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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向头覆红巾的她,只是看着,唇角便已微微勾起,握住她的手,温暖满满地填涌入心中。
他从未感应如此心安和满足。
纵然这路能走上一夜,他也因为她在扑面,而不再严寒和孤苦。
迈入花堂,原本因期待而失落散去的贺客重又聚集赶来,但见他们如此进来,都愕然愣怔住。
他不看别人,只扶了她面向堂中便拜。
有她和他两人,婚礼就已足够。
小鹿一脚踹在大少爷胫骨上,他是死人啊?!有这么所有人死瞪着眼看着新郎新娘拜堂的吗?
齐天傲反映过来,再想司礼时,他们已悄悄伉俪交拜下去。
“送入洞房!”他只来得及长长喊了一句。所有人都蓦然惊醒,他们适才是来观礼的吗?此时祝贺恭喜之声才层迭涌起,各处已是欢闹气氛。
何掌柜朗声道:“坊中齐家酒楼已备好喜宴,请列位前往欢聚。”
小鹿掐紧大少爷手臂,“小姐和姑爷有令,今晚禁绝闹洞房。”她想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齐天傲扭头看她,她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吧?他姐姐和姐夫威重,今日贺客多是齐家商号之人,除了他,谁敢闹洞房?
辛梓修浅笑看向身侧的人,虽然看不到她盖头下的心情,但他想也该是带笑的吧。握紧她的手,再一步步将她引入后堂喜房。
心情由清静转向激动,他真的娶了她呢!少时的梦想和此时的心愿一起实现,他眼中有些雾气盈然,心也微微哆嗦,但手仍是稳稳地握紧她。
他今生可以在任何事上犹豫、彷徨,但在伸手向她时绝不能抖,握得稳了,即是一生。
大红喜烛高照,新嫁娘端坐床上,他拿起喜秤,挑起她头上的盖头。
一张绝美超伦的脸泛起,他呆望片晌,放下喜秤和盖巾,坐在她身侧。
原是浅笑看她,却在发现她盈满眼中的泪光时转为心间急绞,“怎么快哭了?”他轻轻问她,抬手抚向她眼角,泪水竟真的转动下来,一颗颗恰好让眼角再度湮湿,他抹来抹去却也抹不尽。他从没看过齐幽容或丫丫哭过,半分弱势的心情的都未曾有过,如此这样,已是让他窒息般心焦难受了。
“怕你不来。”齐幽容轻轻柔柔地说。她说得再强硬,再想怎样给他自由,也怕他最终不会登她的门。
他小心地伸手搂过她肩膀,扶入怀中,头抵在她额顶叹气:“我这不是来了吗?真的来了,以后怕是你烦我我也不走了。”
“我才不烦你。”她靠在他胸前,徐徐止了泪意,适才只是以为有点委屈,才哭嘛。她才不要大好的日子跟他哭得七零八落。“我饿了。”她努嘴道,顶顶他下巴,“你今天也没吃是不是?”
虽然没吃,惠顾着焦心惆怅,哪有心情吃工具。若不是板儿昨天晚上盯得紧,他怕是从昨天起就开始当神仙,但他今天折腾了一整天,能顺利回来迎娶她全仗这几年身体好。
“再多等一刻。”他轻声道,从怀中扶起她的脸,细细端详她的容貌眉眼,将她此时艳光四射的容貌深深镌入心中,今生怕是只有今夜能看了。但她美则美矣,却不是他所熟悉的谁人。“将这些工具拆了好欠好?”又将她搂入怀中片晌,他指向她头上沉甸甸的首饰,“再换件衣服,我想跟你好好说话。”
“也行。”齐幽容眨眼道,她此时他说什么即是什么,但她微偏头,抬起一边粉颊,伸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然后我就去。”
啊?辛梓修心中怦然作响,她该不是要他亲一下才肯去吧?微眯眼露出讪笑,怕是没几个新娘敢在完婚当夜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可他绝对不敢、也不想说出笑她。
“干吗?不敢呀?”她拿眼睛睐他,就知道他不是痛快的人,他叫她换掉是因为他不敢逼视。
是有些不敢。他微笑,他自小便比她内敛得多,否则不会对她追逐恋慕若日光。在她挑衅的眼光下不禁捺不住心中的萌动,将她揽过来低头以颊贴面,许久才在那燥热的感动下俯唇轻点了下她额角。