汉族再起之脊乃是自冉闵而起，历杨坚而兴，至杨广而衰，今日想来，刚刚大悟。”

“嗯！果真是老汉心仪之人！”宋缺朗星般的明目闪过一丝惊异，颔首赞道：“箭神出，天下变。难怪有人称云羿此子乃星宿下凡，确也副实，果真对局势看得通透。”

原著中，宋缺之所以允许让李世民当天子，又何尝不是看出此点，汉族的血性早被杨广给消耗的七七八八，倘若强自出头，必有亡族灭种之胁，故而宋缺无奈之下，只有存火留薪。这一存就是一千四百多年，直至现代汉族才是真正再起的起点，可是究竟是智慧（科技）战胜了武力（大刀），倘若用昔人的说法即是胜之不武，云羿要做的事即是不光要用智慧，还用用武力彻底征服异族，此等宏愿确实惊天地、泣鬼神。

“我那兄弟对阀主也是敬仰地很，他多次想亲赴岭南请阀主出山，可是不知为何一直未付诸实践？”寇仲听着宋缺夸耀自己的兄弟虽然也是脸上有光，与此同时，也疑惑丛生，问道。

“唉！因为羿帅知道我宋阀的根底，此等汉族人杰，我宋缺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宋缺似是解开多年心结，眼角若有如无地浮现出一丝雾气，长叹道：“岭南虽是我宋阀之地，却广袤的领地上栖身的大多是俚僚诸族，少帅试想一番，倘若我倾巢而出，领二十万岭南兵卒北上，会有何效果？”

“啊？”寇仲深思之下，大惊失色，马上没了言语。

“兴兵的了局无外乎三种，胜、和。败。胜，则万事大吉；败，则汉族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和，则宋阀必会在岭南威信扫地，谋划多年的苦功便付之东流，我宋缺又有何面目面临列位先祖？”宋缺淡淡道出，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有志难伸的无奈。

“请恕晚辈不敬，纵然阀主领兵北上，胜负和三者的可能性也划分是两成、三成和五成。”寇仲斗胆预测道，“而且这还要在岭南的俚僚诸族不造反的情形之下。”

寇仲所言极为精准，原著中宋缺自从和宁道奇交锋两败俱伤，便不能轻易走出岭南，因为其时的宋阀兵卒大多北上，倘若他一脱离岭南无人坐镇或是受伤的消息传出，岭南必生祸乱。

“少帅所说已是做最好的企图，我宋阀兵士世居岭南，善水战而不精陆战，而且岭南四季天气温热，北上一定水土不平，战力大减。倘若李阀自严冬兴兵，纵然我的军队在多二十万也未必能取胜。”宋缺苦涩道。

人说能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宋阀素来以汉族的南天一柱自居，倘若宋缺盲目自信，以图再起大汉天下，一旦败军，便要将整个南方的汉族子民陷入万劫之地，这个责任宋阀肩负不起，宋缺越发不想成为汉族的千古罪人，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缘故，因为他在等一阵东风，今日终于水到渠成、花开效果。

“阀主身抗南方汉族的安危，深谋远虑，小子不及！”寇仲恰是时机的佩服道。

“可是当今的局势却又差异，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天下就只有三个半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你寇仲。”宋缺略有深意地看了寇仲一眼，沉声道。

“阀主过奖啦！”寇仲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道。眼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赫然觉察自己的名字给雕写在石上最高处，并排在他之前的是他难兄弟云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