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忆往昔（1/2）

三兄弟并肩立在三龙舰船首，遥想前尘往事，百感交集。

“就是这段大江水道，我们当年为避宇文化及的追兵，从那里的崖岸跳进江水，差些儿溺毙之基，得娘救起我们，击退宇文化及。”云羿叹道。

风帆进人大江，寇仲和徐子陵眼光朝云羿所说的对岸瞧去，心中皆涌起神伤魂断的感受，默然无语。

“从这里去，第一座大城是丹阳。还记得吗？娘和我们一起在城内游逛，她还去典当工具，获得银两后请我们上食馆，在那里我们遇上宋二哥，我们其时嫉妒得要命。唉！若我们晓得不走水路走陆路。娘就不用……唉！”寇仲也唏嘘叹道，三兄弟三个最亲的人，素姐和贞嫂先后被救回，只有谊母傅君婥孤苦的离去，念及此处，顿生锥心砭骨之痛。

徐子陵默然沉静不语，仰观夜空，想起那日和石青璇在神弓城观星台上的话，心忖娘若回去世宿，哪颗星是属于她的呢？

“想当年我们只是三个朝不保夕、一文不名的毛头小子，现在却酿成踩踩脚未便震动天下的人物，我们没有辜负谊母对我们的期望。”云羿也沉缅在既痛苦又感人的回忆中，道。

“想起来，冥冥中似确是有主宰，娘如此憎厌汉人，偏是对我们另眼相看，这不是缘份是什么？若未来我们一统天下，定会善待娘的族人，补赎杨广这混帐家伙对他们的恶行！”寇仲由衷道。

“在我看来，征服朝鲜半岛才气真正带给他们清静和幸福，他日我们肯定会将高丽纳入势力规模之内。”云羿手握铁拳，说道。

“简直，当下的朝鲜乱成一团，三国争霸，难以统一，倘若我们介入，说不定真的越发有利于黎民!”寇仲接话道。

“你不是不想当天子吗？”徐子陵望着寇仲，疑问道。

“想是这么想，正如婠婠所说，希望和现实总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你们比任何人更清楚我的处境。唉！我步上的是争霸天下的不归路，为的非是小我私家好恶，而是天下黎民的福祉，并没有转头的路。正如我和致致的恶劣关系，没人能改变。”寇仲望向云羿，颓然道。当下也只有云羿才气正在明确争天下带来的烦劳和身不由己。

“不要说这些烦心事，我们此次前去三龙幽谷祭拜谊母，杀死了宇文化及当欣慰才是！”云羿转移话题道。

寇仲闻此，不光没有欣喜，反而双目涌出热泪，凄然道：“因为我畏惧回去，一天我不回去，娘仿似逍遥自在的活在那幽静的小谷中。可是当要面临娘的宅兆，再大的功业，便如一切梦幻将如泡沫般破灭。”

“尚未见娘，你已哭得不似人样，过了这么多年，宇文化及早成一杯黄土，你还不能接受事实吗？”徐子陵探手拨着寇仲肩头，惨笑道。

“恨是永远在世的。”寇仲呜咽道

云羿也上前抱住两个兄弟，三人哭抱成一团

阴森森的浓云垂在低空，星月无光，山头掉光叶子的大树，在寒风下毫无抗拒之力地随风扭垂，山野深处偶还传来寒鸦凄切的哀啼，更添两人心中愁思追忆。寇仲颓然跪在傅君婥的坟前，黯然道：“我突然有万念俱灰的感受，任人如何起劲，最后还不是落得一杯黄土，人生的苦苦追求，骨子里有何意义可言。”

“仲少切不行有如此想法，人之所以存在，便自有涵义。如今，我们兄弟肩上可是扛着华响下的兴亡，切不行有一丝松懈，否则我等必成千古罪人!”跪在一旁的云羿劝解道。

寇仲的语气更充满绝望、失落和无奈，云羿和徐子陵都明确寇仲是个情感极端的人，心田远没有外表般的坚强，现在重转意伤魂断的旧地，被勾起久被埋藏对傅君婥之死的伤心，遂生出心灰意冷的感伤。战争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恐怖游戏，如今天下局势胜券在握，反而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云少在大业眼前一直都如此理性，我以为你做天子定会强过我！”寇仲再次叹息道，自从兄弟晤面，寇仲便想将天子的位子让给云羿，可是云羿却始终尚未颔首。

“仲少！以后切不行再出此言，攻陷洛阳后，你便即位称帝，名正言顺和李阀一决牝牡！”云羿肃声道。

“倘使我们没有获得《永生诀》，到今天我们仍是扬州城内的混混儿。可是运气就是如此，娘因而在风华正茂时失去名贵的生命。唉！老天爷要我们走上这样一条崎岖不平的路，有甚么意思呢？”寇仲闻云羿的拒绝，丧气道。

“在这里怨天怨地不是措施，因为从古至今，从没有人能掌握天命天意这类秘不行测、虚无飘渺的事情。唯一措施是起劲地看待已成事实的已往，勇敢闯向茫不回知的未来。已往的事永不能挽回，只要我们不辜负娘对我们的期望，娘在天之灵可以浅笑安息。”徐子陵迎风深吸一口吻，沉声道。

“小云、小陵！我真的很痛苦，痛苦至我基础不明确为甚么会如此失落沮丧？而矛盾的是最艰难的日子该成已往，但我却半点感受不到胜券在握的快乐。直到现在，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你是深爱宋玉致的，正因失去她，所以你感应甚么争霸天下，再无半丁点的意义。”寇仲惨笑道，自从他上次在神弓城被宋玉致的一顿决绝的重骂，便时常心思模糊，郁闷很是。

“我们已经再无转头路，现在局势的生长，再不是我们兄弟可以随意控制，我们不光要对麾下的军队认真，更要对天下倒悬的老黎民认真。小我私家的得失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摆在一旁，必须率领少帅军和神箭军走向最后的胜利。”云羿无奈说道，自从走上争霸之路，失去的比起获得的孰多孰少，早已不能盘算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